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说那么多,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当年他不想结婚,这老狐狸砸钱逼他娶再依依;如今他不想离婚,这老狐狸又砸钱求他放手……呵呵!
谢南城嘴角的嘲讽蔓延至整张脸:“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乖乖离婚,还能获得一笔天价‘青春损失费’呢!”敛起冷笑,挑高下巴,“多谢岳父大人美意了,可我谢南城现在不缺你那几个亿,你们‘因祸得福’,现在日子是顺风顺水了,就想把我这块垫脚石一脚踢开,有点过了吧!”
谢南城毕竟年轻,多年心结,不可能那么随随便便就,再泊钧可以理解,拿出长辈的和蔼可亲:“你从前就不喜欢依依,而且你在和依依结婚一年后,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现在女儿也很大了,再钻这个牛角尖,又有什么意思呢?”
谢南城嗤之以鼻:“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在逼我退位,给再依依和埃吉尔腾地方?”
再泊钧深吸一口气:“南城,当年依依那么痴迷你,可你对她不屑一顾,她最后执意嫁给你,到底吃了大苦头,她留下离婚协议,还你自由,只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漂泊,如果不是偶遇珈洛,估计她和锡予早就被海浪卷入加勒比海,尸骨无存……”
不止一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大约不是编造,尸骨无存……谢南城低下头,习惯性起腕部吊坠,轻描淡写:“当年没人让她走,她偏要自作聪明地任性胡来,怪得了谁?”
其实谢南城还是受到了触动,但他死要面子,所以言不由衷:“既然埃吉尔想要捡我穿过的旧衣服,好歹也是多年老朋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拉长声调,“首先必须把我儿子还给我。”
再泊钧闭了闭眼,抬手捂住胸口,关于和谢南城离婚这件事,再依依之前曾正式跟他们夫妇商议过的,因为谢南城一直强调他会和再依依离婚。
如今再依依主动放弃这段婚约,且保证谢南城稳赚不赔,他应该很满意才对,所以再依依并不担心谢南城会不同意离婚,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谢家祖孙见过锡予后,会竭尽全力和她争夺锡予的监护权。
再依依这边刚递交离婚诉讼书,谢南城就跑过来索要孩子的监护权,其实不论是谢南城作为婚内的过错方,还是对孩子成长有益方面的考量,再依依都大有胜算。
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再依依最在意的还是锡予的内心感受——哪个孩子希望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打得不可开交呢?
而在再泊钧看来,即使再依依今时不同往日,可锡予的身体里始终流着他们再家的血。
退回去几年,能保住再依依这条命,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大惊喜,见到孙子辈什么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因为是现在的“依依”,更因为她的“任性胡来”,才让他们拥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小锡予,不要说拿命换来锡予的再依依,就是他在见过一面后也舍不得啊!
还记得当时初相见,秦淑离担心他激动过度犯了病,事先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给他做心理建设,可当那个小天使一样的漂亮娃娃站在他病床前,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抿着嘴角,绽开一个肖似再依依的灿烂笑容,稚声稚气地问候:“姥爷,我是您的外孙子再锡予。”他激动不已,“嘎”一下抽过去了……
后来有一天,锡予歪着小脑袋追问:“姥爷,那个时候,你是在用‘开心死了’来表现您对锡予的喜爱吧?”
再后来,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东西就被他妈拎着耳朵丢进房间,“闭关”默写《千字文》去了。
等到再依依出门,锡予端出一副街头巷尾七大姑八大姨地架势,掐着小肥腰数落他妈妈的不是,说什么女人单身久了,容易产生多种心理问题,譬如他妈妈,简直扭曲成为一个典型的老姑婆,平日以欺压亲儿子打发大把空虚时光……
接着吐槽他妈罚他写《千字文》,说他和亲亲好外公闹个笑话,竟找茬说他不懂事,乱说话,所以他势必要在短时间把他妈妈嫁出去,让她去糟蹋她悲催的老公,以期可以解脱他这个身心俱疲的待发育儿童。
总之,乖巧伶俐的小锡予满肚子逗趣话,每每都能把再泊钧夫妇唠得开怀大笑,让他和老伴儿的晚年生活充满贝,完全不成问题。”
抬起头来,目光中蓄满怜惜:“可依依不同,毕竟经过心脏移植那样的大手术,老天赏给她一个锡予,已经算是偏宠,基本上没有机会再要一个孩子,就连锡予,都是她豁上命赌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