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镜子发动的能量波动,程诺马上反射性地警戒起来。(起笔屋最快更新)到了这时候,她已经百分百确定昨天傍晚在丽缇亚的房间中,突然出现的那股诡异能量波动就是这镜子搞的鬼。虽然不知道它动了什么手脚,但是见得丽缇亚急着把它找回去,想来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
见识过了这镜子阴人于无形的手段之后,程诺便对它的留了心。此时见丽缇亚方将它自树洞中取出,这鬼东西就开始有所动作,程诺心下一凛,下意识便想祭出周身戾怨之气戒备。只是这方一动作,她才想起以自己现在的情况,防不防备都一样不堪一击,既然如此,程诺索性不想分神去想防备的事,干脆将感知能力放到最大。
托那封印法诀上裂缝的福,虽然此时不但无法破除封印,魂体受的损伤更是严重,但她可以感知的范围却是大大扩张了不少。不仅如此,甚至连感知的方位,也由之前只能“看到”丽缇亚所的视角范围,变成了全方位。
虽然这能力很鸡肋,但……有总聊胜于无吧!
将感知能力最大程度地向四周展开,程诺发现赛尔德和他的侍卫们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有丽缇亚目露惊惶地看着面对着她的赛尔德——的身后!
程诺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不禁微微一怔。
赛尔德身后,一个身着黑色袍服的美貌女子,正骑着一把前头站着羽黑如漆的乌鸦的黑色扫帚,朝着他们这边飞过来。程诺发现,随着那女子越飞越近,丽缇亚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紧紧抓着镜框的手指下意识地微微颤抖起来。由于太过用力的关系,她纤长的手指指尖已经泛白。
那骑着扫帚的女子在他们上空停了下来,她依旧骑在扫帚上,低着头不断地从空中往地上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有二十几个大活人站在她的脚底下,可那女子却像看不到似的对他们视而不见!
更奇怪的是,地上的人里,就好像只有她和丽缇亚,发现头顶上有个骑着扫帚的奇怪女人?
倒是赛尔德,见丽缇亚拎着面镜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于是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碰到丽缇亚的手,赛尔德才发现丽缇亚此时竟然双手冷得跟冰块似的,不由得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手这么冷?”
丽缇亚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头顶那女人的身上,陡然被他一碰,惊得差点拿不住手上的镜子。就在她手抖的这一刹那程诺察觉到,那股源源不断地从镜子中发散出去的能量波动,突然间发生了变化,接着马上又恢复原样,顿时便恍然大悟——
原来这诡异的镜子这次做手脚,是针对头顶上的女人!
就在程诺察觉到能量波动的同时,立在女人扫帚前头的乌鸦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它那双黑豆般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在丽缇亚的方向。
程诺对于乌鸦这种生物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前些天在丽缇亚那木屋时,看到的那只会说人话的乌鸦,此时看到这只乌鸦安静地站在漂浮在半空中的扫帚上,再看看丽缇亚紧张害怕的样子……
看来这个女人十有□是丽缇亚认识的,而且是来找丽缇亚的。
这只乌鸦难道是之前那只会说人话的“薇薇安”?
程诺突然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这只乌鸦会不会突然说话,把丽缇亚的位置泄露出来呢?
如果丽缇亚的踪迹被发现,会不会被带回那个有着让她垂涎三尺的暗黑能量的木屋呢?
真是有点期待啊!呵呵。
可惜,扫帚上的女人与丽缇亚同出一辙的红茶色泽眼眸,在底下巡视了一圈之后,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她伸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扫帚往上升高了几米,便快速地向着森林的深处飞了过去。
自始至终,那只站在扫帚前端的乌鸦并没有吭过半声,只是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丽缇亚一眼。
程诺觉得自己可能脑回路有点不正常了,她竟会觉得那只乌鸦最后看向丽缇亚的那一眼,就像看着个将死之人一样?
直到那骑着扫帚的女身影再也看不到的时候,镜子的能量波动便停止下来。程诺想不明白,为什么镜子要千方百计地掩掉丽缇亚他们的踪迹,只是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见那女子离开,丽缇亚也大大地松了口气。那女子这一停一走,不过就一分多钟,可对丽缇亚来说,简直就像十年那么漫长,松懈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一回神便看见赛尔德带着不解和疑惑的眼神,丽缇亚连忙对赛尔德扬起笑容,道:“我没事,只是在这个地方,突然想起被那时候那些强盗在后面追着我的情景,好可怕……”
她说着,就势倚进了赛尔德的怀里。刚才她也察觉到了,赛尔德他们……似乎跟“她”都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故而她随便找了个似错还真的借口搪塞。
赛尔德见她这么说,也不做多想,轻轻在她颊上印上一吻,道:“别想了,不要害怕。以后有我保护着你。”
“嗯。”丽缇亚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了笑纹。
以后我会有他的保护,所以,薇薇安姨妈,这里,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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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今天是雷登王国国王与新王后成婚的大日子。
一大清早,侍女们便敲响了丽缇亚的房间。早早地沐浴之后,丽缇亚在侍女的服侍梳妆打扮妥贴之后,便独自静候在房间里,等着赛尔德过来接她一起去神庙,接受神官的礼赞和子民们的祝福。
终于,她就是赛尔德的新娘了。
从此,她就是他唯一的且不离不弃的妻子了!
这么想着虽然开心,可丽缇亚烦躁了起来。
从那自边界森林回来,丽缇亚就把镜子小心地安放在自己的梳妆柜之中,然后就像着了魔一样,她每天都要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把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来,向它询问将会举行的婚礼,再看着浮现在镜面之上的画面,痴痴地偷笑。
镜子明明告诉她,即将到来的婚礼十分顺利,然而她却越来越心神不宁。
“母后!”
