庭院中的白光越来越盛。巨大的震动让周围的景物都扭曲起来。念阳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对着冰也说道:“即便是神也有终结的一天,五帝尚不过如此。但是你不一样,你给了我永生,你已经超越了那些神。”
“念阳……”冰也眼神复杂。
“啊!”念阳突然仰天长叹道,“多么可怕的永生啊,呵呵。既然你让我选择,我突然有些自己的打算。”
“念阳……”冰也话音未落,庭院消失在念阳的眼前。
念阳闭上双眼道:“反正我一直在这里,你就安心看着吧。”
念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仍旧浮在紫列的星辰空间。他用心念回忆着璀璨星辰的图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好了。既然出来,就准备接受传承吧。”洛风尘依旧负手而立道,“但是记住,你要想办法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力量,毕竟我能帮你的有限。”
念阳将身体放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原本强健的身体显得如此瘦弱,形同枯槁,那是力量失去后的表现,反观手臂上的紫金玄兽臂显得格外沉重,护臂流露出的强大力量让他非常不舒服。
念阳并没有因为失去力量而感到失落,只是翻手反复看了看,说道:“有劳前辈了。”
洛风尘点了点头,挥手将灵光注入念阳的天灵。“天极宗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灵光涌入念阳的身体,念阳仿佛被闪电击中,浑身不住抽搐,几乎口吐白沫。
这股力量进入念阳的小宇宙,周围的星辰逐渐明亮起来。
念阳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他痛苦的大叫声始终没有中断过。他体内原本变成花苞的永世冰花渐渐有了盛开之势。
洛风尘做着一切突然感到一丝异样,微微皱眉准备收手,可是竟然发现自己与念阳的连接竟是没法断开。念阳竟然正在吸收着这片星辰的能力。
“怎么回事?”洛风尘看了一眼念阳体内的情况。
原本正要盛放的冰花突然停止了生长,反而一道道白气从花苞里涌出,不多时,念阳的小宇宙已经呈现出雪白之态,周围的星辰之光全部掩在这片白光中,就连永世冰花也陷在白色的汪洋之中不见了影踪。整个小宇宙只留下狰所在空间的那个黑洞。
念阳的身体停止了抽搐,面色恢复如常。“虽然看上去是一瞬,但从永世冰花中出来我却花费了比前辈你想象中更久的时间。”
“什么?”洛风尘大惊,却依旧解不开与念阳的连接。
“也许这是狰在帮我,让我领会到了那股睥睨众生的力量。世界上真正无敌的力量即不在神界,也不在混沌,而是在界与界的间隙之中。”
“孩子,你在说什么啊?”洛风尘神色颇惊,转而却恍然大悟道,“时间的差异。就在刚才离开庭院的时候,你陷入到时间的漩涡中去了么?”
如果念阳并不是从神之庭院回到紫列,他又去了哪里,他又在时间的漩涡中呆了多久?
“呵呵。”念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您不是说我拥有吞噬的能力么?我一直在思考这能力来源于何处,现在我想明白了。这种能力的确如冰也猜测的那样来自于暗雀之涌。你们所不知道的是爵甬里其实住着一只上古异兽,它的名字叫做饕餮。”
“饕餮?”洛风尘大惊。
“呵呵,如果没有你的传承,那么我的力量永远也不会觉醒,还是要谢谢前辈了。”念阳突然站定说道,“现在我想要前辈的一样东西。”
“什么……”洛风尘感到自己的形体正逐渐消散。
“其实进入紫列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为何你的形象仍旧存在这里。我明白过来,真正的你应该早已死去,而在这里唯一的存在,只剩下了那只神之右手。现在,它是我的了。”
“念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洛风尘猛地大声道。
“过去的人就不要干涉未来的事情。前辈您就安心去吧,作为交换,我会履行与您的约定,救下天极宗。”念阳的右手迸发出奇异的光彩,神之右手的能力已经完全被他所吞噬。他深吸一口气,陡然间满头黑发竟是快速变白。一双瞳孔更是完全变成金白二色,形状甚是恐怖。“还有,念阳已经死了。从今天开始,我叫做白爵。安心去吧,洛风尘。”
洛风尘的形象快速消失在这片星空之中。
念阳缓缓翻动着手掌,白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心底。
“之后,就只剩下你我了。放心,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阵阵兽语源自狰口。
“嗯。”念阳长吸一口气道,“有愿望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能力了。”
“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还得做到。”狰又开口道,“我要的仅仅是自由而已。”
“自然。”念阳淡淡道,“但自由是需要耐心的。这之前,和我一起游戏下这个人间吧。”
念阳白色的瞳孔外映出一圈琉璃色。那是狰和他的身体高度融合的一种表现。
“那个人要怎么处理?”狰说的是站在一旁的方泽。
“带回去吧,毕竟是洛风尘的后世。但这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念阳轻轻一挥右手,整片星空突然明亮起来。“也该是我握住命运的时候了。那张伪善的面具,我早已经戴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