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开道,万人跟随,马蹄声碎,六军齐发。
而那一道金黄色的身影就在六军之前,引领他们前行,但哪怕是隔着千万人,千夜倾城站在千军万马之后也是看的清楚。
阳光里,他的背影像是一片天,撑起这个国家,撑起她心中的一片天,
百里惊鸿坐在马上,背后一道视线,灼热,像是要燃烧他所有的理智,他唯有手紧紧抓住缰绳才能抵御住。
“粉色,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目光,凝住,不移,声音,微沉,哽咽。
“主子娘,主子定然很快的就能夺下北冥凯旋而归,因为有你在这里等他归来啊!”粉色携其余三婢还有四侍站在她身后半步处。
“是么?!”这一声似叹似问,倒让粉色有些琢磨不透这主子娘是怎么一个想法,罢,总归她们好好照顾主子娘就好。
步子轻移,粉色上前半步,至千夜倾城身边,伸出手将她扶住“主子娘,这晨间风凉,我们回吧!”
“恩!”千夜倾城回头,却见那四侍以及三婢目光依旧凝住前方一处,是百里惊鸿军队远去之地!
心间微涩,就道“对不住,让你们几个为了我都不能跟随他去战场了!”这几人,目光凝着前方,眸色里是一汪希翼,千夜倾城知道他们几人,在她未出现之前定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是跟随他上战场的,四婢定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四侍定然是男儿志在四方,如此是她耽搁了她们了!
“主子娘,这话严重了!”一听的她这话,众人跪下,又齐齐道“主子娘是主子想要珍惜的人,主子不在,我等就应为主子护住主子娘!万死不辞!”那声音,微哑,坚定,震撼千夜倾城心窝!
“主子娘,我们回吧!”见千夜倾城又沉默,粉色上前再开口!
“粉色!”这会,千夜倾城却是没有恩一声,要回,而是淡淡喊了她的名!
“是?主子娘?”粉色微楞。
“站在城楼,我们能看见六军吗?”
如此一问,倒是更叫粉色愣住,不过很快的,粉色就是反应过来,应道“是的,主子娘,能看到!”
“那么,六军能看见我吗?”再一问,千夜倾城的目光由不远处的城楼移到粉色脸上,紧紧定住,只等她一声回答。
“是的,主子娘,能看见!”眼前的人,妆容精致,神情却是凄苦,眼前的人,一身红衣艳丽,却自有一股清雅高贵!
“恩!”千夜倾城点点头,一笑,有万物见之都失色的美“那么我今日这一身,倒让他们能看的更加清楚吧!”再一笑,倒是真和了那句“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是!”看着原地旋转一圈的千夜倾城,粉色低低应道,倒是隔了许久,像是被迷惑心神!
“那就好!”得到肯定回答,千夜倾城没有再犹豫,转身朝着城楼飞奔而去,一抹鲜红在人群里,在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美的不可思议!
“主子娘!”但显然,粉色她们都是没有想到千夜倾城会这么跑出去的,众人一惊连忙跟着奔过去,一路绕城而上,直至城楼顶处,见了那一抹嫣红,才算是安心,但也并不是很安心,因那人此刻是站在高楼处。
“主子娘,你想做什么?”粉色走上前两步,生怕千夜倾城做了什么傻事,不过也只是怕,她们并不觉得这主子娘会真的做什么傻事!
“我想跳舞给他看啊!”人儿回眸一笑,随即又转头过去朝着那六军远去的方向大喊“百里惊鸿!”一声大喊,那声音对千夜倾城来说,已经是用了她最大的气力,但是无奈那方人已远去太多,根本就已经是到了听不清楚的地步了。
“百里惊鸿!”千夜倾城再喊一句,却也换不来那人回眸!
粉色怕千夜倾城这般会毁了嗓子,就想开口说“主子娘,我等帮你喊!”她们都是身怀内力的人,一声喊定然是能撼动到那处的,不过还不等她出声,那人儿又跟着出声了,这回合着她那一声“百里惊鸿”的还有一阵鼓声,咚咚的鼓声算是震耳欲聋,隔的远也看不清那军队各人的表情,但是能看到那坐于汗血宝马上的人回头!
“让军队停止前行!”百里惊鸿本已是听到一声“百里惊鸿”的喊声的,但那时他只觉得是错觉,是方离了她就出现了错觉,然到第二声响起,到鼓声响起来,他知这不是错觉,回头望,那城楼处,一抹鲜红正对着他的方向而站,那一瞬,心炸裂成片,军队出行,本是有时辰规定,他作为六军主帅,要负责的不单单是他自己的性命,更有六军,是以不该有差池,不该让前行的军队停下,但动作不由理智,心魔在这一瞬间主宰了他所有的思想,他只能只能为她停下脚步!
