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俏丽的女人让我眼前一亮,不由得问重庆。
重庆车刚停好,拔车钥匙的时,答我说小飞。
我这心中一喜,觉得我没形容错“她”,还是——他!
“小飞是男孩,你稍后别说错话,另外,我告诉他,你是男人。”
重庆开安全带时,声音有点沙,说的这几句,让我又微微震惊了一下、然后还有些欣喜的:“那我还真是一语中的!”
重庆看我一眼,“什么意思?”
我没着急告诉他,卖个关子,“回头再告诉你,先下车!”
不告诉他,但是自己脑子里想着俏丽这个词。
其实这些年行走江湖,我跟随父亲在路上见过的男人女人挺多,但是,包括重庆再内,能让我用俏丽形容的从未有过!
因我心里,俏丽这词,是《金雀记掷果》中所言的:
“自家生得美姿容,俏丽;冲天学问与天齐,得意。”
听这戏的时候,我一直都不知道这句话说的人该是什么样,直到现在,看见那个小飞,我才觉得他很适合这句诗词。
撇去他玩滑翔机已经很酷足够得意,单说他的人——
他有很消瘦的身,苍白的皮,配短而锃亮的银灰发和晃悠在破洞牛仔里的两条腿儿,加上同样破洞的白色短脐T,配鼻钉耳钉,酷酷的坐在锃亮的黑灰色机翼上,低头发盖眼眉和高鼻梁只露出唇齿的样子很惹眼了……
那骨节分明的十指更是拿一红果,慵懒的送递到嘴巴边儿,咬出的红果汁染出的天然红唇,叫那看起来夸张的打扮多了几分纯,尤其是那白白的皮,红白对比的格外厉害,俏丽不妖邪,尤其灰色的眼。
似乎听到我们下车,小飞才抬起头看我们,然后我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灰色!
“一等人?”
一等指是外国人,单直说外国人不好,江湖里也有一句话说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少数民族)四等汉。
这里的等级不算是种族歧视,只是属于国/情问题,这堂堂大汉中原,治理起来很困难,所以那外国人和少数民族更加难以管辖,尤其苗疆西域等蛊虫邪气,就分了这么个破等,遇着一二三等的,能让,让着。
重庆伸了一个懒腰,没答话,我这才意识到,他之前应该是一路开车回来,本就长途跋涉,然后,又是给我做饭,又是陪我一路到这地界!中途都没有休息过!我自己也开过长途车,这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他一定非常疲惫!
登时我觉得十分愧疚,可是那句你很累吧,又说不出来,因为我暗自觉得,与其说话还不如等下面就让他先休息,他休息下来,我给他做点儿滋补药膳,再给他按摩推拿。
这是周周最喜欢的事儿,长途跋涉后,给捏一捏,他都乐疯了。
周周……唉。
想到周周,叹口气,重庆伸完懒腰,才嗯一声,说,“恩,一等,但是小飞人很好,中文也不错。”
我点头恩了一声,他放下手,往前走,我跟他一起。
这时候,小飞的果子已经吃的一干二净了,正吮着手指头。
周周的话这时候又冒出来,他曾经说,其实男人要是妖艳起来,没女人什么事儿,你看那青衣花旦的沈一绝,现在再看重庆,哪个不是妖!这是实话,只是我没想到还有人能把妖演化成他这样。
单纯,吃水果和嘬手指头的动作妖却不勾人,那火红的手指一个个吸干净,那白T恤一尘不染,跟他人的气质一样,也是一尘不染……
“胃不好,别总吃果子。”重庆语气蛮熟络,过去说时,小飞冲他笑,“偶尔一次。”
他说完,笑了,笑起来的样子,让我莫名记起来重庆的当初带我去的江南那小院里的两个小丫头!倒也不意外,因为看起来就很干净的男孩,笑起来会那么孩子气纯洁,很正常。
小飞跳下来了,重庆扶着他一把,我有些好奇,上次是他帮我们吗?他这小身板儿真的能滑翔?不过我脑子里,又在寻思那次小院里的沈二叔?
那不会那是沈一绝的什么人吧?
说起来我跑到现在,沈一绝还没找我……不找才好!
