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嗓音愉悦地继续:“我是花倬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的照片。”轻笑出声,“埃吉尔用你的照片做手机壁纸,已经好几年了。”
如果她当真是“再依依”,那么听到这个话,就算不心动,也足够她虚荣上一会儿,可她毕竟是个冒牌货,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倍感心虚,笑容现出几分勉强来。
在她看来,花教授这番话,就是埃吉尔深爱“再依依”最有利的证明,他不缺吃不缺穿,不缺名利和地位,从始至终,图得不过是一个“再依依”,可她欠了他救命大恩,想要报答,却也只能还他一个“身”,至于“心”,怕是没有机会……
花倬云对再依依的纠结感到费解,放下手中杂志,指着床边的沙发招呼再依依:“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虽说是初次见面,可花倬云却给再依依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听到花倬云的招呼,瞬间回神,绽开落落大方地微笑,道谢后迈步过来坐下。
花倬云说知道有很多事情等着再依依去处理,让她百忙中硬生生挤出时间来看他,实在是给她添麻烦了。
再依依柔声细语地劝说花倬云放宽心,解释说再家之前的确遭遇危机,可在埃吉尔的帮助下,已经顺利度过难关,现在一切步上正轨,并不怎么忙。
而且工作再重要,也重不过父母家人,在埃吉尔眼里,花教授和他亲生父亲没有什么区别。
很多人只当埃吉尔单纯是和花倬云投缘才认他做义父,再依依却是听埃吉尔讲过,在海上漂着的时候,花倬云曾三番五次救过他的命,埃吉尔很少提这些,是因为顾虑父母知道后会担心。
对于花倬云来说,救助别人这种事,就和家常便饭一样普通,没什么好声张的。
但埃吉尔不说,不代表他认为花倬云理所当然必须要舍命救他。
其实埃吉尔和再依依在这方面很相似——全都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花倬云听再依依说,埃吉尔把他和亲生父母摆在同一高度,十分感动,并满怀感慨地夸赞埃吉尔是个纯良的好孩子,理应一辈子幸福……
再依依推开工作,跟着埃吉尔赶来探望他,花倬云虽然感到抱歉,但更多的是喜形于色的满足。
埃吉尔喜欢再依依时间不短,花倬云和埃吉尔关系亲密起来之后,曾和他说过,有机会把再依依这个“准儿媳”带来给自己瞧瞧。
每次埃吉尔都回他,不是说再依依身体状况不太好,不适合长途跋涉;就是说再依依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花倬云明白那是托辞,如今再依依和埃吉尔同行,就代表他们之间已经达成某种约定。
再依依抿着嘴笑,并坦然地告知花倬云,希望他早日康复,出席她和埃吉尔下个月21号的订婚典礼。
这个消息实在出乎花倬云意料,不过他惊诧过后,又觉得理应如此,就好像见到自己老大难的子女终于要步入婚姻殿堂一般开心,并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最后还要拍胸脯保证,埃吉尔绝对会让她幸福快乐一辈子。
那神情和动作,直把再依依逗得咯咯笑,说感觉就像农民伯伯种出来的好瓜终于要上市了。
花倬云附和她,倘若埃吉尔是个“瓜”,那也是上过太空镀过金的“超级瓜”。
毕竟花倬云醒来没多久,还十分虚弱,没过多久,护士就来提醒再依依,患者需要休息。
再依依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说等花倬云休息好了,她再来和他聊天。
花倬云不放心再依依的工作,说他也没什么大碍,既然见过面了,让她先回国,等他养好伤,会飞过去看她。
再依依随后往家里打电话,秦淑离只报安好,并没有把谢南城登门“找茬”的事告知再依依,还特别叮嘱再依依,让她安心陪护,公司要是有什么急事,再泊钧就处理了。
临了还意有所指地说,她和再泊钧订婚那会儿,难得的机会,却没时间让她完成自幼梦想的婚前旅行,让她抱憾终身。
再依依扶额,嗯嗯呐呐地虚应着——她和埃吉尔是来陪护的,又不是来旅行的……
之后的两天,再依依和花倬云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虽然一个土生土长在国内,一个旅居国外大半辈子,但两人谈话内容完全可以无缝对接——不管说什么,对方都能立马接上茬,不用刻意找话题,绝对不冷场。
人小鬼大的锡予,深谙“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但此番让他深刻地领会到,埃吉尔大约不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
他妈严肃地批评他,这段时期他谄媚得就跟要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一样,张嘴闭嘴“爸爸”、“爸爸”个没完没了。
锡予自我反思一下,的确好像有点过头,但这不是为了日后铺路么!
不曾想,他这样卖力,结果竟遭遇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看“他爸”做的那些事,分明就是“美色中间站,仁义靠两边”嘛!
不说远的,就说昨天,他在酒店附近的广场上,遇见个像油画上的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姑娘,就模仿网站上叔叔们表示爱慕的动作,张嘴一口叼住小姑娘肉嘟嘟地小嘴。
人家小姑娘和她妈妈都还笑眯眯的,结果他妈却变了脸,拎着他回到酒店房间,母老虎登时发威,拖鞋和扫把齐飞,家暴现场,惨不忍睹。
发狂的妈妈不讲理也就算了,结果埃吉尔不但不为他两肋插刀,还有点落井下石嫌疑地敲边鼓,说什么吻吻脸蛋勉强可以接受,可他竟然敢不讲卫生地去吃人家口水,这就有点过分了,该罚!
锡予被“修理”得怨念丛生,于是小家伙在心底默默给埃吉尔记上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