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如此卑劣的方法,骗她主动回家,骗她言听计从,骗她的感情,骗她的身体……那个男人真可以卑鄙到如此程度。景然出了医院肺都要气炸了,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景然摸出看了看,老公两大大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颇有几分讽刺,景然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按下接听,顾明朗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媳妇儿,你几点回来啊?”
景然说今天出去,但没说具体时间回来:“我想你了媳妇儿,要不你别做火车了,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好不好,我今天没睡好,头疼……”
景然忍不住翻翻白眼:“头疼?”
要是在以前,顾明朗一说头疼,景然都要吓死了,赶紧凑上去给他按摩揉啊。直到他说不疼为止,这男人简直恶劣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现在想来,顾明朗的破绽实在不少,可她一听脑瘤就傻了,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被那男人忽悠的根本找不着北。
景然哼了一声:“我现在城西医院门口。”她倒想看看他怎么说,城西那边就一个脑专科医院。
顾明朗心里忽悠一下:“那个媳妇儿,你去医院干嘛?”隔着话筒,景然都能听出这男人的心虚。
不过顾明朗是谁,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她媳妇儿这话一出口。顾明朗就知道坏了,穿帮露馅儿了,立马就道:“你在哪儿等我,我过去接你。”
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景然恨恨的把手机丢进包里,左右看了看,坐在街边不远处的长椅上,等着顾明朗。
顾明朗的速度出奇的快,好在这时候不是上下班高峰,只用了十五分钟,他就快递到景然跟前。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惊动了低头琢磨事儿的景然,景然抬起头,顾明朗已经下车,向她走过来。
金秋十月融融秋阳中。他大步行来,步履匆忙急切,到了近前,景然发现,这样凉爽的天儿,他额头上却出了一层汗,汗水侵湿额头的发丝,垂下来,显得格外年轻,配上挺拔身姿俊美五官,这个男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顾明朗目光扫过他媳妇儿手里捏着装片子的纸袋,瞄了眼侧面不远处的医院,最后一点希望也正式破灭。扔农反技。
他一伸手把景然抱进怀里,抱的那么紧,语气急切而慌张:“媳妇儿,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那时候我说过多少次,可你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我是没招了,真的,媳妇儿,我不想离婚,也不想分居,更不想每天眼巴巴看着你,抱不到,摸不着……”
顾明朗有些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景然却推开他,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顾明朗呆了一呆,虽然不知道他媳妇儿要车钥匙干嘛,但还是乖乖把钥匙放在景然手里。
景然握着钥匙向路边走去,开门,上车,坐到了驾驶座,落下车窗冲顾明朗喊了句:“上车。”
顾明朗傻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过去,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刚带上车门,车子已经飞速倒退掉头,如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顾明朗身体前倾,急忙抓住上面的扶手,才免于磕个头破血流:“媳妇儿你停下,先停下,这样很危险……”
顾明朗缓过劲儿来,发现两人已经上了桥,过了岔口奔着高速就去了,景然把油门直接踩到底儿去,车速飙升,顾明朗喊什么都听不见,就听见嗖嗖的风声,从耳边划过去,嗡嗡直响。
景然的技术显然非常生涩,这样生涩的技术还在高速上飙车,简直就是玩命儿,真正惊险万分,顾明朗的腿儿都软了,他真不想死啊!他现在的小日子正过的来滋味儿,死了太亏了,再说,他还想要和景然生孩子呢,可他媳妇儿显然疯了,跟发泄一样,就知道一味踩油门往前冲,勉强避开一辆大罐车的时候,顾明朗干脆闭上了眼,来个眼不见为净,想着要是死了,也有他媳妇儿陪着,两人到了阴间还做两口子,这个念头一入脑,顾明朗反而淡定了。
感觉车速逐渐慢下来,直至停下,顾明朗才睁开眼,一睁眼就是他媳妇儿放大的五官,景然咬牙切齿的道:“顾明朗,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恐惧,你脑子里没瘤子,你的心却黑了,你这个混蛋无耻不要脸的男人,我郑重通知你,从今天起,你嘴里蹦出的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你也休想再靠近我一步。”
他媳妇儿那张小脸凛冽的程度真好似寒冬腊月的西北风,刮得顾明朗从里到外都凉了。
结果,还没过多久,景然立马就打开车门冲出去,扶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吐得稀里哗啦。
顾明朗立马上前,心疼的拍着景然的后背。
“你媳妇儿真这么绝,不能吧!这点事儿说穿了也没啥,不就是想跟媳妇儿和好吗,虽说这路子有点歪,可殊途同归,最终皆大欢喜不久完了,难道她真想你得个什么绝症,心里就如意了啊!”周启仰脖喝了口酒凉凉的道:“明朗,我那天就跟你说,让你赶紧坦白,争取个宽大处理,你非得等着耗着,这回儿完了吧!别说上炕了,估摸你连媳妇儿边儿都靠不上儿了,冯翎那就是个馊主意,当时使在青淳身上管用,哪真是用小命换来了,差点就见阎王去了,跟你这苦肉计从性质上就不同。”
“你丫才馊主意……”冯翎扬手就给周启一拳:“我媳妇儿可比明朗媳妇儿明理多了,别看平常挺矫情,关键时刻,真心疼老公,不过明朗,我倒觉得,你媳妇儿哪儿大有可为。”
顾明朗白了他一眼:“大有可为?我怎么没看出来。”顾明朗一想到景然那张冰寒的小脸儿,就觉得透心凉,喝了半瓶子茅台下去,都没暖和过来,这几个哥们今儿是来的挺齐全,可他听着,没有一个是帮他想招儿的,忒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