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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突然敲打(1 / 1)

“庄主,这就是你让端木姑娘离开的原因,她应该也不知道云河的过去吧!”陈己想到了什么,出声道。

“你觉得这般残酷的事实,能够告诉她吗?”她反问道。

“知道了云河,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不管它曾经如何,我们难道可以奈何天地吗?”

“毕竟当今的天下都知道云河,甚至习惯了云河的存在,反而又会有几个人?去深入了解它的过去和它的来源,就如同河水与大江一般,千百年来我们都已经习惯,就如同习惯了呼吸一样,现在我们依旧可以习惯它,虽然它曾经是那样残酷!”

这是念端最深沉的叹息。

“唔!”

陈己顿时陷入深沉的思考中。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端木蓉的清丽身影,耳边仿佛响起了她那银铃般的嗓音,想起了她在镜湖上操舟的窈窕背影,想到了她以清凉的湖水濯足的惬意笑容,想到了她看到远山的憧憬表情。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与自然,舒爽与温馨。

然而就在这美好与自然,舒爽与温馨的背后,是多少的血泪和悲伤。

可能就在我们的脚下,在远方群山的根基中,在优美的镜湖底,在波澜壮阔的云河中,埋葬着近乎百万的生灵,他们的尸骨被泥土挤碎,他们的悲音被掩埋在厚重的波涛中,仅仅只是二十年时光,都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如今要告诉那样青春靓丽的少女,你所深爱的家乡,你所沉醉的湖光,你所憧憬的远山,甚至是脚下的地面,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无尽生灵的尸骨和血泪之上,那本身就是一件更加残忍的事情。

按照陈己的估计,依照她的心性,可能会瞬间崩溃吧!

“这种悲哀的事实,真的有必要传承下去吗?”陈己脑海中满是少女靓丽的身影。

这一刻,他怔怔的出神。

“历史,果真是只有心狠之人,才能看的下去,我算吗”

“看来有些东西,需要一直掩埋!”

他自嘲的想着。

念端看着怔怔出神的陈己,叹息一声,颇有些唏嘘的问道:“你能想象到,那些生存在两国边境,长期饱经战火摧残的百姓们,最后历经磨难的死里逃生后,看着眼前的一切,是一种什么心情?”

“惨绝人寰,伏尸百万,赤地千里,千里无鸡鸣,白骨盈于野!”

在他的想象中,那些破衣烂衫,衣不蔽体的百姓,在他们经历过天塌地陷,洪水滔天,种种磨难后,终于死里逃生,这时他们伸出手来,想拉起身边的家人,却颓然发现,亲人早已离散,从此自己孤身是一人,他们遥望远方的土地,温暖的家乡已经尽没,这时,他们的目光中恐怕早已没有了悲伤和恐惧,有的只有深深的麻木。

陈己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无法想象,也不愿想象!”

他的话很平静,但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因为拳头已然握紧。

时空可以倒转,沧海可以化作桑田,但唯一不变却是那份尘封万年的热血,那份热叫玄黄,那滴血叫华夏。

纵使玄黄化作灰尘,华夏已然湮灭,书简中的记载只剩下一片空白,又有谁曾经会后悔,我是一个中国人。

虽然此刻尚无中国,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哀鸣却在心底不断响起,他的耳边仿佛听到了百万生灵最后的哀嚎,那种恐惧和无助,让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痛。

陈己不是一个感情冲动的人,有时甚至很冷漠,但此刻却感觉到了巨大的悲伤。

他的心此刻沉重万分,他很想去做点什么,但时光已经过去二十年,生灵已逝,唯有云河尚存,一切都是徒劳罢了,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浓重的叹息。

陈己并不是嗜酒,但这一刻,他突然想喝一杯,权且当做是千百年之后的晚辈,以此告慰先民吧。

这种事实没有告诉端木蓉是正确的。

因为,这一切都太惨了!

甚至连他都后悔了,后悔去听到这个事实,后悔去追问云河的来历,后悔去。。。。

我们的祖先,那些最朴实的劳动者,一步又一步,寒暑与冬夏,他们都是这么筚路蓝缕的活下来的吗?那种艰辛与困苦,灾难与磨难,都默默的承受下来,我们的史书为何都是这般的光鲜亮丽,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虽然陈己在心中不断的质问历史,但其实他的大脑中,已经形成了对此最为理智的答案:

“在讲究天人感应的先秦时代,对于这么大的自然灾害,又造成如此大的损失,最为恐惧的应该是七国王室,对于倾天之变这种,极大可能会动摇它们统治根基的记载,不管是宫中亦或是民间的,差不多都会禁绝吧”。

这时,念端深吸一口气,她遥望窗外:“从平王东迁始,世间便战乱不休,到处都是烽烟四起,大地一片狼藉,这或许就是上苍,对于人世间动乱的最大惩罚吧!”

“凭什么?”

