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日后的旭阳升起,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可越是毫无波澜的海面越容易引起巨浪。
南毒国归顺了中原,烈风寻征同墨湘和小墨坐上了马车回到了中原。
城门处,百位精兵列阵欢迎公主的归来,皇帝墨萧同样在城门里看着驶进来的马车,那里坐着他最亲的皇妹。
一路上,祁墨寻征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心极了,又喊又叫的拉着墨湘一起看。烈风寻征也因小墨的笑脸而觉得欣慰。
下了车,第一眼她便见到了那个疼她入骨的皇兄。
“湘儿,总算回家了!”墨萧从烈风那里得知他妹妹是有八九已经离世的时候,伤心的几乎要杀了烈风寻征,可见了墨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真是感谢上苍和母后保佑。
“皇兄!”墨湘扑进了他怀中,这时十几年来久违的温暖。
“湘儿,跟朕回家!”
“皇兄是娘亲的什么人啊?”祁墨寻征从烈风寻征身后闪出来。
“那是你娘亲的哥哥,你要叫皇伯,知道么?”
墨萧看着那个小孩儿,一眼就知道那是墨湘的孩子。
“孩子都这么大了,快来,让皇伯看看!”墨萧挥手召小墨来到自己身边。
烈风寻征将小墨领到身边,一只手挽着墨湘,说到:“皇兄,这是我们的儿子,祁墨寻征。”
“也是蒲小墨!”小墨补了一句。
“哈哈,好!我们回宫再细谈,朕十多年都没曾好好和湘儿说过话,以后朕一定要加倍补偿我的小湘儿!”话到深处,他也不禁哽咽。
回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潇湘殿给母后请安,墨湘、烈风、墨萧还有小墨四人在殿里祭拜,四大暗杀还有柔雪和安毓采守在门外。
“母后,多亏了您的保佑,现在湘儿很幸福,嫁了个好王子,还有了儿子。还有,中原一片祥和,宁妃的势力也被击垮,您和父王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孩儿日后会亲政爱民,做一个好皇帝!”
“母后,我是湘儿,这么多年湘儿过的很好,请您放心。”
“母后,我烈风寻征当着您的灵位发誓,这辈子待墨湘犹如自己生命,永不负她!”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大家都知道这一刻实属来之不易。随后,墨萧因政务在身不能陪在身边,墨湘领着烈风寻征和小墨在皇宫里散步,听着她重温儿时的苦楚,可墨湘的话里,一切苦痛都化成了淡然,只因为她拥有全天下最爱她的两个男子。
七日后————
“皇兄,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了,烈蛮国还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等我和墨湘有机会,定会来中原探望。”今日的午餐桌上,烈风寻征提出了道别。
墨萧听着,斟酌了片刻,不舍地说道:“朕知道,烈蛮那里还需要你,朕就不多留你们了,不过……烈风,当真只要烈蛮?”
烈风寻征一笑:“皇兄,经历这么多,我早已没有了征服的野心,我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烈蛮足矣,相比而言,只要有湘儿和小墨在身边,一个烈蛮我都可以不要!”
“好!以后烈蛮有难,一定要告诉朕!”
“皇伯!我以后和娘亲还会来玩的,到时候我给皇伯带我自己养的小兔子!”小墨嘻嘻笑着,还把手放在头上扮兔子耳朵。
大家被小墨逗笑了,墨湘打趣道:“小墨,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兔子兔子的,以后叫你小兔得了!”
“那我就叫祁兔寻征和蒲小兔啦!嗯,好听好听!”
众人又开怀大笑,只是隐约间,烈风寻征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杀气。
看来他是沉不住气了。
见烈风愣神,墨湘晃晃他的手臂,“御,怎么了?”
烈风寻征说到:“没事,湘儿,你累了吧?下午还要开始筹备赶路的事宜,你领着小墨回房休息吧。”
“柔雪,你护送王妃回宫。”
烈风使了眼色,众人都明白了,这里很快就要变成战场。闻敌和辛正往墨萧的身边靠了靠,方便保护他。
过了一会儿,烈风觉得不对,为什么他还没动手?
“闻敌,到四周去看看,既然他不出面,我们就主动找他!”
“是!”
“皇兄,趁着这时您也赶快回宫吧,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可以解决!”
“哦?是什么人还要对你不利?”
烈风的眸子一沉,好像早就看透了什么。他缓缓说道:“我的心腹在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出现。其中一个,绝不可能是,另一个就不好说了。”
“另一个?”
“安毓采,出来吧!”
果然,闻敌出去后就在暗处发现了安毓采和宁妃的余党。
安毓采被闻敌反绑走了出来。
“烈风寻征,我隐藏的那么好,你怎么会发现?”
烈风寻征挑眉,“女人就是女人,想得太简单。”烈风寻征走到她面前,继续讲道:“晴裳是你杀的?”
安毓采苦笑,“你还真是消息灵通。晴裳她不爱你,我杀了她与你何干?”
“可是我不久前才得知蒲江离是她的亲哥哥。而她爱着胡亚,所以,只有你会杀了她!还让我背着这罪名,才让浦江离对湘儿有机可乘!”
“哦?那个贱人还有个哥哥。难怪,我告诉你,烈风寻征,我要亲手杀了你为胡亚报仇!为我妹妹报仇!”
“妹妹?你亲戚够多的。”烈风寻征挖苦道。“你认为你还能逃走不成?”
“呵,难道……安妃宁妃,你们就没发现么?”
烈风蹙眉,“那个老女人是你妹妹?这都是什么辈分?”
一旁的墨萧也十分惊讶,难道宁妃的势力又要卷土重来?
