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小女一时冲动,还请殿下……”
“冲动?冲动之下,便能肆意侮辱我与王妃?安大人可真是权利通天,我这个废物王爷,想必安大人从不放在眼里吧。耳濡目染之下,就连安小姐,都知道我能任意拿捏诽谤呢。”楚星泽凉凉地说。
安连清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说:“……小女口出恶言,任凭殿下责罚!”
楚星泽阴鸷的双眸打量着安蓉蓉,让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口出恶言……不如二小姐就亲手扇自己五十个耳光,好教你记住,有些话,祸从口出。”
“不、不要,爹,娘……”安蓉蓉哭着看向素来疼爱自己的父母,可安连清虽然脸色阴沉发黑,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还不快动手,王爷的话你也敢不听吗?”
安蓉蓉无法,只得打起了自己的耳光,许韵看着,心口一痛晕了过去,花园中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而楚星泽则无视了一切,硬生生看着安蓉蓉打了自己五十个耳光,才施施然向安连清道别,带着安澜离开。
上了轿子,安澜再也忍不住,抿着嘴笑个不停。
“多谢王爷替我出气!”
“你那二姐竟然敢诽谤于我,自然不能轻饶。”楚星泽目视前方,不卑不亢道。
安澜撇了撇嘴,明明就是看不过眼帮她出气,偏偏嘴硬不肯承认。算了算了,在现代,像楚星泽这种人,分明就是傲娇嘛!她大人有大量,忍了忍了!
刚到王府,安澜便看到昨日那些匠人中的领头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脸激动。她跟楚星泽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地随着匠人去了院落里,果然,一个完美的轮椅已经按照图纸做好了!
顾不上匠人们亢奋的赞美声,安澜推着轮椅去了楚星泽的书房外,敲门,推开开门的侍卫,兴冲冲地走了进去,嘴上说着:“楚星泽,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楚星泽疑惑地看过来,下一刻脸色发青,安澜竟然直接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你、成何体统!”楚星泽难得说话结巴了起来,安澜却毫不在意,抱着他放到了轮椅上,大眼睛一闪一闪,期待地说:“快感受一下,这架轮椅好不好用?”
轮椅?
楚星泽僵硬着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他低头左右看了两眼,试探着用手推动两个轮子,果然,这架名为“轮椅”的东西,就慢慢向前滑动起来。
他在院子里试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意犹未尽地说:“此物当真是好东西,适合不良与行之人。”
“那是当然!”这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智慧!安澜得意洋洋地想。
她蹲在楚星泽身前,轻手轻脚地给他没有知觉的双腿做按摩,嘴里嘟囔着:“这两天我想过了,你这双腿暂时没有什么痊愈的法子,但是用针灸加上穴位按摩,至少减轻痛苦,缓解肌肉萎缩是没问题的。等到腿部状况变好,我再想想是否有刺激感觉恢复的方法。”
楚星泽心中一动,他记得安澜的母亲是精通医毒之术的苗女,中原大夫无能为力的伤势,莫非苗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方?
也因此,他并未像上次一样,开口拒绝安澜的提议,这让安澜心情大好,又跃跃欲试想要惹事。
“楚星泽,你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
嘴上说着,安澜手上动作可没有迟疑,朝着楚星泽耳后的面具机关探去。
楚星泽本来想挥开她的手,却又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
青铜色的恶鬼面具被缓缓摘了下来,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出现在安澜眼前,让她惊讶地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刺伤了楚星泽的心脏,让他伸手就要夺过自己的面具,却被安澜拦住了。
柔软微凉的葇荑捧住了楚星泽的脸颊,安澜专注地看着他脸上细密交错的伤口,以一个医生的身份,不掺杂半点怜悯与厌恶。
“这种伤,看上去是烧伤夹杂着腐蚀伤,而且是经过二次伤害的。”安澜皱着眉,“还好,虽然看上去很严重,但是只能算得上是外伤,比起腿部的情况来,好了不少。我应当能配出药膏来,只不过要再等些时日,有些药的药性还要多测试几次。”
楚星泽不知何时已经放松了身体,轻声问:“你不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安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胆子有那么小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楚星泽嘴唇想要勾起,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不敢,不敢。”
“行了!”安澜小心地替楚星泽将面具重新戴好,“我去忙正事了,药膏必须早点配出来,没有要紧事,不要去打扰我!”她凶巴巴地补充。
“红蔷,咱们走!”
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小身影,楚星泽捏紧了拳头,摸了摸脸上的恶鬼面具。
这些伤疤,看了无数个大夫,从太医院的太医到隐匿江湖的神医,都纷纷束手无措,他便早早地也断了心思。
原本还担心,自己丑陋不堪的面容会吓到安澜,没想到,她眼里却看不到一点的惊恐与厌恶……
楚星泽只觉得心脏部位柔软得不行,一股暖流充盈着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安澜投入了热火朝天的配药工作中,她性子要强,不肯服输,古代神医治不好的病?开玩笑,她在现代也是神医传人,这世界上,就没她安澜治不好的伤,看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