就在此时,陈己突然抬起头来,带着沉重的语气,对着念端愤怒的质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沉浸在那些悲惨记忆中的念端,转过头来,颇为不解的看着愤怒的陈己。

陈己眸光闪动,拳头攥得咔咔响,他的言语激愤,有种恨天不公,恨地载物的愤青既视感:

“凭什么?造成人世间动乱的,是那些欲求不满的野心家,是哪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们,是他们因为权力而挑起的战争,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才是最应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刽子手,但黎民百姓何辜,他们生长在这边土地上,只想安安心心的活着,那苍天为何要降下这种严厉惩罚,使得他们遭受如此痛苦!凭什么!”

陈己的心里很憋屈,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但念端却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静的盯着陈己,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扫过,这目光如湖水般波澜不惊,又深厚暗沉。

他被这目光看的有些难受,无奈又小声说了一句:“凭什么?”

还是没有回应,她就是不说话,坐在那里,身形挺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己。

一直把他从愤怒,盯到了平静,又从平静盯到了无奈,从无奈到心里发毛。

最后陈己被她盯的都快面容抽搐之时,她终于缓缓开口了,语气很怪异,好像是在重新认识他,但是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一跳:

“像你这种曾经杀人如麻的高手,居然也会说出这等悲天悯人的话来,真是让人意外!”

“你们的信条不都是,弱小既是罪过,刀剑之下终生平等,何来无辜之说?”

她将双手拢在袖中,冷笑着说道。

一开始,陈己确实被吓了一跳,不知其为何有如此说法,不过他转瞬便镇静下来,对着她拱手道:“我知庄主一直对于我的身份,有所怀疑,在这乱世之中,属于人之常情,虽然在下的记忆丢失大半,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请庄主放心,我陈九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见念端还是一语不发,陈己便继续正色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干过杀人的勾当,但那些都是想置在下于死地的仇敌,虽然当今世间纷乱,不乏杀人盈野无恶不作之辈,但陈某可以对苍天发誓,吾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历经杀戮,但一直谨守底线,秉持着是非善恶之心,不会,更不屑于对平民百姓下手!”

“此事苍天可表!大地可鉴,若有违反,天打五雷轰!”

为了表明自己是好人,陈己也是拼了,咬牙发出此种誓言,要知道古代不比现代,尤其是先秦时期,鬼神之说盛行,民众对于天地敬畏慎重,誓言不可轻立,如果念端还是对自己疑神疑鬼的,那他可就真的没招了。

至于发誓,他当然是真心实意的,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然是问心无愧,没什么可耻的,至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个叫陈胜的,他有没有做过亏心事,那就不是陈己能管得了的。

果然,听到陈己如此庄重的发出,这般重大的誓言,稳重如念端这等见识广博之辈,脸上也不禁闪过一抹震惊,她又盯着陈己的眼睛看了一会,见他的神色庄重,脸上并无波动,不像是在作伪,微微点头:“我可以相信你!”

“呼!”闻言,陈己顿时松了一口气,正想发下举起的手臂,可是念端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悚然一惊,生出一身冷汗。

这句话意味深长,好像是从天边飘过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相信你?”

“你觉得你能得救?”

“或者你还能活到现在?”

听到这里,陈己虽然面色依旧,但肌肉却有些抽搐,心跳陡然加速。

只见念端将一只手拢在衣袖中,另一手则伸出,轻轻敲打桌面,发出沉闷的颤音,她看着陈己,面色淡然,声音却有些飘忽:“你知不知道,医家祖师给我们留下的可不只是那些治病救人的典籍,还有很多传世的经典”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止敲打桌面,浑身迸发出一股深沉的气势,她目光炯炯的望向陈己,但她的声音却突然温和起来:“这其中的一条,更是被历代先生奉为至理,我也深以为然,阿九,你知道是那一条吗?”

“唔?”

陈己不得不承认,念端这一连串的动作很有压迫力,面对这灼热的目光,他头皮发麻:“庄主真会开玩笑,在下怎会得知医家的至理,咳咳!”

“简子时,东郭先生和中山狼的事迹,可是一直被我们医道中人,所津津乐道”

“庄主真是学识渊博“陈己讪笑道。

“对了,你觉得医庄里会有东郭先生吗?”念端扫了他一眼。

瞬间,陈己只觉得眉心发麻,他知道这是念端在警告敲打他,但他却只能受着:“庄主说笑了!”

“那你觉得,这里有没有中山狼吗?”她的身形,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目光紧盯着陈己,像是在警惕什么。

“庄主,你更是说笑了,现在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有什么狼?如果有狼,陈某肯定将他扒皮抽筋!”陈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心中突然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无奈之下,只能赶忙打了个哈哈。

“那就最好了!”这时,她站来身来,拢了拢衣袍,对他笑吟吟说道。

见到念端露出笑容,陈己心中暗骂,却也只能附和着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尴尬。

温暖的午后,和煦的阳光,微风吹过草木,鸟儿掠过湖面,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和平。

“呼!”

陈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念端打招呼离开的,又是怎么迷迷糊糊的,七拐八扭的走到了湖边,这一路上全凭感觉,他居然没有摔倒或者撞树上。

站在湖边,看着宁静透彻的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黏黏糊糊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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