“辈分你管不着,不过……烈风寻征,你还是失算了!如果你让墨湘留在这里,我还真没有机会可言。”安毓采晓得像七月的罂粟,妖娆中夹杂着满满的死亡。
烈风寻征心漏掉一拍,原来她是故意调虎离山!
烈风寻征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问着:“识相的话把湘儿和小墨放了!我饶你不死!”
“哈哈,烈风寻征,我留着墨湘就可以让你死,那我为什么要交给你让你饶我不死?嗯?”
“你!”烈风寻征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他松开了手,问道:“只要我死就放了她们吗?”
“不不不,你先放了我,我们慢慢谈条件!”
就在闻敌松开她的一瞬间,安毓采便撒了一颗白雾散之后逃走了。
“快!追到她!”烈风第一个反应过来追了出去,果然,安毓采安然无恙地站在院子里,当然,她的身边,是墨湘和小墨,他们被绑在一起,一把利刃架在墨湘的脖颈之上。
“安毓采!放了湘儿,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够了!什么江山我都不要,我现在只要为我的胡亚报仇!烈风寻征!你得到冰蚀是为了铸青云暮雪剑,可对于胡亚,那是救命的啊!没有冰蚀,胡亚就上交不了,所以,那个人就杀了胡亚!都是因为你!”
“你听着!冰蚀就算给了胡亚,你认为那个人会放了他么?还有,他骗了晴裳的感情是为了拿到冰蚀,晴裳骗了我,也是为了冰蚀!受害的人是我,你要复仇,也找错了人。”烈风稳着安毓采的情绪,看着墨湘和小墨暂时没事,他也放心了。
“够了!我不听!我今天就要你死!烈风寻征,你就是罪人,皇宫四周都是我的人!你休想动我一分。”
“那你也休想动他们母子一毫!”烈风寻征拿剑指着安毓采,只听一阵厮杀,从宫门口涌进数百人。
“报告风爷!门外乱党都被处死,请风爷放心。”
安毓采瞬间就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
“安毓采,在我暗组织蛰伏了六年,还是不了解我的风格。你以为你真的胜券在握?快,把湘儿放了,念你是一片痴心,我可以放了你。”
“好,烈风寻征,我问你一个问题,当年你为了就墨湘折了一根手指,那今天,你愿意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吗?”
“当然,只要你放了他们!”烈风没有一丝犹豫。
“不!御,不要听她的!快救小墨!”
“爹!小墨不怕!小墨不要爹死!”小墨哭喊着,开始挣扎。
安毓采看了小墨一眼:“好啊,不让你爹死,那我就让你死!对于烈风寻征来说,失去你们才是最痛苦的吧!”
墨湘看着安毓采,“安毓采,收手吧,这时与御无关,千万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闭嘴!我没有时间了,墨湘,我们有缘地下再见!”安毓采趁烈风不注意,伸出了隐藏在袖子里的另一把匕首,抵在墨湘的腹部,没有让烈风察觉。
烈风寻征刚要下令动手营救墨湘,可还是晚了一步,安毓采伸出匕首正要刺入墨湘的心脏……烈风寻征就算速度再快也无法及时挡住匕首,也就是说,他只能救出小墨。
“不!”随着烈风的一声呐喊,匕首乓的一声落地。
墨湘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将自己推走,摔在了地上。这气息是……江离哥哥?
烈风也没有想到浦江会出现救了墨湘,而且,速度比自己还要快。
他上前扶起墨湘和小墨,“湘儿,小墨,没事吧?”
“御,快去!江离哥哥……”
烈风把墨湘迅速交给墨萧,转身去帮浦江离,可是安毓采已经被浦江离刺倒在地。
“安毓采,你杀了我妹妹晴裳,这一刀是你应得的。”说完,他又在她的腹间刺了一刀。“这一刀,是因为你要伤害我心爱的女人。”
安毓采吐了好多血,喘息地说道:“浦江离,真是……想不到……我最后竟……竟……死在你的手里……可是……你觉得……你会……会……活下去吗?”
浦江离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那是刚才替墨湘挡剑时不小心被安毓采划伤的。
“我自己淬的毒我知道,你真的选了一个我都解不了的毒呢……可是……我死了也甘心。”
安毓采被他一激,心上的伤口加速破裂,一命呜呼。
随即,蒲江离也倒下。大口喘着气,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江离哥哥!”
“阿爹!”
墨湘立即冲上前,蒲江离拉住她的手,仅说了两个字:“无憾。”就闭上了双眼,甚至都没见到小墨一眼,就永远的离开了……
“江离哥哥!不要,不要走!”
“阿爹!小墨还在,你快醒醒啊!”
烈风寻征走上前抱住她们,有些话,他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江离哥哥,不要,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我原谅你了,你看小墨,他还等着你教他医术啊……江离哥哥……”墨湘无比悲痛,江离为自己而死,她欠江离的太多……
“湘儿,其实……这一路上江离都在跟着我们,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在那里藏身……如果我早点……”烈风寻征说不下去了,现在,他打心里敬佩这个默默守护湘儿的男子。
仅仅是无憾二字,却足以表达着世间最珍贵的爱情。
有这样一段记载:
烈蛮重修,封佳萱为三世默妃,辅王共筑盛世之繁,携中原之安定,民皆赞其菩萨。修一庙宇,名为“江离庙”,每日常有香客还愿……
其子祁墨,天赋秉异,六岁授之医术,然精通所有,勤加练习,终成一代名医。其曰:“与父盟誓,承其衣钵,蒲为本姓,终身不忘。”
一日夕阳西下,墨湘随烈风坐在桃花树下看书,风依旧吹过耳畔,穿过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