“主子娘,主子回头了!”千夜倾城双手举着鼓槌,正吃力的敲,粉色她们见了百里惊鸿回头立刻禀告。
千夜倾城听到,就停了敲鼓的动作,对着几人道“你们是否有办法将我的声音传去他耳边!”在现代看那古代的戏,千夜倾城记得看过一种叫做“千里传音”的功夫,也不知这几人谁能做到吗!
“主子娘,你说的可是千里传音?”莫说,还真的有,千夜倾城一个激动朝着贪跑过去就问“你会吗?”彼时她们站于城楼,百里惊鸿那处虽然隔的远,但是他的视力显然是跟千夜倾城她们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么隔着的距离,他看城楼还是看的清楚的,看到千夜倾城放下鼓槌,看到千夜倾城忽而朝后面跑去,甚至看到他的千夜倾城手扯上了贪的衣袖!眸色在一瞬间变得冰冷,直直朝着那城楼射过去!
贪正打算说话,忽觉一道冰冷视线朝自己射过来,全身一个发颤,忙望过去,就见自家主子正朝着自己这边,看不清表情和神色,但贪很是清楚,他们主子这会儿定然是眼神嗜血,恨不得杀了他,赶紧的对着眼前人道“主子娘,属下是会,主子娘,你能不能离属下远些许,属下我想要活命!”说着贪朝着百里惊鸿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示意千夜倾城。
其实千夜倾城也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一道视线极其骇人,但她心急于要贪给她传话也就没有顾得上许多,彼时倒想起身后那人是个醋桶子,自己倒是不怕他,但是也别难为了这些跟着他的人,是以千夜倾城后退两步,离着贪有些距离,语气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依旧是极其的迫切的“你会千里传音吗?你帮我和百里惊鸿传过去好吗?”
“是,主子娘!”贪一点头,千夜倾城不由的就笑起来,面转向百里惊鸿的方向,启唇,轻轻的开口“百里惊鸿!”
她一出声,贪就运用了内功将这声音送过去,百里惊鸿只听得千夜倾城声音轻轻落来,在耳边,格外轻柔。
“恩,我在!”他回一句,以同样的方式送回千夜倾城的耳中,千夜倾城就笑了,继续说道“我唱首歌,跳支舞给你作为送别好不好?”
…。
这回,千夜倾城话落,不待百里惊鸿回答,就径直开始。
“旌旗如虹,山堆叠如峰,这军队蜿蜒如龙,杀气如风,血色如酒红”
“将军你傲气如冲神色悍如凶,黄金甲如忠,铁骑彪悍你行如轰轰”
寂静,哪怕是马的嘶吼声,人的呼吸声都似乎静止,只有清越歌声响起“血染盔甲,你挥泪杀,满城菊花,谁的天下,宫廷之上,狼烟风沙,生死不过一刀的疤”那歌声,没有琴音合奏,只是一个女子低低浅浅的吟唱,却声声扣在千万将士的心头。
百里惊鸿抬眼望目光紧紧追随,只见那城楼上的人儿,一身红衣烈如火,挥出水袖,力道快而狠准的击中城楼上的大鼓。
“咚咚”两声的鼓声响彻天地云霄,也直直的击入他的心扉,逼的他不舍得移开半分的目光。
她随着鼓声慢慢的舞起,那一日宫宴,她的舞,他没有忘却,那时候,他只觉得她的舞蹈甚是怪异,让他觉得不过是乱跳,然彼时,他却觉得这人儿的舞是天地最美的,弯腰,迈步,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视觉享受,起跳,旋转,每一次都美的让他失去了呼吸,而还不止,她的舞里还不止是这样,还有,还有,那柔又不是全柔,柔中带刚,自成一派,行云流水,魅惑亦是天成。
“仇恨绵延如火,愁入眉头如锁,情感漂泊漂泊漂泊一世如我,今生繁华如昨兵戎相见如破,千军万马万马,万马奔腾那骨肉相残如错,陈年战事如酒成败转眼如秋,遍地烽火烽火,烽火回忆如锈”
鼓声阵阵,随着她的舞姿,随着她清越空灵的吟唱,六军将士似乎看到一幅画面,千军万马奔腾着,他们手持弓弩战场厮杀着,那画面真切的好像他们已身处战场,那画面让他们全身热血开始沸腾,翻滚,恨不得马上上战场为国效力!
