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骂声让秦悠然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烧得更旺。
透过枯枝的缝隙,她看到不远处跪着一个人,身姿笔直,背影纤瘦,手上还包着绷带,正是乐巧。
在她面前站着四个人,秦悠然别的人没有在意,一眼就看到了秦音音和秦乐乐。
而那些尖利的叫骂声,就是来自秦音音身边的那个丫环,好像是叫什么珠的。
她正指着乐巧的鼻子骂。“乐巧,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成精了啊?翅膀硬了是吧?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经常哭着求我们小姐,对秦悠然开一面,给她一点儿碳火用,怎么着?这才几天了你就抖起来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
吧?”
乐巧扬着下巴,沉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我姓什么,小时候就被夫人捡回来伺候小姐了,虽然不知道姓什么,但这并不重要。”
她顿了一下,似乎笑了一声,“绿珠,你知道你自己姓什么吗?”
“你”绿珠气得脸色一白,“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连嘴皮子都厉害了啊,真是了不得了呀,再过几天,这秦府是不是由你当家了呀!”
她说罢,伸手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一根枝子来,带着枯叶和小刺,抬手就要往乐巧的脸上招呼。
这要是打上,非得打出血道子,刮下一层皮肉来不可。
乐巧当然不干,伸手握住枝子,怒道:“绿珠,我与你同为丫环,等级相同,你怎能打我?”
绿珠还没有说话,秦音音在后面慢条斯理的说道:“她不能,本小姐总能吧?你虽然不是本小姐的丫环,但本小姐也是这将军府的主子,打你一个丫环,不过分吧?”
她慢步上前,斗篷上的毛领衬着她皮肤娇嫩,但她神色冰冷,目光如刀,“还有,你刚才说,你是被将军夫人捡回来的,我倒想问问,将军夫人在哪儿呢?哈。”
她短促的笑了一声,“听说,她是跟着别人跑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被人提起,还称之为夫人,乐巧,你是晕了头了吧?”
她说罢,抬手就要打,她故意在手上戴了两支护甲,尖端锋利尖锐,比那枯子还要厉害。
就在她要打下去的那一刹那,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她还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感觉一股大力把她一推,她身子一歪,差一点摔倒。
还没有立稳当,绿珠又被人丢了过来,砸在她的小腿上,她惊呼了一声,往前一扑,要不是秦乐乐扶住了她,非得摔个狗啃泥不可。
她气得眼前发黑,挣扎着站了起来,“是谁?哪个不开眼的东西!”
转过头去发现秦悠然已经把乐巧扶了起来,她的脸色沉冷,目光平静,却幽深如冰潭,黑沉沉的吓人。
秦音音从心里生出一丝胆怯,但强作镇定的问道:“秦悠然,你想干什么?”
“秦音音,你身上的伤,好了吗?”秦悠然一边慢慢挽着袖子,一边问道。
“你你什么意思?”秦音音咬了咬嘴唇,“我警告你,你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感觉身子猛然往前一栽,有谁把她大力拉了过去,随后听到两声响亮的“啪啪”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顿时眼里的泪就流了出来。
“秦悠然!你敢打我!”秦音音大声吼道。
秦悠然每次都听到这种话都特别想笑,觉得好没意思,打都打了,还用问?
“敢,怎么样?”秦悠然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一个庶女,胆敢说当家主母的坏话,就该死!打你都是轻的,还有你!”
她话音未落,伸手把绿珠的腰带抓住,一把拖到了面前,手掌向上一移,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说,乐巧之前哭着求过你们?本小姐倒是奇了,你一个小小的丫环,不过是跟在一个庶女身边,有什么好得意的,在这个府里,你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想打乐巧,你也配?!”
秦悠然一边说,手指一边慢慢收紧,绿珠的脸色慢慢变了,呼吸也一点一点被扼住,她双手握住秦悠然的手腕,却无济于事。
“秦悠然”秦音音和秦乐乐可吓坏了,她们之前想对秦悠然下死手不过是一股急劲,属于情急之下的冲动,但凡理智还在,她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可现在的秦悠然不同,她周身气息冰冷,眼中杀机大现,清晰又冷厉,似乎下一秒就会掐死绿珠。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响,“发生了什么事?”
秦音音一见,立即白着一张脸,快步奔了过去,“父亲,父亲!秦悠然她她要杀绿珠!”
秦悠然听到秦镇远来了,手上的力道没有松,只是微微侧首看了过去,叫了一声,“父亲。”
同是,她也看到秦镇远身后一起跟过来的云樾。
众人也都看到了,急忙向云樾行了礼,秦音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上前委屈的说道:“父亲,您看,长姐这样对待我们这次您都看到了,女儿可没有说谎。”
秦悠然微微冷笑,连辩解都没有一句。
乐巧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说道:“将军,事情是因乐巧而起,您要罚的话就罚我吧。”
说罢,她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没有夸大,没有添油加醋,每一句都原本复述,包括刚才秦音音所说的,关于秦悠然母亲的事。
秦镇远的脸色越发难看,秦音音的脸有些发白,云樾在一旁似笑非笑,眼睛里却闪着冷光。
乐巧说罢,闭着嘴不再多说一句,她手上的伤口渗出血丝,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她没有说半句谎。
秦镇远是上过战场统领千军万马的人,身上的铁血气质非一般人所能有,也不一般人能够顶得住的,何况,秦音音她们不过都是是女人。
“跪下。”秦镇远声音平静无波,却不容抗拒,让人心生寒意。“父亲”秦音音不敢再多说一句,颤抖着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