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比如水，比如火，又比如风。
后来渐渐地，这些个体开始进化，有了生命，这些生命有了智慧，就形成了一个团体。
称之为：族。
鲛人族就是由水引化而来。生存在水元素的族群，除了有鲛人，还有精灵，以及一些依傍水而生的微弱种族。
相传离水最相近的族类，亦是最接近‘灵’的类群。
因为第一个水滴被称作至古者，只有他才能在旅程的终点独立证得自己。
“你怎么懂得那么多？”景修奇怪地看着他，“你有多老？”
百里笑了笑，“略老，略老。”
景修也懒得理他，说道，“还有呢，这个空间里的其他种族……你都知道多少？”
百里瞥了他一眼，“你还真的把我当成百事通了。”
但还是娓娓道来：
遵从风的，就是羽人族。
羽人潇洒自如、超凡脱俗，背生华丽双羽可在空中来去自如。
人们渴望跨越死亡，永住神仙爰居的乐土。羽人因身有羽翼能飞，与不死同义。因此古代墓室壁画上出现了大量表现升仙的场景，尤其是羽人引导的乘龙飞升图。
并且传说羽人族是直系接收神指示的种族。
但是这些都只是胡说八道罢了。
百里不屑地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听说羽人居住地周围的仙草可看作前史所称的“黄龙芝”。草丛中盛开的花朵可能是一种长生不老植物。从它毛茸茸的外形判断，可能是神喜爱的住株草。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景修打断他，“在这六位空间里，位于最高层的，是谁？”他是真的感兴趣。
百里漫不经心道：“没有所谓最高，越高即越是传神化。”
这个最高位的主宰，就是神。
神,灵也。
神是会意字，从示申。
“申”是天空中闪电形，古人以为闪电变化莫测，威力无穷，故称之为神。而传说中的天神，即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或主宰者。
古籍《说文》曰：“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
当第一个灵魂亲证自己时，他还即刻觉知到被他留在身后的整个幻相世界。
在成道的时刻，第一个灵魂宣布，“我是神，我是万人万物！”
他的成道永远是独特的，因为他不仅意识到神，还知道意识到了这世间的万物万象。神是寄于心，牵引心，给心以法则，使心认识本体，就是宇宙万物正常运行的法则。
他转头，“不过，只要你能到达顶峰。神，又奈若何？”
“神，是规则吧。”景修眸光一亮，“就像死神一样。”
百里扫了他一眼，“没错。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知道死神？”
景修眉毛一挑，“我还怕你知道我知道死神？”
“我听说，这个位面有幸能迎接一位神族降临，那便是死神。而且，他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也就是死国。”百里想了一会儿，“死国就像蛊器一样，在死国里创造不同的种族，让他们厮杀，只有最强的那一族，才能登上死国中央的风魂古塔。”
“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百里摇了摇头，“还不够，我还要知道……你是谁？”见他半晌不说话，他又道，“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景修扯了扯嘴角，“我也很好奇，龙族灭亡的秘密。”
“龙族灭亡……其实是因为我。”
淡淡一语，却掀起滔天波澜。
景修看着他明眸淡淡。
百里又重申了一遍，“是我，你没听错，我亦没有骗你。”
原本便知晓他一直藏有秘密，却不想自己居然也被他骗了。
景修凤眸微眯，听他继续说下去：
百里为何知晓死国的风魂古塔。
是因为几千年前，他因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一个人。
不大的年纪，只能算是少年。可就是这个人，登上了风魂古塔。
当时塔下死伤枕籍，偌大的空间，除了那个坐在塔顶的蓝衣少年，还有不远处抱着一把古琴的白衣女子。
那一瞬，他以为看到了真正的死神。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就因自己当年为了避世，背离世界而行，却不慎进入了死国的地界。
之后，才给龙族招来了灭顶之灾。
那个人，跟景修生得一模一样。所以他第一次来空灵谷，百里就开始怀疑——景修便是那个站在风魂古塔上的死神。
景修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我信。”百里面色平静，好像说的并非是浩劫，而是一个风月故事，“我一开始的确怀疑，但是后来不了。”他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你太弱了。”
那个人的威慑力无法形容……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四周所蔓延的宽泛杀意，让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景修哭笑不得，“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百里将纸折好，“好了，此番，你是要去哪儿？鲛人岛？”
“是，寒菲说要去鲛人岛，但是我们都从元伦古殿回来了，她还是没有消息。”景修看着百里明善心里思量：
这么说，他亦没有骗人，只是用了一些伎俩。说对的话，却把人向错误的思路上引而已。
百里一脸看好戏，“怎么，你在担心？”
景修好像早知他会有这么一问，慢慢说道：“是小猫，一天到晚吵惦记那条蛇。”
百里明善敛容正视道，“不，我能感觉到，她离成龙只差一步。”
“所以她那么拼命去挖掘关于那个精灵的秘密。两者其实是有关系的？”景修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你之前说过一副羽人引导的乘龙飞升图。所以，羽人和龙族也有关联，甚至有可能是她成龙的关键。即便世间真有羽人一脉，但真正见过的人根本没有，所以她才要从有可能和羽人有关的精灵族探寻消息。”
百里明善有些讶异，“原本就知晓你很聪明，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变态。我只是随口一提羽人引导的乘龙飞升图，你就可以联想到这么多？”
景修好像没在意他所说的那一句“变态”，自顾自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龙族旁支成龙如此艰难的原因了吧。”他脸上出现了难有的狂热神色，“对了，我们在狄玉谷看到的那条古龙尸体，是你的吧？”
他微微一笑，“看来我小看你了，是我。怎么样？不错吧？”颇有得色。
景修没理他，心下暗暗懊恼，如果百里明善说的是真的。
那寒菲，便是他很难得才找到的一条成龙机会最大的修罗蛇，而且——他早已知晓龙族灭亡了。
可龙族的灭亡仅仅只是因为百里探知了那个在风魂古塔上的人的讯息吗？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的她没说，或者……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好了，有些事你现在不知道，是为了让你在该知道的时候知道。”百里跨出门外，见猫冬等在门口，楚楚可怜地看着后出来的景修，又看看百里，唤道：“先生……”
“我都知道了，想去便去吧。”百里轻轻落坐在石桌旁，“去见见世面也好，有景修在，我不担心。”
猫冬乐了起来，飞奔上前一把抓住景修的手，杏眼泛着水光：“那快走吧。”
他看向百里明善，后者淡淡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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