然而这一番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未退下去,她又一曲高歌,这一曲更是让他们热血沸腾到极点。
“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君道莫笑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
火红身影随着这一声歌一跃而起,跳至城楼栏上,水袖挥出直击鼓门发出咚咚的响声,合着这歌声,响彻云霄。
“听:昨夜有戎狄,叩我雁门关,攀我十丈城墙”
“看:九州有烽火,江山千万里,烽火次第燃”
“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
“且,为君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闻说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闻君跃马提缨枪,逐戎狄,酒一觞,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千万场”
最后一音落,咚咚鼓声停,却不是最后!
只见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忽而从城楼纵身跃下。
“嘶!”所有人倒喘了一口冷气,而站在千夜倾城身后的粉色她们看着千夜倾城忽然从城楼跃下去,都呆住了,反应过来,忙奔过去。
百里惊鸿是所有人里反应的最迟的一个,因为迷在了千夜倾城的舞姿里和歌声里,那时而低沉那时而高亢,那时候清越时而空灵的歌声,让他好像远离了人间一切纷扰,只余那高台上高歌起舞的女子!但他也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一个,当千夜倾城跃下城楼,他已是纵身跃起,踩着各将士的肩膀朝着那火红色身影跃过去!
所有人的心跳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神看向那方,生怕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消香玉损!
所有人的思想在这一刻都是停止了的,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身金黄铠甲的摄政王越过千万人群跃向那人,在他伸手将那人接住再送上城楼的之后皆是松了一口大气。
“不要命了吗?”百里惊鸿将千夜倾城接住,一路送上城楼,紧紧搂住之后才出声,那声音略有颤抖,像是害怕到了极点,手紧紧的抱住千夜倾城就吼。
“你不是接住我了吗?”千夜倾城要赌的就是百里惊鸿接住她,所以她并不害怕,她知道会,所以不害怕,彼时窝在百里惊鸿的怀里,笑的得意!
“你!”百里惊鸿一声吼,要说什么话,见她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倒是说不出话,。
“百里惊鸿能不能抱我过去!”千夜倾城遥遥一指大军所在。百里惊鸿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略有惊讶,不过很快的他就搂了她朝那边去了,没有说一点儿什么不是!
“粉色你们跟着!”百里惊鸿带着千夜倾城再次跃下城楼的时候,朝着身后如此喊道,那意思,千夜倾城明白,是为了待会好带她回去,他还是不想带她去军队啊!眼眸深处一点一滴的失望蔓延开,不过很快的就被她给藏到深处!
百里惊鸿带着千夜倾城回到军队中,带着她在马上坐下,随即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想做什么?”怀中的人儿,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知道,但是无所谓,他就是愿意这么宠着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
“你能不能让我站在马上?”这不,真就是有很多事,但前言有着,他百里惊鸿自是愿意,扣住她的腰极其温柔的将她扶起一道站在马上。
彼时,这一道景致美的倒是比方才这人儿一个在城楼上独舞更加的美,一人一袭红衣美的倾国倾城,一人一身黄金铠甲举世无双,这六军将士见此皆不由轻声叹“世间良配!”
“诸位将士,我是摄政王府里的千夜倾城!”她开口,用的不是其他的名号,而是摄政王府,其实千夜倾城这名姓,若是不报上摄政王府,众人也都是清楚的,是那镇国将军府里的姓,这千夜倾城,也都有耳闻,知是那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不过彼时她报了摄政王府,就是在说她是摄政王府的人,再知情一些的将领,便明白他们这次出征就是为了这女人!
街坊曾传闻,这千夜倾城其貌不扬,胸无半点墨,又传闻痴傻无比!但今日见她一舞,却只觉得这是千古的奇女子,是他们千万将士为之出征都不为过的!
“今日你们与我主子出征,我千夜倾城一介女儿身无法跟随,在此只愿诸位:凯旋而归!”这话出口,千夜倾城心里忽而觉得难受,是因为不是以百里惊鸿妻子的身份来此送别,但,这样也好,至少以后面对变数也没得其他说的!
“王爷!”只是心里虽然那么说,这话出口却也是落得满口的心酸,涩味。
不过她这一声喊才出口,百里惊鸿不待她说完,就接过去了。
只听他声音低沉有力,犹如誓言“诸将士都给本王听着!”臣服之气怕就是这样的吧,不过一声,千夜倾城能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显然是等待着他开口!
“她千夜倾城是本王的妻,是本王唯一不变的妻!”他开口,在千夜倾城面前,在六军将士面前,亲口给予千夜倾城身份“待本王踏平北冥凯旋而归,便是本王十里红妆娶你之时!这是军令状,是我怕百里惊鸿在六军面前立下的军令状!”这是一个军人的承诺,是这世间最真的告白,千夜倾城不得不承认她感动的险些落泪,感动的只知道呆呆的望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人群寂静,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愿摄政王: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一声就好像是引线一般的,让所有的人都吼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
话到此处就够,千夜倾城满肚子的话,都觉得再不用说,因为所有的话在此已被说完,她的世界只剩下百里惊鸿一片暖阳!
