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蕾德大陆,北之国西岸,新阳城新阳学院
嘭——
坚硬的铁棍狠狠地重击在少年的胸膛,司楠被大力轰飞数十米,翻滚着跌落在地上。
“咳——”张嘴吐出一口猩红色的鲜血,司楠咬牙强撑起满是淤青的身子半跪在地上,洁白的校服已有几处被新添的伤口染红。
而远处那一棍挥出便似是结束了战斗的李傲阳傲然而立,嘴角勾起一抹满是不屑的嘲讽。
“哟,小毛孩比我想象中要耐打得多嘛!”他歪着头,眼神里满是戏谑之色。
身材修长的他扛着手臂一般粗细的铁棍缓步向前,铁棍上雕刻着精致的古朴纹路,棍上灵光闪烁,犹如那太阳一般耀眼。
他走到重伤少年面前,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残酷与近乎变态的兴奋。
“你是叫,司楠来着?呵!”他棍尖抵在少年的肩膀上,体内灵力暗涌。
“小伙子,你很不错。”他说,“这所学院里胆敢忤逆我的,你是第一个!”
李傲阳手臂发力,只要他想,“灵器”天阳破杀棍下一刻便能轻易抹去这少年的性命。
司楠不语,他抬手攥住铁棍,另一只手抹去嘴角渗出的点点血迹。
模样狼狈的他却仍是倔强地仰着头,眼神中满是不甘示弱的凶狠。
“你可别,小看人啊!”
司楠手腕一转,借着机会单手发力,四周天地灵力席卷助力,在对手的毫无防备之下,他竟是真得将那仿若千斤的破杀棍挪开了半分。
“咦?”李傲阳一偏头,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之色。
显然的,他也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子在重伤之后还会有力气反抗自己。
让他感到厌恶的不是司楠的能力,而是他那份不甘人下的骨气。
“嘁,以普通人的身体硬拼灵契者,我承认你确实很不错。”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冰冷了下来。
“只不过小看人的……”他说,“是你才对吧!”
嘭——
又一声巨响,破杀棍上巨力传来,司楠不堪重负被压倒在地,鲜血自口鼻处涌出。
烟尘四散,人们向着广场中央的看台看去,只见李傲阳挺身直立,手中紧握住破杀棍。
司楠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巨大的疼痛感自他全身上下传来,司楠身心俱疲,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哟?接着站起来啊,接着反抗啊!这就不行了吗?”李傲阳看了眼手中棍棒上的血迹,面露厌恶。
“你个废物!”
突然,他看向司楠的右手,嘴角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混蛋小子……哦?刚才你就是用这只手,碰了我的破杀棍吗?”
他抬手举棍,垂直砸下!
“你敢!”
与此同时,一声娇喝响彻在每个人心头。
李傲阳闻言却是一声冷笑,暗道:现在才来,已经晚了。
他手上力道不收反进,破杀棍棒无情地砸在司楠的手臂上。
少年挣扎着想要起身,他面色痛苦地无声尖叫着,右手小臂已是瘫软下来。
观战台上已有人捂住了嘴巴。
一道身穿教师服的倩影出现在入口处,手握银色长剑几个闪身便落在了台上。
“敢伤我弟弟,老娘我砍了你!”女人护在司楠身前,一对柳眉皱紧,面色暴怒脚尖放立,剑尖便立即点向李傲阳的喉咙。
李傲阳面色不变,就那么持棍站着,好像没有看到那锋刃凌冽的长剑一般。
呯——
金属撞击的脆响响彻在台上,只见李傲阳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袍老人,他双掌齐出,一层光幕凝聚在剑尖之前,竟是使女人这全力一击再无法前进半分。
“司茹雯,学生之间切磋比武,你个做老师的却要插手,这不合规矩吧?”黑袍老人运功弹开女人的长剑,收手而立,说道。
司茹雯——司楠的亲姐姐,目前在新阳学院任职教师。刚才正在别处执勤,还是司楠的朋友去唤才知道出了这么件事儿。
司茹雯收剑,俏脸上怒意却是丝毫不减。
她看着李傲天身前的黑袍老人,目光冰冷。
怪不得这小子敢在学院里算计小楠,果然是早有准备啊。
“李老头,你给我让开!这没你事!”司茹雯怒道。
李璇风微微一笑说:“茹雯老师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伤的是我们李家二少爷,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你出手,那怎么去跟我们老爷交代呢?况且我们做老师的,保护学生是我们的职责,于情于理,老夫出手,都没有过错吧。”
司茹雯冷眸紧盯着面前这个都什么年代了在学校里还穿着黑袍强装高人的老头,冷哼一声。
“哼!保护学生?那么请问我弟弟受伤的时候,李老师在哪里呢?”司茹雯冷声道。
李璇风闻言叹了口气:“方才胜负未分,老夫怎能插手?倒是茹雯老师你私自阻止这场公正公开的比武,这可不是一个老师该做的事啊!”
