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不提还不气,一提,梁浅就变了脸色,由原本的抱歉变为十足的不满,“真关心我的话,可不会一个多星期一通电话都没有。”
裴一白一愣,随即皱着眉头笑了:“你和霍大少打得火热,我一高级打工仔怕占了霍大少的线。”
很明显是打趣的口吻,梁浅的埋怨没法抒发,只得跟他较起劲来,也是微微嘲弄的调调:“那倒也是,现在全世界都当我是未来的霍太,连我奶奶都打起霍家的主意来了,我还真不好意思接别的男人的电话。”
裴一白脸色一变。
梁浅爱极了这个男人难得的喜怒形于色,言笑晏晏地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我跟你站这儿聊天的画面被媒体拍到可就不好了。再会。”
在他捉住她之前,梁浅赶紧撤回了拍他肩的那只手,欢快地踩着小高跟扭头就走。
裴一白站在原地,见这女人走到半途毫无征兆地回眸一笑,那得意的孩子气犹如梁泉洗刷过眼眸,令一切该有的冷硬都不经意的柔软起来——
心动。
千不该万不该的……砰然……心动……
梁浅错过了这个男人眼中闪现出的那抹从未有过的惊恐,她只顾着得意的往前走,自然,她也没能得意多久,因为很快就被裴一白逮住了。
搂着她腰身的手轻巧地往里一带,梁浅就被拢在了他怀中。
“未来霍太?”他挑着眉反问。
梁浅点头:“嗯哼……唔……”——被堵住嘴了。
大庭广众下吻了足有半分钟,裴一白才满意地抬头,补充道:“明明是我的女人。”
未来霍太在裴先生家的床上醒来时,已是凌晨。
虽洗过了澡,但折腾了一晚,梁浅浑身的疲累是一点都没被洗掉,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通过背上的肌肤感觉到裴一白稍稍离开了她片刻之后重新睡回来,搂紧了她。
清凉的夜以及,身后这个恒梁般暖和的男人。
裴一白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另一手把手机搁回床头柜上:“吵醒你了?”
梁浅往后瞟了一眼,正瞧见刚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这才确定自己刚才在迷迷糊糊间听见的手机铃声确实存在,而非梦境。
她不由得揉了揉惺忪睡眼:“这么晚了,谁打电话你?”
“公事,急着问我意见。”
梁浅想要翻个身正对他,但被他搂得很紧,只能继续以背脊贴着他的胸膛:“解决了?”
“嗯,”裴一白顺势吻了吻女人柔软细嫩的耳垂,“睡吧。”
微弱的地灯是暧昧的橘色。
地毯上散落的衣物是激情的证明。
薄被下相拥的男女,一个困意满满地阖上了眼,另一个,原本就深沉的眸色,此刻更是被周围黑暗的吞没的一点光都不剩。
梁浅几乎又要睡着了,听见他在自己耳畔说:“搬来一起住。”
非疑问句,但也不是寻常的命令口吻,就渀佛正说着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梁浅把脑袋往他肩上一搁,糯糯地问:“以什么身份?”
“……”
“……”
“女主人。”
随着他的话语,梁浅的心口流淌过柔柔的蜜意。
蜜意伴随着困意,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但又带着一丝迟疑和明灭不定,就犹如她身后不远处床头柜上的那支手机,屏幕的闪烁明灭不定,直到最后这通来电彻底停了,“梁宁”三字才从屏幕上彻底消失……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可围绕在梁浅身边的烦恼却还是那么几样:梁氏的销售情况,,摆脱不掉的梁宁,忽冷忽热的裴一白……
如今又多了一项烦恼:模凌两可的霍流吟。
这本该是个难得清闲的周末——当然是指她接到奶奶的电话之前。
她在裴一白的家中醒来,昨晚虽折腾了一夜,但难得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伸个懒腰,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偏头看到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梁浅心不由得一紧,昨晚丢弃在床下的衣物已没了踪影,应该是有人收拾了卧室,梁浅只能裹着被子下床,在衣柜里拿了件衬衫穿上,趿上拖鞋出去。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对面的开放式厨房里的裴一白,他正背对着她忙碌着,梁浅再走近才发现他正在煮东西,汤锅里滋滋地冒着热气,裴一白则一手拿着勺子,另一手夹着一支烟,姿态十分有趣。
梁浅顿生歹意,脱了拖鞋,蹑着脚悄无声息的过去,来到他身后,他还没察觉。
梁浅抬手正准备狠狠地吓他一回,却在刚准备抬手环住他腰身时,这男人敏捷地回过身来,逮了她个正着。
原本一脸警惕的裴一白下一秒看清是她,表情瞬间柔和下去,原本是要反折她双臂的动作也在顷刻间变成了虚虚的一揽,转眼就把这女人搂到了胸前。
“煮什么?”
“通心粉。”
梁浅想起上次他给她做的也是通心粉,狐疑起来,戳戳他胸口:“你该不会只会做通心粉吧?”
