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只休息了片刻,便又拿着车钥匙回了莳鹭小区。
她回到家里,直接去了唐春雨的房间,从床头柜拿出她说的药。
原来不只是有熏香,还有口服的药丸,看来是双管齐下。
唐初露拿着白色的小小瓶子,犹豫了半晌,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拿了东西之后就开车赶回医院,路上在五金店门口停了一下,进去买了一捆绳子,和一把小刀。
然后她拿着这些东西,直接去了裴朔年的办公室。
裴朔年的办公室开着,她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进去,反手就将门关上。
裴朔年正在桌子上看一份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唐初露,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对她说:“昨天捅了我一刀,现在过来确认我死没死?”
唐初露没有说话,朝着他走了过去,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裴朔年也慢慢地收起了笑容,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桌上,刚要起身,就看到面前的女人忽然从手里拿出了一捆粗绳走到他面前,手脚极快地将他绑了起来。
裴朔年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她,“露露?”
唐初露没有说话,抿着嘴角,迅速将他绑在了椅子上,又蹲了下来,把他的手脚一并固定住。
裴朔年低头看着她,动了动四肢,“露露,你要做什么?”
唐初露确认绑的结不会被他轻易挣脱,这才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还不知道,你跟唐春雨的关系那么好了,还能唆使她给陆寒时下药,我还从来就没有见过她那么听一个人的话,裴朔年,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朔年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了变化,似乎是明白了她过来是算账的,沉着声音说:“我承认我的手段不高明,但如果不是她自己心里也有那样的心思的话,又怎么会被我利用?”
唐初露被气笑了,“所以呢?你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吗?”
如果不是他在后面推动,她不信唐春雨一个人能做到那些事情。
裴朔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只是想争取我要的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运作的,他也没有杀人放火,在一定的范围内用高效的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什么不对?
唐初露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陌生得有些可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裴朔年,你现在跟别人订婚了,你这样招惹我有什么意思呢?”
“有意思。”裴朔年直接打断她,眼里满是偏执,“我说过我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等一等我?”
他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如果他家里没有破产的话,那么他现在和唐初露的孩子也许都能走会跑了。
凭什么就因为他跌了一跤,不小心走错了路,就被陆寒时趁虚而入,夺走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他本来可以都拥有的。
唐初露有太多话要说,张了张嘴,又有些无力。
她放弃跟他讲道理,从袋子里拿出那罐白色的药瓶,放在了裴朔年面前,又拿出一把小刀,并列摆在一起。
裴朔年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一罐是什么东西,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初露抿着嘴角,眼里毫无波澜地看着他说:“我已经忍受你太多次了,但昨天的事情我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设计我的丈夫,可偏偏我不能也用同样下作的手段去报复你,所以……”
她语气一顿,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回来,将那瓶子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放在水里融化,“我只能让你也经历一遍昨天陆寒时经历的痛苦,这样才算公平。”
裴朔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就这么一点一点被熄灭,逐渐暗淡成一潭死水,又掀起波涛,“你在为了他报复我?”
唐初露摇了摇头,“不是报复,是教训。”
说着,她直接上前一步捏住了裴朔年的脸颊,逼着他张开嘴,将那杯水全部灌了进去。
裴朔年没有挣扎,就这么抬着眼睛看着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唐初露的脸,里面的情绪爱怨交杂。
他目光里的疯狂和偏执越来越深,将最后一口水喝进去的同时,又全部敛去了所有的神色,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沙哑着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
唐初露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他本来可以不用受那些苦的,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情。”
“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陆寒时,我不想再看到他受委屈了。”
裴朔年极重地冷笑了一声,眼角变得鲜红,喘出一口粗气,“结了这么几个月的婚,就已经开始护上了?露露,你说我出轨背叛你,你不也是转眼就变了心?”
“不。”唐初露很冷静地摇了摇头,反驳了他的话,“这不是变心,是悬崖勒马。”
裴朔年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本来只是空荡的胸腔开始犯疼。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已经开始起了作用,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眼睛里面是掩盖不住的沉痛,“你那么心疼他,你昨天就应该往我心脏捅,我死了,他就不委屈了。”
唐初露轻轻地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怎么这么幼稚?法制社会就不用喊打喊杀了,不过……”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在光线下闪着骇人的冷光,递到裴朔年面前,“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受得不行,可以用这把刀在手上划一道口子,把血放掉,就会舒服很多。”
她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比这刀锋还要冷。
唐初露面无表情地蹲了下来,将那把小刀的刀柄放在了男人的手心,抓着他的手指握住,“昨天陆寒时也是用的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的。”
她松开手,抬头看着裴朔年,声音不咸不淡,“拜你所赐,那道口子还挺深的,你现在也可以试试他当时的感觉了。”
裴朔年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刀,用力到颤抖,额头隐隐有青筋浮现,拼命压制那股要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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