也没细想了,因小飞在看我,上下看,打量的目光不叫我觉得难挨,反而有种小时候父亲给我找的裁缝要给我量身做鼠皮衣服的感觉。
小飞打量我的时候,那边儿重庆在介绍我,“这是我说过的过命兄弟浮生。”
小飞还在看我,但眼里没敌意的,恩了一声,中文果然不错:“你好,我是小飞,听重庆说过你,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以后有需要我也会帮你的。”
有些人上来就投缘,我觉得我跟小飞就是,摆摆手,“没,他也救过我很多次,你……很酷。”
我本来还想说那俏丽,但是忍住了,而他眯着眼睛:“我知道你赶时间找墓,等你完成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大口喝酒,这是我为你们选得双人机,你看喜不喜欢颜色。”
他说完,我看向他刚才坐的滑翔机,围着转的时候,心潮莫名澎湃,而他继续介绍,他声音属于比较沙哑的那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滑翔的事,重庆早出师了,让他教你,不过你太瘦了,你如果和他共乘这个,就需要背一些东西来保持平衡,没别的问题了。”
我就说他方才那眼神很友好,果然是在打量身材!
不过当我正要开口,他又做出那种丫头似的无邪笑容:“但是你可以不学,让重庆带着你飞,这样更快更安全,等他不在,我单独教你也可以。”
重庆拒绝的飞快——
“不用。”
小飞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重庆,又看我:“那好吧,我还有事,接了几个单,这是新型不需要助力,直接助力升空客开走,这里重庆很熟悉,我很高兴认识你,等你得胜归来,美酒相庆!”
他说完朝我伸出手,一口流利的中文说的我很想笑,但实际上只能绷着脸握手说,“谢谢。”
他摇头:“你当说‘借我吉言’。”
我一怔,然后:“借你吉言。”
他撒开手,后退:“再会。”
我则快速移步,拦住他:“你应说‘后会有期’。”
灰色的眼睛一亮,他又笑了:“我很喜欢你,后会有期。”
我恩了一声,说句“我也很喜欢你,很俏丽,很高兴认识你。”
他眨眨眼,转身走人,没再说话,我则被重庆给拉去一遍:“你喜欢小飞?”
说真的,我也没想到我这么轻易的说出来我也很喜欢你的话,大概是问心无愧?
一偏头,趁着那边儿小飞还没走远,我也没再藏着,把俏丽的词意告诉他一遍,这是周周教我的,夸人一定要当面!
就像是重庆那时候夸我!
不多时,果然是重庆听到,小飞也听到,那边儿,小飞回头给我摆手,“多谢夸赞!先走一步!”
我这还没答话,被重庆给拉到机边儿,问我:“我是什么。”
我这余光看不见小飞了,眨眨眼看他:“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小飞是俏丽,他——
“是《惊艳》《山桃红》,庸脂粉见过了万万千,似这般美人儿几曾见,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寻遍,在幽闺自怜。’好了,说完了,这里你熟悉,我看你也累了,今天别忙着学,你去休息,我给你做点吃的!”
其实惊艳的词不止如此,还有——
我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空天,游遍了梵王宫殿,谁想到这里遇神仙……
重庆恩了一声,又说“听我的”,然后果真熟悉的,带我左转右转又开机关,再入了地下室,里面很现代的装潢,有些像是付心薄的办公室,放东西拿出手机时,蓦然记起来他的短信还有说想到手都酸了——
难道是一直想给我发消息,又没有,拿手机拿的?
晚饭是从冰箱里拿得牛肉,我用药膳做了简单的土豆牛肉药膳,重庆吃完,我让他去洗澡,他楞了一下。
“我要给你按摩,你洗个澡热身,然后,按摩完就不能再洗了。快去!”
地下室里没什么人,小飞是在上面工作,就我们两个,还带着回音。
重庆眼里含笑的,答应了,去了,但是那哗哗的水声又教我想起那次的……小猫咪内裤,耳朵红了半天,看了半天的撼龙经才压下,给他捏背和腰时更是心猿意马,拼命地背各种经书,才终于大汗淋漓的给他推拿完毕,而我这紧张,他却很舒适的……睡着了。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过重庆这种睡姿和无防备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呼吸均匀,尤其……薄唇很放松。
刚洗完澡按摩后,脸色带着一丝丝的潮红,唇也妖红,让我记起来当日花瓣一样的柔软,想亲!
那种想亲的淫/念欲望,让我差点就凑上去,最后忍住了起来,自己去上头打拳,练刀,一直到深夜疲累好了,才扯了一条红绳睡在重庆的沙发旁边,直到次日天亮,小飞不在家,我跟重庆站到了那两双人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