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间好像停了下来。
卿盏站在广袤无垠的浩瀚星海里,四下无人,一切都静悄悄的。
她仰起头来,感知周围的能量变化。
很快,她便在这星海之中,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人类啊,你为何到达这里。”
浑厚的声音响起来,在卿盏的耳边盘旋。
这声音太大,甚至引起了巨大的共鸣,让卿盏的身体也为之颤抖。
这恐怕就是神的力量。
卿盏不必说话,她的意识已经与这神识链接了起来,于是她便恭敬的道:“请神降临于我的身体吧,请放过我的同伴,让她回归于世界吧!”
神识不屑的笑了起来,但声音里掺杂着愠怒。
神是不会生气的,他们没有情感,也不懂得人间的烦恼。但此时的神识并不是完整的神,它在人间辗转太久,早就对人类的世界‘摸’索的一清二楚,因此,它拥有感情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一个卑微的人类,竟然质疑神的决定!”因为愠怒,神识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而显得有些像是‘女’‘性’了。
在人间,人们通常规定了神的‘性’别,尤其以‘女’‘性’为多,但实则神识是没有‘性’别的。
“我并非质疑您。”卿盏说。“只是我认为我的同伴,并不能够胜任成为您的祭品。”
神识这种东西既然无法抛却情感,自然就有了虚荣和好奇。卿盏这么说,便真的吸引到了神识的好奇,它问道:“这可是人间的海‘女’,难道你自认为更加合适么?”
“当然,不信您来瞧瞧。”卿盏朗朗回答。
随着卿盏的话音落下,在卿盏的眼前,竟然扭曲出一个模糊的‘洞’‘穴’,在这个‘洞’‘穴’之中,走出来一个与白若琳一模一样的少‘女’。
只不过这少‘女’的双眼中闪着深蓝‘色’的诡异光泽,双眼无神,没有焦点,似的白若琳看起来‘阴’森恐怖了许多。
这正是被神识逐渐吞噬的白若琳。
神识出现在了卿盏的面前,她走向卿盏,一双闪烁着莹莹光泽的眼睛几乎要贴到了卿盏的脸上,来观察卿盏。
“咦?”神识吸了一口气,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她又围着卿盏转了两圈,‘摸’‘摸’这里又‘摸’‘摸’哪里,而后叹息道:“哎?”
神识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她索‘性’坐在卿盏的面前,撑着下巴在思索。思索不出结果,便咦咦哎哎的叹息个不停。
突然,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起身,一边跳又一边拍手道:“我想明白了,想明白啦!”
她一下子扑到卿盏的面前,捏着她的脸说:“哈哈,这你个娃娃啊!”
她似乎是感叹,卿盏却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感叹什么。
神识在白若琳的身体里晃悠了晃悠,说:“你这娃娃啊,还你吧。”
神识说罢,竟一下子又消失在了白若琳的身体里面。
神识从白若琳的身体里面消失之后,白若琳的身体便开始散发出细微的萤火,而后逐渐消失在了这片地域。
“多谢了。”卿盏说。“只不过,我怎么了?”
神识的声音从遥远的天空响了起来。
“你这个不寻常的娃娃啊,命不久啦。”
神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整个天空中。
命不久了。
卿盏神识身处广袤的苍穹之石中,自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她还在为一切感到茫然的时候,在现实的世界中,却有另外一群人正在为她而打的不可开‘交’。
“住手!”先是宋青衣反应过来,一个闪身直‘逼’那名叫阿虞的幼‘女’。
阿虞的身手却异常灵敏。
她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并把卿盏的身体整个丢向了宋青衣,而自己却跳到了窗口的位置。
可见阿虞的任务竟然是取了卿盏的‘性’命!
“还给你们咯~”阿虞蹲在窗口,她一手握着窗沿,一面回头嫩嫩的笑了。
宋青衣本想追上去,却不想阿虞把卿盏丢了过来。她自然不敢放手,便只能任阿虞走了去,自己地下身来,看卿盏的状况。
这阿虞年纪虽小,手法却‘阴’狠。尤其这一共三寸长的匕首,竟然其根没入,直直的戳破了卿盏的心口。
‘艳’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卿盏的‘胸’口处往外流,用手捂都捂不住,很快献血就染红了卿盏白‘色’的衣衫。
“刺破了心口,恐怕不行了。”宋青衣将卿盏平放在地上,检查了伤口后,他如是说道。
“就算现在不死,公主的神识还留在苍穹之石里,如果两天之内回不来,恐怕要烟消云散了。”宋青衣又如此说道。
听见宋青衣这样说,栀子哪里还有时间来关注宋青衣和平安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双眼一红,鼻子一‘抽’,登时哭了个天翻地覆。
“你先别忙着哭,兴许还能想想办法。”宋青衣把头贴在卿盏的‘胸’口听了听,然后说道:“虽然心口破了,但是心跳还有,恐怕与公主的神识不在体内有关。若是把神识引回来,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把神识引回来?”栀子问道。
“恐怕这件事只有白王陛下能够做到了,连海‘女’殿下也不行。”宋青衣说着,抬起头来。
宋青衣的目光所及之处,是赤着双脚的白若琳。
她的脸‘色’苍白,神‘色’也很疲惫,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本来杜鹃与侄子已经安顿了白若琳在楼下休息,如今她自己能够走上来,也实属不容易。
白若琳张了张嘴,她扶着‘门’框的身体还有些摇晃。
“杜鹃,跟我一起去找哥哥。”白若琳说。
“是。”杜鹃立马站起来,跟在白若琳的身后就走了。
这一边,宋青衣也不敢停下。卿盏的身体平放在那里是不能移动的,稍有不慎恐怕会瞬间血流而死。
宋青衣转过头来对栀子说:“你去准备写冰块和‘毛’巾来,我们等着陛下来,平安也一起去帮忙。”
栀子早就慌了神了,哪里还想得了许多。听到宋青衣这么说,她完全不觉得把宋青衣和卿盏单独放在这里有什么不妥,便匆匆拉着平安走了。
实则宋青衣平日里虽然低调,在这一刻却迸发出了奇特的压制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当栀子带着平安离开了这里之后,宋青衣低下头来,搂住了卿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