裴一白捉住她的指尖,“别小看我。”说着便朝斜后方的餐桌抬抬下巴。
梁浅循着他的示意回头看去,她刚才只顾着吓他,竟错过了一桌早餐。
拌好的蔬菜沙拉,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肉,土司烤的微焦,煎蛋和烤肠泛着一层诱人的油光……在梁浅看得连连诧异时,梁先生微一扬嘴角:“我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了床的新时代好男人。”
梁浅完全没有立场批评他的言论,因为只一看满桌的早餐,她就已是胃口大开,至于他这是不是真的厨技比床技好,梁浅已经没工夫去探讨了,裴一白一说完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走向餐桌:“不打搅你做菜,我先吃点……”
可惜走了两步就被他捞回来:“你好像忘了什么?”
“嗯?”
“早安吻。”
说着就要俯身,却遭到梁浅的行动抗议,她直接捂住嘴,瓮声瓮气地说:“我没刷牙。”
“我不介意。”
他也以行动证明自己的话,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她嘴上掰开,目光和动作一样,慢条斯理却又志在必得。
眼看自己节节败退,梁浅索性把头一低,靠在他肩膀上死活不抬头:“不行不行我得先洗漱……”
回答她的是‘啪’的一声关火声,随后梁浅就感觉到身体一轻——
裴一白就这样抱起了她,让她双腿夹在他腰上。
树袋熊一般的姿势令梁浅嚯地瞪起了眼,这样貌可谓是凶神恶煞,裴一白却毫不忌惮,单臂抱牢她,另一手把她的双手牵到自己脖子上,让她搂紧。
“昨天折腾那么久,我也没正经洗漱下,正好一起。”
“我……”
抗议无效。
可是……
有这么刷牙的吗?
梁浅站在洗手台前,嘴里叼着牙刷,裴一白则从后边抱着她,她满嘴泡沫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他犯得着这么盯着看?
梁浅忍不住回头瞪他,他就作势要低头吻她,硬逼得梁浅不得不收回视线,安心刷牙。
在这古怪的监视下洗漱完毕,梁浅内心大呼解脱,转身就要推开他一些:“好了,吃饭去……”
裴一白没接腔,环在她腰上的手稍一回转,就把她转身抱上了洗手台。
梁浅感觉到双脚离地的瞬间已经急得用双手抵住他肩膀,以防他更近一步:“你干嘛?”
“昨晚在浴室,不够尽兴。”
梁先生恬不知耻地解释道。
一想到昨晚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梁浅就觉得浑身发抖。
梁浅如今身处其中,仿佛都能感觉到昨晚那般的胸闷气短:“你……”
可惜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吻住。
等裴一白吻得尽兴了放开她,梁浅大气都来不及喘,得以重新开口:“你这……”
又被他给吻住了。
三番两次下来,梁浅腿都软了,心里想着:任由他去吧!
或许把难得的闲暇时光耗在这无止境的吻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梁浅伸臂环住他的脖颈,回吻他的同时,这个男人却离开了她的唇,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游走。
梁浅紧闭上双眼,心跳如雷。
这是一个准备动作,预示着猎人将要开始享用猎物的鲜美……
却在这时,二人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手机铃声。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是否要让激情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直到最后梁浅用力晃晃脑袋,推开他跳下洗手台。
她忙着把衬衫穿上,“我、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已跑了出去。
裴一白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她那衬衫一角掀起的余风,他站在原地,看着大敞开的浴室门,表情是焦渴难耐亦或是冷静沉着,直叫人分辨不清。
梁浅跑到床边的衣帽架那儿拿下自己的包,翻出手机接听。
可她不仅身体还陷在方才的激情中,连神智似乎都丢在了浴室里,直到听到手机那端的奶奶疑惑地问第三遍:“梁浅、梁浅,你在听吗?”她才醒过神来。
“我在听,您说。”梁浅忙接话。
“我都已经说了三遍了,”梁老夫人十分无语,不甘不愿地说出第四遍,“今天中午回家吃饭。”
“不回。”
梁老夫人似乎早就想到会遭到孙女的当即回绝,立刻就搬出长辈姿态:“你在外面住了都快小半年了我都没说什么,已经够由着你了,不过这次你得听我的,明义今天出院你就回来吃顿饭吧,不会少掉你一块肉。”
梁浅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浴室与卧室的交界处——裴一白并没有尾随她走出浴室,也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梁浅有点不愿再与奶奶周旋:“我吃完就走。”
“随你。”
梁浅无声的叹着气挂上电话。
她起身要回浴室,没成想正碰上裴一白优哉游哉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此时此刻的这个男人身上又包裹上了一层冷硬,全然不似刚才那个主导情绪的他,这令梁浅陡升生疏之感。
也确实,她与他之间似乎除了身体上的关系之外,她甚至不能称得上对他足够了解。
“我要回大宅一趟。”她的语气也不由得生疏了,“我的衣服在哪儿?”
裴一白没说什么,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之后,朝门边走去,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
梁浅坐在床边听他讲电话:似乎是让干洗店把东西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