司茹雯不听他瞎扯,也懒得跟他纠缠。眼下弟弟伤势才是最要紧的。
尽管她很想扒了眼前李傲阳那小子的皮,但有这糟老头在今天怕是做不成了。况且这里是学校,真闹起来也不好收场。
她回头,看向被两名同学扶起的已经晕阙过去的司楠,眉目中写满了心疼。
好你个李傲阳,好你个李璇风,今天这场算计,我司茹雯他日定要你李家血债血偿!
“我们走!”她收起银色长剑,接过弟弟,迈步向着场外走去。
身后李璇风冷声一笑,转身对着观战台上的其他学生喊道:“司茹雯老师护犊心切,我校宽恕处理,不予追究。此次比武,李傲阳胜!”
李傲阳高举破杀棍,傲立于比武台中央。
“破杀棍斩破天河,傲阳哥战无不胜!哇哦,李哥我们爱你!”
随着插曲的结束,铺天盖地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广场上响起,学生们皆是为了胜利者而欢呼。一道道写着李傲阳名字的横幅穿插在观众席上,弄不好的,还以为这是哪个明星在开演唱会呢。
司茹雯把弟弟平放在医护室的病床上,眉头紧皱。
方才扶着司楠的那两名学生一男一女,一肥胖一纤瘦。男的是小胖子路鑫,女的叫做林昔,他们是司楠在这所学校里仅有的两个朋友。
司茹雯朝他们摆了摆手,感谢道:“今天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跑去通知我,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茹雯姐,小楠他……”两人问道,脸上的担忧真真切切。
“不碍事的,李傲阳那小子终是没敢下狠手,配些药,休息几天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先回去吧。”司茹雯安慰说。
又是待了一会,两人见司楠气息已经稳定了下来,这才带着担心离开了。
送走两人,司茹雯抽过椅子坐在司楠床边,瞪着司楠,眉目嗔怒道:“臭小子,就知道给老娘惹事!”
她手腕一甩,不知从何处凭空取出一摞罐罐,先是取出一些药丸塞进弟弟嘴里,又小心翼翼掰过司楠的右手,倒转过几个小玉,对着弟弟的手臂撒了起来。
“你还别说,真有几分烧烤刷油撒调料的感觉!”大功告成,司茹雯不禁开口打趣道。
“你小子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摊上我这么一个温柔贤淑的姐姐。在我不计成本使用的灵丹妙药的治愈之下,你小子过不了多久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啦。”
她看着弟弟紧闭着的眼眸,心底又升起几分心疼。
她轻轻抹去不知何时溢出眼角的泪痕,坐在椅子上的她轻轻抚下身子枕在在弟弟身边。
日暮时分的阳光洒落,司茹雯也在这份恬静中,渐渐地睡去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道如丝线般细小不易被察觉的光芒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刺入了司楠的眉心。
……
地球角落,某处不起眼的小公园里
夜空下,一名少年拎着书包,环视着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荷塘夜景。
“啧啧,终于熬到暑假了,终于可以远离那个常年板着一张臭脸的教导主任喽!”
他躺倒在带着几分微凉的草地上,抬头望向星空。
宁静的夏夜,晚间的清风吹拂而过,带来几分孤寂中的静谧感。
男孩看上去年龄也就十四五岁,然而出身于孤儿院的他脸上却挂着几分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慵懒。
那是一种对悠闲生活的满足。
他仰着头,少有地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你看,这寂静晴朗的夜空多美!”
“你看,这弯如小船的月亮多美!”
“你看,这璀璨耀眼的星河多美!”
“你看,那课越来越大的流星也很美啊……”
他笑着,突然一顿。
少年坐了起来,盯着头顶上那枚正向着自己这个位置飞速袭来的流星。
“我靠,这流星怎么看上去越来越大啊喂!”
轰——
一声巨响之下,尘土飞扬。
次日
“现在播报晨间新闻,昨日一道流星碎片脱离轨道坠落我市,值得庆幸的是流星体积较小,降落地点的郊区公园无人居住且较为空旷,仅有一人不幸遇难。死者年龄15岁,是一名在校学生……”
……
日暮时分,略感虚弱的少年睁开眼静。
“疼疼疼疼……”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见那里不知为何被洁白的纱布裹得一层又一层,模样像是猪蹄一般。
“我的手,这是?”
等等,我这是在哪?
他强行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他脑袋里最后记着的,是公园、夜空和流星。
对!流星!
我丫的是不是被砸死了。
少年抚摸着自己除了一只手臂以外皆是完好无损的身体,满脑的不可思议。
他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有什么重物似是压在自己胸膛上,压得他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他定睛一看,只见身旁一名女生像是一块烂肉一样趴在自己身上,落日的余晖洒落,映照着女孩的俏脸。
和她嘴角挂着的哈喇子……
少年环顾四周病房一样的地方,一脸的懵逼……
我靠,这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