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伸手握住徐宜莲的手臂,另一个手把她的衣袖往上卷,看到了更多的伤痕。
“到底是谁掐你的?”徐灿灿盯着徐宜莲,大眼睛中满是怒火。徐宜莲虽然烦人,却是她堂妹,还是个还不到十七岁的女孩子!
徐宜莲见堂姐关心自己,眼泪当即扑簌簌往下落:“是海姨奶奶……”她丈夫的生母,她的庶婆婆,公公马明宇的宠妾。
徐灿灿顿了顿:“她为什么打你?”徐宜莲是有些事稠,她得问清楚,免得冤枉了海姨奶奶。
徐宜莲抽噎道:“她说……说我不……不会侍候相公……连个丫鬟都不如……”
徐灿灿火冒三丈:“你告诉你你相公没?”
“相公也没办法……”
“你在娘家那么横,”徐灿灿气得瞪着她,“在那里怎么软成这个样子了?!”
想了想,她也明白了,姑奶奶在娘家自然是有底气的,嫁过去遇到个受宠的庶婆婆,自己娘家又不出头,她自然没了底气。
徐灿灿:“大哥知道吗?”大伯利欲熏心心渐黑,一定是不管的,她问的是徐宜鹏。
徐宜莲拭着眼泪:“我怕大哥担心……”大哥怎么能缠得过丞相府呢!
徐灿灿深吸一口气,竭力柔声道:“我等一会儿命人送你回侍郎府,再让大娘找个理由留你住下,别的事情我来处理!”
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马二少奶奶,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带着一股狠意。
徐灿灿以前就知道丞相马明宇宠爱自少年时就陪伴在侧的海姨娘,弄得丞相府多年来都嫡庶不分,成了言官们攻击马丞相的一个亮点。
她就是要马二少奶奶明着说出来,其余的事情她来操作。
马二少奶奶早已站了起来,一脸的惶恐:“太子妃请息怒!禀太子妃,丞相府内宅嫡庶不分是出了名的,我们……唉!”
徐灿灿微笑道:“你们五少奶奶是我的堂妹,请二少奶奶回去和海姨奶奶说道说道,把我的话传到!”
马二少夫人斩钉截铁道:“妾身一定把话捎到,请太子妃放心!”
徐灿灿这才言笑晏晏起来,和蔼可亲地同玉茗公主和马二少夫人聊起天来。
马二少夫人一直听说皇太子妃徐氏为人温和柔顺,还以为她是因为出身低没底气所以如此,没想到见了面却是这样的脾气火爆,当即在心里计划着回去和相公说说,让相公再禀了公公婆婆。
徐宜莲没想到连爹爹都不为她说一句话,堂姐却为她说话出头,当下心里感动,也后悔自己先前常常冒犯堂姐,便哭了起来。
徐灿灿只得安慰她。
这几人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告辞。徐灿灿很公平地三人都赐了些物件。
这些礼物都是她让朱颜提前准备的。
给玉茗公主的是几匹适合做秋季衣裙的贡上绸缎,以及她令人为蓝樱儿做的几套可爱的衣裙和一套小头面。
给马二少奶奶的是一套赤金镶绿宝石头面,宝石虽不算大,可是成色很好。
给徐宜莲的则是几样永安帝赐的摆件,譬如玉如意、宝鼎、吴道子的画什么的——自从她怀孕,永安帝此类赏赐太多了,都是命人直接送来的,连旨意也没有,倒是可以让她用来赏人。
三人都起身谢赏。
玉茗公主正在想着找女儿,就见一个俏丽丫鬟笑着进来禀报道:“太子妃,水队长带着小郡主过来了!”
徐灿灿笑道:“是不是小郡主拉住美少年不放了?”
朱雀笑道:“正是呢!”
徐灿灿抿着嘴微笑,觉得小蓝樱儿真是自己的知音,她当年就因为傅予琛的美貌对傅予琛一见钟情,笑了一会儿便道:“让他们进来吧!”
满脸黑线的水寒牵着蓝樱儿的手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和蓝樱儿一起行了礼。
玉茗公主连哄带骗叫走了蓝樱儿。
水寒觉得太丢脸了,匆匆向太子妃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徐灿灿一脸矜持地安慰沮丧的玉茗公主:“没关系,水队长人很和蔼的!”
又道:“有空常带樱儿过来玩!”我把水队长打包送给樱儿呵呵呵!
傅予琛听说朱凤喜要见她,不由有些烦,蹙眉道:“她不是由傅松直接联系的吗?”
听雨道:“是莳花带来的。”
傅予琛听说是侍候徐灿灿的莳花带来的,便道:“让她等着吧!”
