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其他类型 > 普通高中卖蠢技术指南 > 85 番外三:岳风流耿倜傥列传

85 番外三:岳风流耿倜傥列传(1 / 1)

十月十日,北煤初三全市统考放榜的日子。

“哇!学习委员,你又出来吓人了!”陆仁嘉望着北煤五中的光荣榜,对身边的耿倜傥说。

而耿倜傥只是淡淡一笑,恭谦地作了一揖。

“倜傥你知道吗?一中有一个叫岳风流的家伙,竟然也能考650分以上,我看你们俩简直是北煤双雄。”陆仁嘉冲耿倜傥大笑着说。

“岳风流?”耿倜傥玩味地挑了挑修长的眉,又曼声道,“在下记住了。”

十月十日,北煤初三全市统考放榜的日子。

“团支书,你知道耿倜傥吗?就是五中的那个,这月考次他居然考了658分。满分才660分而已啊!我还以为除了你以外不会有人这么恐怖了。“路任屹望着北煤一中的光荣榜,对身边的岳风流说。

“哦。”岳风流合上手中的《马克思主义原理》,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了。”

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往后的日子里。

“倜傥,你是不是跟一中的岳风流一个小学毕业的呀?”

“风流,你是不是跟五中的耿倜傥报了同一个补习班呀?”

“耿倜傥,你跟岳风流好像啊!”

“岳风流,你跟耿倜傥不会是亲戚吧?”

“倜傥同学,五中整体比不过一中,但拼最高分还有胜算,这次全市统考就靠你了。”

“风流同学,这次全市统考望你还继续保持以往的成绩,我们不希望在最高分上输给五中。”

“你的对手是岳风流。”

“你只要打败耿倜傥就可以了。”

……

七月七日,北煤初三生第一批志愿填报的日子。

填完高中志愿回到家,岳风流放下书包,正准备回房间进行他每日的阅读,手机却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接了起来。

“是岳风流同学吗?你好!我是北中学生会即将卸任的主席祝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好。有什么事吗?”岳风流问。

“是这样的,我想邀请你担任我们学生会的下一任主席。”祝习单刀直入。

“可我还不是北中的学生呢。”岳风流说。

电话那头的男生笑了:“风流同学,是你的话,还需要等结果确认吗?”

“可是我才高一,又未经正当程序选举,怎么可以担任学生会主席?”岳风流默认了祝习的话,问了下一个问题。

“实不相瞒,北中学生会内定主席由来已久了。既然都只是走程序,为什么不干脆选一个能干的人?风流同学,你在北煤中学届已经是远近闻名了。连续三年优秀学生干部,省级优秀团支书,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北煤最好的初中,更加难得的是,你风评正直自律,还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吗?任用你,是破坏了学生会那套只有形式意义的程序。可是我希望在我还能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让这套程序不仅有形式意义。”祝习一口气说了许多,虽然是早就编排好的说辞,却不减真诚。

“破坏规矩,终究是不太好的。祝学长有如此美意,风流作为学弟也不好推辞,只是还是一年后,待我具备了选举资格再谈为宜。”岳风流有些心动,毕竟他确实有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意愿,但出于自律的本性他还是拒绝了。

“作为学生会主席,可以管理全校的社团,承办校方的所有活动。”祝习开始利诱。

“不了。”岳风流严厉拒绝。

“风流同学,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真的走竞选程序的话,耿直的你未必是那些人精的对手啊。”祝习又威逼。

“这样不好吧。”岳风流稍有担忧。

“还可以提前预定校服、校徽哦!”祝习真是做足了功夫。

“可是……”岳风流心生动摇。

“风流同学,你一定知道耿倜傥吧。整个北煤中学届都在讨论你们,现在你们终于要到一个学校读书了,你不想在社团活动方面先拔得头筹吗?”祝习终于使出了他的绝招。

“在人背后耍花招,纵使赢了又算得什么英雄?”岳风流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祝习却露出了他最后的必杀技:“可是我没有找他,而是来找你了,即使你拒绝了我也不会去找他,这已经说明你赢了。至于你接不接受,只是一个外观证明而已,又何必太过计较形式?”