但千夜倾城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一副恩爱的场面,在她想起来时是那么的痛,痛的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从胸腔里拿出来!不过这都是后话,未来是什么样子,所有的人都不会预料到,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害和无可避免,未来是只有走到未来才能明白的,所以未来的痛倒也是等到未来再说吧,彼时重要的还是此刻的事情。
“等我回来!”千夜倾城正凝神望着百里惊鸿,额间再被印下来一个吻,同一句话,百里惊鸿已是第二次说。
“…!”千夜倾城没有说话,只眸光深深望着他,这模样,百里惊鸿以为是默认,却不曾想她心中是有了其他计较,虽然是等他回来,却不是按照他的安排!
“我走了!”一舞一曲,已是耽搁许久,若是换了其他的人带兵打仗,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也就是因为是百里惊鸿,才无所谓了什么!
但也要知军情如命,一秒耽误有可能赔上的就是整个国家社稷,是以百里惊鸿就算不舍得也得离开,千夜倾城就算不愿意,也得让他走。
千军再次出发,千夜倾城携四婢四侍站在千军以后目送他们远去,马蹄声扬,尘土飞舞,这一去归是何期?
“粉色,你们先回吧,我想一个人再待会!”重回城楼,千夜倾城举目望向军队远去的方向,见他们翻山越岭,见他们跨江过河,直到见不到身影!
“主子娘,天色暗了,我们回吧!”天色渐晚,千夜倾城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直到一件披风拢住了她的身子,一阵温暖带起,她才恍然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日落西山,繁星满天了啊!
抬头望向满天的繁星,她忽而又是无可抑制的想起百里惊鸿,很不可思议的想念,更是很是浓烈的想念,让她鼻头蓦地一酸,眼眶里有液体涌动,一个不小心就能往外掉似的!
“嗯!”这会,没有什么意外,千夜倾城点头,就随着粉色往摄政王府而归!
穿过喧闹夜市,千夜倾城站在人群里,就觉得什么都与她无关似的,好像她的心一下就空下来了!
临近了摄政王府,一路无言,千夜倾城忽而就回头对粉色开口“粉色!”
不过是一声喊,但也就是一声喊把粉色吓的是够呛的,毕竟这千夜倾城沉默了一路,这忽然出声,可不就是吓死人了!
“主子娘怎么了?”不过很快的,粉色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跳,走到千夜倾城身边!
“带我去看看楚翘吧!”算起来,她是真的好久没见楚翘了,而现在她忽然的就很渴望要见见她,许是心里难受,而楚翘是她心中觉得可以依附的人,所以有了这样的要求!
“是,主子娘!”这主子娘一日神情都不对,粉色有些担心出什么事,见她念叨起楚翘,倒是开心,立马领着她去见楚翘。
楚翘这段日子倒是养的好,千夜倾城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见她面色红润,心下安慰不少。
且找楚翘也是找的好,许久没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闹腾,这见了她,她一阵闹腾,心里闷豫去了不少!
在楚翘那处待了一会儿,千夜倾城才转身回“九重”,然而回了“九重”她方放下来的心,又是变得沉重,总觉得,这四处都是百里惊鸿的身影,行至门口,是他从后面扣住她腰的温度,行至桌边,是他搂她坐着喂饭的场景,行至床榻,他低沉笑声与呼吸也似乎是还在!
猛的闭上眼睛,千夜倾城转身朝外头冲,不顾粉色错愕的眼神与惊呼!
跑出屋子,千夜倾城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站在那处,久久的不想再跨入!
粉色拿着披风出来,将披风披到千夜倾城的身子上,才轻声开口:“主子娘你怎么了?”
“粉色,我不想住在九重了”千夜倾城望着那曾是甜蜜布满的屋子,彼时只剩下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百里惊鸿对她的影响会是这么的深,但是已经有这么深了,再怎么不愿意也是徒劳了,她只能任由那些思念将她吞噬,她只能对眼前的温柔退而忘却,她不敢进!
“主子娘,那么奴婢给你安排过住处可好”粉色是个会洞察人心的女子,听的她这么说就是明白千夜倾城心里想的,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说给她排过一个住处!
“不用了,粉色”千夜倾城去却是明确拒绝,这让粉色尤为不解,这竟然是不想住在这里,又不愿意重新找过一处给她住,这是什么想法?
粉色正疑惑,这人儿已经是开口了“我想搬王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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