正在心烦意乱间,丽缇亚突然听到白雪的声音,抬眼一看过去,只见身穿着雪白露肩小礼服的白雪正站在房门口,一付小淑女的举止。
丽缇亚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朝她招了招手,白雪一下子就朝她扑了过来,笑得极开心地说:“今天开始我就能叫你母后了!亲爱的丽缇亚。”
“是啊!我的小公主。”丽缇亚对白雪的亲密十分开心,从这几天相处的情况来看,白雪对她还这个新妈妈还是挺满意的,对于她俩之间的关系迅速亲密起来,赛尔德更是乐见其成,想到这,丽缇亚看着白雪的眼睛又多了几抹温柔。
“亲爱的丽缇亚,”白雪笑得有些腼腆,扭捏着纤细的身子道,“以后我和父王就要麻烦你照顾了,所以我准备了份礼物来送给你。不过有点大,”她说着蹙起了可爱的眉头,“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喜不喜欢好不好?”
“可是……”丽缇亚不想伤她的心,但又担心赛尔德过来时找不到她,因此耽搁了婚礼。
然而她的话才说出口,就被白雪打断:
“刚刚父王派人过来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才能到这边来,我才想带你先去看看的。我们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好不好?白雪只是想让你第一个看到那份礼物,想看看能不能见到你惊喜的表情嘛!”白雪湛蓝的大眼里写满了恳求,一付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见丽缇亚还是犹豫不决,她才失望地放开手,垂头丧气地道,“唉,算了,还是等你们婚礼之后吧,母后……”
听到那声软绵绵的“母后”,又见她这付模样,丽缇亚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吧,我们先去看看,看完就回来吧。”
见她答应了下来,白雪也笑逐颜开。她轻轻扯了一下丽缇亚的手,道:“蹲下来嘛,我要蒙上你的眼才带你过去!等到了那里,再给你解开,我保证你一定会很喜欢,很惊喜的!”
看着她这付急着献宝的小孩子模样,丽缇亚笑了起来,顺善如流地蹲下了身体,任白雪取出一条白色布巾将她的眼睛蒙上,再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带着自己走出房间。
一直冷眼旁观的程诺“看到”这里,眉头倏地一跳。自从上次项链被白雪扯断之后,她的名字就一直出现在程诺的危险人物名单之中。一直以来白雪就不像真正的十岁孩子,这女孩心机十分地深沉,她倒想看看,她这次要搞什么鬼。
程诺看着白雪带丽缇亚一路东弯西绕,避过了一路上的侍女和侍卫们,慢慢地将丽缇亚带到王宫的后花园。
白雪停下了脚步。
程诺看到后花园里那个高大强健,但因为鬼鬼祟祟的动作而显得猥琐不堪的身影时,她瞬间明白了过来,白雪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
程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想起了三天前,那只乌鸦离开时看向丽缇亚的眼光……
“到了吗?”
丽缇亚感觉到白雪停下脚步,松开了她的手,却没有出声,不由得有些奇怪,她伸手想拿掉眼睛上蒙眼的布巾,哪知手才抬起来,就感觉腰肢被人紧紧箍住,陌生的男人气息充斥在她呼吸的空气之中,丽缇亚顿觉不妙,一面挣扎一面眼睛上的布巾扯了下来。
眼睛失去了障碍物的遮掩,丽缇亚看见白雪站在离她极远的地方,嘴色噙着一朵冷笑,冷眼看着她被一个粗壮的陌生男人抱在紧紧抓住,蓝色的大眼之中满有嘲弄。
“你……”丽缇亚看着她的笑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窜了上来,她想要呼救,身后的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马上就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却被丽缇亚狠狠地一口咬住,死死地不肯松口。
“啊——”那粗壮的男人痛叫一声,稍用力就把她甩了出去。
丽缇亚被他一把甩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也顾不得痛楚,爬起来就想跑。
这时那个男人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把她牢牢地按在地上,往她的脸上唾了一口唾沫,怒道:“他妈|的臭|婊|子,居然敢咬老子!看老子不玩死你!”
白雪看着丽缇亚,稚嫩的脸上的表情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漠,她伸手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压住挣扎不休的丽缇亚的男人道:“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记得弄得干净点。”
男人点了点头,他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丽缇亚的脖子,让她没法叫出声,另一只手顺着丽缇亚形状姣好的锁骨,来到她的胸前——
嘶啦——
礼服从领口被撕开,丽缇亚丰满圆润的胸|部全暴露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咽喉被掐住,渐渐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丽缇亚几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眼睛只能盯着男人插在在腰侧的匕首……
匕首!
就像是一丝生存的希望突然向她照来,那男人终于忍不住,埋首在她的胸前,可他曲身这一动作,正好给了丽缇亚拔出他腰间匕首的机会!
只是身体被牢牢地压制住,丽缇亚这番动作一做出,那男人马上就察觉到有异。丽缇亚还未能摸到匕首的手柄,匕首已经被那男人抽到手里。
“贱|人,居然想杀我?”杀意闪过男人的眼中,他倏地狞笑起来,“既然活着不给老子玩,老子就玩死的!”
丽缇亚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胸口传递上来的剧烈痛楚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留意他的话,她只看到一片黑暗向她覆盖下来……
匕首□了她的心脏,瞬间又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液从创口喷薄出来,染红了她身上的礼服,也喷溅到她颈间的项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