是的。我已经先赢他一步了,现在不过是接受一纸凭证而已,又有何妨?“好吧,我答应你。”岳风流这样说。

八月三十一日,北煤中学报到的日子。

岳风流自信地站在镜子前,熟练系上金属校徽的扣,将头发梳成高中生模样,穿上一身帅气校服,等会儿见他一定比想象中好。为此,岳风流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

“风流呀!我坐你旁边行吗?”曾经是同班同学的僮雪佳问。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岳风流抱歉地说。

“这位同学,这个位置有人了吗?”此前不认识的童学毅试探性地问。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岳风流仍是一套说辞。

其实岳风流从来没有见过耿倜傥,可是那些陌生的同学来问时,他只打量了他们一眼就拒绝了。他不知道耿倜傥身材高矮胖瘦,头发长短卷直,可是他知道,这些平凡的人不会是耿倜傥的。如果他们中有谁确实是耿倜傥,那么耿倜傥就不值得他留位置了。

终于,整个教室都坐满了人,除了岳风流的同桌。忽然,有一个着装十分怪异的人出现在教室里,岳风流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必然是耿倜傥,北煤再不会有第二个十六岁少年有他那样的眼神。奇装异服却不胆怯,搭配前卫却不傲慢。他不是邋遢,金丝框眼镜的镜片一尘不染,他也不是时髦,柔软的短发梳成规规矩矩的模样。他是耿倜傥。

耿倜傥就要向自己身旁这唯一一个空位走来了,岳风流赶忙低下头去,假装漫不经心地翻弄着《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今天是第一天,他要收敛一点。以前好些同桌在他拿出《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后吓了一跳,虽然他相信耿倜傥不会这样的,但他还是要谨慎一点。毕竟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在下耿倜傥,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啊!真的是耿倜傥。岳风流不禁心跳加速。

“岳风流。”然而他还是要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要是流露出什么异样情绪,就在见面的第一天落了下乘。

今天真是太圆满了,岳风流心想。

八月三十一日,北煤中学报到的日子。

耿倜傥呆呆地站在镜子前,在为该穿哪一件汉服上衣更好而发愁。

“倜傥!该出门了,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门外妈妈在喊自己。

“稍事片刻,这就来!”耿倜傥应着,手上却仍在比划是穿大红色的这件好呢,还是海蓝色的这件好呢?海蓝色的吧!沉稳宁静,自己最喜欢这件了。

“我来了。”耿倜傥走出了房门,穿着大红锦缎裋褐。今天是第一次见岳风流的日子,要穿得醒目喜庆一点。他心想。

可是妈妈一见他的打扮就拧起了眉:“你这孩子怎么又这样穿衣服啊?平常我就不管你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北中的日子,要守规矩一点。”

“正因为是第一天,才要抢占先机啊。”耿倜傥不服气,不过光是用白话文说话他已经气短了一截。

妈妈叉着腰跟他理论起来:“你要是穿一套就算了,这样胡乱穿搭,不伦不类的,可要让同学们笑话的啊!”

“还不是因为学校不准许?我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呢,如果我是那种会因为周遭人事而犹疑自我的人,我就不是五中第一的耿倜傥了!”耿倜傥也是据理力争。

妈妈仍是不依不饶:“没有人欣赏的东西,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的目标是让他们欣赏!”耿倜傥仍是坚持故我。

“你这孩子……”“你们母子俩快点啦!都迟到十多分钟了!”已经上车的爸爸催促道,打断了还想辩论的妈妈。

妈妈最后挣扎了一句:“你不是说今天要见那个叫岳风流的同学吗?穿得这么奇怪,让人家印象多不好!”

耿倜傥却笑了,扬着下巴说:“就是因为要见他,才更要这样穿,让他看看本来的我。”

妈妈终于泄气了,只是一路上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终于到了学校,已经迟到几十分钟了,但耿倜傥仍然不紧不慢。如果岳风流真的是他的宿敌,又何必仓皇草草?他要慢慢来,保持雍容的仪态,以最完满的姿态站到他面前。

走进16班的门口,耿倜傥扫视了一下,只有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旁边还有空位了。但他没有失望犹豫,径直地走向了那个空位。在一个根本没有发校服的时点穿着校服,还整齐地戴着校徽,翻动着一本高中生根本看不懂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除了岳风流还会有谁?即便这个人不是岳风流,那么他也值得做自己的同桌了。

“在下耿倜傥,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耿倜傥竭力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地念出这句酝酿已久的台词。

“岳风流。”啊!真的是岳风流。耿倜傥不禁心跳加速。

今天真是太圆满了,耿倜傥心想。

四月一日,愚人节。

07:30PM,“你等的人不来了吧。”售票员叔叔说。

还早呢,只是稍微迟到了吧。

08:41PM,“你还是看下一场吧。”售票员叔叔说。

可能有事耽误了吧?