朱凤喜立在值事房里,趁人不注意又拿出胭脂盒子,用手指蘸了些胭脂,对着小镜子均匀地涂在了嘴唇上。
值事房里的扫叶斜了她一眼,却懒得搭理她,装作没看见。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朱凤喜才等到了来叫她进去的听雨。
她跟着听雨穿过阔朗的书房院子,向太子殿下的值事房走去。
进了书房,朱凤喜向傅予琛行过礼,起身后立在那里,泪珠子扑簌簌落了下来。
傅予琛本来就不耐烦见她,只是想着她还有些用,因此便竭力忍着,见她如此做作,便有些恶心,却懒得说话,冷冷扫了她一眼,从听雨手里接过笔,蘸了些朱砂继续批奏疏。
朱凤喜哭了半日,没有等到太子殿下像太子妃那样的垂询,不由心中暗惊,只得试探着道:“太子妃她侮辱奴婢……”
傅予琛放下笔冷笑一声:“你是她的奴婢,她就算打死你又怎样!”敢在背后说灿灿的坏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凤喜:“……”太子殿下也太护短了吧?!
傅予琛吩咐听雨:“叫傅松过来!”
傅松刚行过礼,傅予琛就道:“把朱凤喜送去城西杏花营关起来!”
朱凤喜闻言便瘫倒在地上,匍匐在地哀求着:“太……太子殿下,饶命啊!”
“傅松去接收翠凤喜!”傅予琛厌恶地瞅了她一眼,“莳花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他要把自己对徐灿灿的重视展现在他手下的人面前,令人不敢不敬徐灿灿!
傅松答了声“是”,和观雪一起拖了朱凤喜出去了。
傅予琛拿起笔继续批奏疏,可是徐灿灿老是出现在他脑海里,傅予琛索性放下了笔,起身便去了内院。
客人离开之后徐灿灿有些疲倦,便净了手回房躺下了。正似睡非睡间,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傅予琛!
她心里顿时一阵委屈,慢慢撑着床坐了起来,看着立在床边看她的傅予琛道:“我今日吵了你的心肝宝贝,你没生气吧?!”
傅予琛听她话里话外酸溜溜的,也不与她计较,弯腰在徐灿灿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已经把朱凤喜关到杏花营庄子里了!”
徐灿灿:“……真的?”她原本要先声夺人恶人先告状的,可是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弱了。
傅予琛温柔地凝视着她:“真的!”徐灿灿生得真好,怎么看怎么好,如今脸圆了些,也很好看!
徐灿灿脸红了,觉得自己很理亏,便低下头,低声道:“我听她说起她抢了人家相公,还那么理直气壮,还装可怜,就气得很……”
傅予琛满不在乎:“你高兴就行!”在对待徐灿灿这方面,他是没有一点是非观念的,纯粹是个护短的丈夫!
徐灿灿闻言鼻子一酸,心脏也微微抽搐:“阿琛,你对我真好!”她依偎进傅予琛怀里。
傅予琛不太理解:“我是你男人啊,不护着你护谁?”
徐灿灿不由抬头看着他笑了:“你这是护短!”
傅予琛却转移话题道:“爹爹要过来住几日。”
徐灿灿随意道:“住呗!”
又道:“阿琛,你说把爹爹安置在哪里好呢?”
傅予琛坐下来抱住徐灿灿:“爹是来看你的肚子的。”
徐灿灿:“……哎呦,虽然是你亲爹,可是那多不好意思啊!”
傅予琛:“……是看你肚子里的孩子……”灿灿,你想太多了!
徐灿灿:“嘿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又问了一句:“你那群小妈没来吧?”
傅予琛:“……”他忘记问这个问题了!
良久之后,傅予琛冒出了一句:“一群不会下蛋的鸡,带她们来做什么!”他送了那么多女人给他爹,结果没一个怀孕,真是没用!
徐灿灿恼了:“那我不会生孩子你就不要我了?我是的你的生育机器?”
傅予琛:“生育机器?什么是生育机器?”
徐灿灿忽然觉得和傅予琛吵架纯属鸡同鸭讲,便深吸了一口气斜睨着傅予琛,试图用眼神战胜他。
傅予琛恍若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兀自道:“你侍候我洗澡吧!”
徐灿灿的怨念已经具象化了:“……”我都这么大肚子了,你还会想入非非!
傅予琛见徐灿灿表情如此丰富,终于装不下去了,抱着徐灿灿歪在床上笑了起来。
徐灿灿贴在傅予琛怀里想了一会儿,道:“让你岳父来给你看看脉象吧!”傅予琛体弱多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病过了,她有些担心,便打算防患于未然。
傅予琛正把脸埋在徐灿灿胸前,闻言闷闷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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