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去”字脱口,云开雨停,一切归于平静。
岳静姝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四肢齐上,八爪章鱼一般缠着谢煜宸腰背的女人,到底停止她的表演,也把脸转过来面对她,咯咯笑道:“你也看到了,现在打招呼,不太方便呢!所以姐姐还是听宸哥的话,回房间好好躺着吧!别看妹妹没生过孩子,但女人的那些事,还都是一清二楚的,这‘月子’对女人来说可是要紧事,闹不好可是要害落下难以根治的病。”
谢煜宸白纸黑字写的保证还在她枕头底下还没捂热乎呢!他不但旧病复发,甚至得寸进尺把那女人带回家里来,就在她楼下搞起破鞋?
被她逮个正着,非但没有终止这恶心的脏事,反而更卖力地将奸情进行到底,这算什么事?
岳静姝脑子里混乱不堪,思绪在“他是肮脏的骗子”和“我究竟做错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之间往复跳转,完全没搭理那个女人火上浇油的言语。
察觉到岳静姝状态不对,谢煜宸终于拉开和那女人的距离,胡乱抓过一件衣物,简单地擦拭掉令人作呕的污迹,坐起身抓过裤子套上,下床走向岳静姝。
也不知是为了在野女人面前彰显自己一家之主的强势,还是单纯觉得自己有理,反正口气很硬,一副命令的姿态:“你半夜三更抽什么疯,跟截木头桩子似的杵这儿瘆不瘆得慌?不是让你赶紧回去躺着,傻了么?”
被糅合x欲味道的刺鼻香水给熏醒过来,岳静姝抬眼正视咫尺之遥的谢煜宸,突然觉得他好像远在天边,叫她看不清他,如此陌生难以搞懂,还有随着他举手抬足,一阵阵扑鼻而入的恶心味,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
上一次胃里这样不舒服,还是刚怀上不久,害喜的滋味呀,不过那个时候,有他温柔的抚慰,让她胃里虽然不好受,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可此时此刻,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脏、好臭、好恶心——”岳静姝努力按捺住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咽下又一波上涌的酸水,突然抡起拎着的北京凳,瞄准谢煜宸的脑袋瓜,直接拍下去。
北京凳比花瓶更大号,而且岳静姝丝毫没有手软,所以谢煜宸的脑袋,毫无意外再次开了瓢,血窟窿哗啦啦往外冒汁,瞧着触目惊心。
岳静姝看着谢煜宸不多时就被血染红的半边俊脸,再也隐忍不住,扶着门框弯下腰,哇的一口吐出来。
床上被震惊的女人终于回魂,顾不上穿衣,直接拔高一嗓子:“杀人啦,快来救命啊!”
兰姑她娘正好赶回来,听到这一声,及时喊人把谢煜宸送去医院,那女人想跟着去,被处世精明的兰姑她娘拿借口搪塞打发了。
事后岳静姝才搞明白,关于这个酒家女的事,谢煜宸并没有和她实话实说——他和那个酒家女初次见面,并不是在酒家里,事实上,他们是老相识。
早在岳静姝还没认识谢煜宸之前,那个女人还没下海,虽说出身很一般,但也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当时正在t市女子中学,一次陪同学去谢家的瑞福银楼买首饰,邂逅谢煜宸。
花花公子谢煜宸对这个清秀佳人颇有好感,还曾开车到女中门口去堵小佳人,这一招在现在看来,委实落了窠臼,但在当时那个社会环境下,汽车都很罕见,更别说一位风度翩翩的豪门大少倚在高档轿车的闪亮车身上,姿态迷人地等候自己。
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极速膨胀起来,对于小佳人来说,她对谢煜宸的感觉,大概就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吧!
奈何谢家老当家是绝对不肯同意谢煜宸娶个门不当户不对,又没一技之长的普通女孩。
何况这个女孩的哥哥又在外面闯了大祸,欠下一大笔外债,女孩父母听说女孩和谢煜宸来玩,于是找上门来,希望谢家能拿出一笔远高于市价的聘礼……
老当家断然回绝,女孩父母三番五次登门,确定从谢家这边实在榨不出油水,而债主又登门要先卸她哥一条腿,于是女孩父母在没告知女孩的情况下,将她直接绑了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不知情谢煜宸又去女中堵他的小佳人,结果被小佳人的女同学说他见死不救,总之就是一通冷嘲热讽骂回来,等到两人再见,小佳人已经嫁做他人妻。
谢煜宸对于这个清秀小佳人,本来也没多少感情,不过觉得玩得比较开心,人家既然结了婚,他也没有那份死缠烂打的兴致,这段风流韵事,在谢煜宸这里也就过去了。
但在小佳人那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本来莫名其妙被卖掉给亲哥填窟窿也就够不甘心的,何况对象比之谢煜宸,简直天上云和地下土的差距,自然而然,吵架成了家常。
据说有一次,小佳人气急之下,竟喊出自己第一次早就给了别人,巧得是,当初洞房花烛夜,她还真没流血,于是两夫妻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没多久就离婚了。
再然后,已成人妻的小佳人沦落成酒家女,和去酒家找乐子的谢煜宸再次相遇。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怜惜,总之谢煜宸尽管信誓旦旦给了岳静姝保证,可酒家女找上他,哭一哭,就泡软他心肠,甚至在岳静姝去医院待产的时候,谢煜宸还把酒家女带回家里。
谢志霖个头蛮大,所以产后的岳静姝身体格外虚弱,尽管休养了些日子,也没多大力气,所以那一北京凳,只给谢煜宸造成表皮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