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口,再依依身后,又出现一条颀长人影,那人手上提着大件礼包,迈着优雅步伐,不疾不徐走向再依依,最后在她身侧站定,自然而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揽上再依依的小蛮腰,并凑在再依依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
再看再依依那张面对他谢南城时冷冰冰的面孔,在那只咸猪蹄子的主人出现的瞬间,春暖花开,扭头对着那猪头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喃喃低语:“回来的还真快。”
谢南城僵硬地环顾一周,现场还有不少陌生人,这对奸妇贱夫,众目睽睽之下就开始你侬我侬,当他这个原配正夫是空气么?
更怄火的是,就算大家都知道他被绿了,被许多自带调色功能的眼睛盯着他脑瓜门看,可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有比他更窝囊的合法老公么?
被某怨夫眼刀凌迟着的埃吉尔,表现得似乎毫无所觉,明明周围出现不合常理的嘈杂,可他眼里似乎只有再依依,笑得比再依依还扎眼,并用腻味死人的恶心腔调回复再依依:“怕你等久了着急。”
龇牙咧嘴的某怨夫内心os:同志们看看,看到了么?对面就是一头纯粹的皮糙肉硬脸皮厚的禽兽!
再依依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哪里,不会担心,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的。”说话间,抬手替埃吉尔将低头而垂落的刘海别到耳后,“有点长了。”
埃吉尔拿额角抵靠再依依的额角:“我也感觉有点碍事,回头你陪我去理理。”
再依依点头:“好。”
这一幕可比谢南城单纯的小眼刀对敌对方打击效果猛烈得多,谢南城感觉遭受一万点暴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伤疤被硬生生揭开,他满目疮痍的创伤后世界,再一次血糊淋剌。
谢南城感觉自己好像变成受虐狂,越是遭遇这种心疼的滋味,越要去回忆和缇恩相处时的那些缺憾。
明明来自边远小城市,毫无背景,只身在这个繁华大城市打拼,之前还住在简陋的群租隔断房里,看上去极其缺钱的模样,却对他在她身上花钱如流水的行为投来轻蔑视线,当时看到她那个眼神,他直觉反应就是:这个乡下土包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欢喜疯了,脑壳子有点秀逗,嗯,一定是这样的!
后来他靠业绩奖金买名跑,哪怕在停车场里擦肩而过的陌生女人,也会以一副赞赏的表情来看他,可缇恩非但没有觉得他多么了不起,反倒一脸不屑地刺儿他两句:“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纨绔做出成绩也不能变成五好青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败家!”
他予以猛烈还击,用被她鄙视的名跑载着婀娜多姿的美女们从她眼前招摇过市,不但没引得他狐朋狗友们所说的吃醋嫉妒,反倒换来她更明显的嘲讽表情,并奉送一句:“谢种猪”
每每这种情况,回家之后关起门来,他把她压在沙发上,意欲行非礼之事,但会被她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并夸张地捂住鼻子,喃喃地吐槽:“自称洁癖党的家伙,居然沾染一身刺鼻的化工产品味道,连洗都不洗就要嘚瑟,都不嫌熏得慌?”
听她这么一说,就好像罹患癌症的病人被告知命不久矣,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泡了洗,洗了泡,泡完再用缇恩推荐的搓澡巾使劲搓,差点没扒下一层皮来。
前前后后好一顿折腾,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简直就像一只巨型水煮虾,确定自己全身散发着迷人的清新味道,才把自己从浴缸里捞出来,擦擦干净,迈着如猎豹一样的步伐,缓步走出浴室。
揪着她骂他是“谢种猪”的由头不放,对她进行一波又一波的“欺压”——当时的心态,该怎么形容呢?对于不喜欢的人,单纯凑在一起解决生理需求,对面的女人就是和“娃娃”类似的,会喘气的工具而已;但面对自己由喜欢变得非常喜欢的女人,会感觉害羞,不好意思胡来……揪着貌似“有理可依”的借口,为所欲为起来,还能硬气一些。
那个时候,怄气,发火,闹别扭时有发生,但如今想想,那样的生活,也很幸福啊!果然什么事情,只要一有比较,才会体会到珍贵与否。
只是那个时候的缇恩,即便是回到他们两人的秘密小窝,也几乎不会主动和他这样亲昵;但看看眼前的再依依,居然当众和埃吉尔你侬我侬,是这些年国外的生活造成她的改变,还是埃吉尔对她来说,当真不同?
想到这里,谢南城突然感觉一股热流自下急涌而上,倒灌进口腔,满嘴腥甜——换个角度去想,缇恩从不主动与他亲近,倒也不能全怪她呀,毕竟是听从他这个“金主”的吩咐啊!
语言的伤害力,有时候比利刃更恐怖,经常看到那样的案例:亲友或者陌生人,对低落颓丧的人说什么“你怎么不去死?”、“有种你就跳啊!”、“要死赶紧死,给好人腾地方。”……然后听到这话的人,果然就去死了,看吧,这就是语言的厉害!
那个时候,他很肤浅,总喜欢把“你这个女人,没身价背影,长得也不好,绝对不是我谢南城妻子的人选。”、“不要妄想给我生个孩子就能嫁进我们谢家,我谢南城的孩子,只有和我匹配的女人才可以生。”、“给别人知道我谢南城居然和你这种平淡无奇的女人扯上关系,很可能让我掉身价,你注意一点。”……
哪怕不想给他奶奶发现缇恩的存在,也可以换个委婉的说法,有必要再而三地对她冷嘲热讽么?
把尖酸刻薄当幽默,谢南城,你实在糟糕透顶,渣男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