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燕一口血痰淬在秦嫀身上,道:“待我兄长来了,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撕烂剁碎,你不是喜欢那个小丫头吗?我们就先杀她。还有刚才那小娘子,细皮嫩肉的,生食最好!”
楚骁闻言,一脚将她踹的口喷鲜血。
秦嫀掸了掸袖上血渍,利索的斩断其双手双脚筋脉,而后以匕首轻点在其额间,缓缓刺入,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客栈。
初时卢燕还能叫骂两声,待半片肉皮剥开,她便哀声求饶了。秦嫀收了匕首,转身与楚骁道:“四爷,审吧。若是老实便给她叫大夫,若再不老实,便唤我进来。”
楚骁冷笑道:“叫大夫?合着还得救她?一刀杀了岂不是更利落?”
秦嫀背过众人目光,凑到楚骁耳旁低声道:“待来日攻打山寨,将她绑在最前,挡一挡也是不错的。”说完,便离开了房中。
长安在哭,似是听到了此间的动静。秦嫀想去瞧,却又怕这一身血污吓到她。于是便隔着门,轻轻哼起了民间小调。
她不擅此,哼的七零八落,不甚好听。但长安却是安稳了下来,时不时嗯嗯啊啊两声,最后也渐渐的睡着了。
不多时,楚骁遣人来报,说卢燕招了。长安确实是她从城东丢才家偷来的,至于山寨,就在历城县到泰安镇的路上,据此约莫三十里左右。寨中有百余人,一应兵器俱全,且有火药半箱,火油一坛。
秦嫀揉了揉略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问楚铮打算如何。
楚铮道:“三十里?离历城县如此近?”
秦嫀吩咐侍卫,道:“请四爷出来,我们有事要商量。”
侍卫得了吩咐,立刻去禀。不多时,三人便围在桌前,说起了匪寇之事。据卢燕说,山寨已在此盘踞了十余年,平时绑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换银两,也劫杀来往的富贵人家。若是遇见他们这种瞧上去有大富贵的,便设计混入其中,里应外合。
秦嫀叩了叩桌上地图,道:“只三十里,十余年都不曾被剿灭,九爷,这历城县的官员恐是不干净呐。”
楚铮认同的点了点头,沉思不语。楚骁道:“衙门不可靠,那都护府呢?”
秦嫀道:“不好说,此事涉及官员,兹事体大,四爷最好写封奏章叫人带回京,请圣上派人来查本地官员与都护府。咱们眼前要做的,是端掉山寨,以免再有人遭难。”
楚骁犹豫,只因这一行虽有三十几人,但丫鬟嬷嬷侍从便占了小半,能用的也就二十来人。虽说这二十人来人都是高手,且领头之人是禁军副统领韩佑,可他还是心中无甚底气。
秦嫀沉稳道:“四爷,三十里不远,咱们可趁着夜色去探一探,若寨中高手如云咱们便按兵不动,等待援手。若不过尔尔,明晚便是动手的好时机。”
楚骁这才点了头,转身叫人去安排。
夜色正浓,楚铮、楚骁、秦嫀并着沈从安、叶青、叶白、梁城、韩泰几人在离山寨约莫五里的地方下了马,又在趁着夜黑风高,去往了山寨附近。
此时,山寨众人大多歇下了,只留了几个人在门口、寨中值守、巡逻。秦嫀悄悄潜入寨中勘察,楚铮随在其身旁护卫。而其他人则从余下的几个方位探查山寨的人员分布、地形。
待勘察完毕,天色已见明。回到拴马处集合,楚铮依众人所言将寨中地形、人员分布绘制成了一副简单的地图。
秦嫀看着地图,道:“此处居高,易守难攻,强攻恐有损伤,不若智取?”
楚骁提议夜袭,韩泰则主张引火烧山。秦嫀觉得,夜袭肉搏,敌众我寡略有些艰难。火烧的话,冬日干燥,届时引发山火,还不知会烧到哪里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事,楚铮开了口,道:“买二十车酒水,往其内洒下大量蒙汗药,然后找人扮作贩酒商人路过此地。”
秦嫀闻听此言,豁然开朗。山寨中多是男子,美酒当前自然要打劫回去。只是,这商人由谁来扮最妥当呢?
然而,还未等她想好人选,远处便有金光闪闪映照过来,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于眉间搭了个棚去望,只见,一高头大马上骑着个俊美青年,那青年衣着华贵,神情散漫,不是端木信鸿又是哪个?
她疾步冲至马前,横匕首而立,道:“打劫。将金银珠宝通通交出来!”
端木信鸿双手护在胸前,假作惊恐装,道:“女大王,你只劫财吗?劫不劫色?你若是劫色,我就叫了!”顿了顿,他又道:“叫什么好呢?救命?还是不要?”
楚铮一颗石子将他从马上打了下来,面色不善道:“你且叫一声,我听听。”
端木信鸿假模假样的抱着腿嚎叫,道:“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
此时,施颖从马车中走了下来,她抬脚踢了踢端木信鸿,道:“行了,别装了。你是打算叫我在这儿跟秦妹妹说话么?”
端木信鸿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道:“哟,原来是秦妹妹,你何时当了山大王?”又道:“这不是九爷么?怎么,被掠去压寨了?”
楚铮强压下唇畔笑容,道:“别贫了,有正事叫你做。”
提及正事,端木信鸿顿时收了玩闹之色。叫他扮贩酒商人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脱身。若是跑的早了,匪人恐会起疑心,若是跑的晚了又怕走不掉。
端木信鸿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略略思索后,与众人出了个万全之策。
于是,翌日下午,金光闪闪的他便带着二十车上好的美酒出现在了历城县。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呼呼喝喝,而其身后扮作家奴的侍从则是畏畏缩缩。
行至山寨附近,果然有人来劫。他抱着头,大声叫道:“我是江南孙家的二公子,你,你别伤我,我给钱,给钱!”
匪人一听有钱,立刻冲到了他面前。
他哆哆嗦嗦的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道:“我爹说了,我们做生意的,时不时要买条路走。诺,这些都给你们,你们放我们离开吧!”
匪人中小头目夺了银票,与旁边人商量,留下这孙二公子一人,将其他家奴通通杀掉。
端木信鸿一听,便哭道:“别,别杀人。这些都是我孙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给钱,要是不够,我爹还能给你!呜呜呜,你别杀我,也别打我!”
小头目听他说还有钱,立刻喜笑颜开的将众人通通绑上了山,只道是写信去孙家,再拿上一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