10:25PM,“你还是看午夜场吧。”售票员叔叔说。

他是忘记了吗?

00:10AM,“你还是买张月卡吧,便宜点。”售票员叔叔说。

他不会忘记的。

02:07AM,“同学,我们要关门了。”售票员叔叔说。

因为他是岳风流。

四月二日,愚人节后一天。

“唔……头好痛……”耿倜傥从床上起身,看了看钟,发现已经九点了,爸爸妈妈不在家,连睡过了头都没有人叫醒他。

咚咚咚——在耿倜傥醒神之间,一阵敲门声传来。耿倜傥狐疑着下床去开家里的门,脑袋晕乎乎的都不作他想。

然而在打开门后,看到岳风流的那一刻,料峭春夜里苦等的记忆和如何在凌晨两点多拖着疲惫身躯回家倒头就睡的经过,全部在耿倜傥的脑海里引燃,瞬间将他炸醒了。

“你今天为什么不上课?”“汝昨夜为何失约电影院?”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两人都愣了。旋即又异口同声,“昨天是愚人节啊!”“除却久候汝不至还有何故!”

“就因为这个破节日?”耿倜傥突然脑门上青筋暴起,他好久没这么生气了,连礼貌和文言都抛到了脑后。愚人节?竟然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节日就践踏他的信任!

岳风流有一瞬的怔忡,也许是多少有些心虚,他微微地下了头,喃喃说:“谁能想到你会当真?毕竟这个日子人尽皆知的啊。”

“谁能想到你会开这个玩笑?你是岳风流,严肃正直随身携带《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岳主席!”耿倜傥只觉得岳风流是在找借口,更加怒不可遏,因为睡眠不足而映着血丝的双目都瞪圆了。

岳风流有些委屈。第一次,他想要跟一个人开玩笑,想要和他过普通好朋友会过的节日。第一次,他放下不苟言笑的岳主席的派头,做回一个十六岁少年原有的模样。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苛责?“我怎么知道你竟然傻到等了那么久,连一个确认电话都不会打?我又没有故意隐瞒你,就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啊!”岳风流抬起头来,冲着耿倜傥吼道。他比耿倜傥还要高上几公分,加上他一贯背脊挺直,此刻的他在耿倜傥的眼里显得格外理直气壮。

嘭——岳风流惊讶地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温文尔雅的耿倜傥竟然打了他一拳。他的拳头还在颤抖,一如声线:“我就是这么傻!傻到信任你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岳风流,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都想你如果也跟我一样该有多好?!”

岳风流紧咬着下唇。他不甘心。他从来没有跟一个人这样亲昵过,从来没有人包括他自己会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对一个人开这样无聊的玩笑。他是严肃正直随身携带《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岳主席啊!岳风流放下捂着脸的手,转而抓紧耿倜傥的肩大吼:“那你知不知道?每当我看到马克思与恩格斯比肩指点,畅所欲言时,多想坐在我身边的你也能是我的恩格斯!”

两个人抓着彼此,目眦尽裂,脸颊通红。最终力量失衡,双双倒在耿倜傥家院子的草坪上,天旋地转。

突如其来的跌倒让两人都稍稍冷静了下来,并肩躺在草地上,谁也没有动弹。只是耿倜傥先开口了:“岳风流,你的理想是什么?”

“昔有神农尝百草,医治子民。今我想尝人间百苦,医治家国。”岳风流将心中千思万想都凝练成这一句和盘托出。

耿倜傥却没有动容,反而讥笑说:“市/委书/记之子,所欲皆有,又岂能体味升斗小民之苦?”

岳风流并不气恼,只是平静地说:“我一无所有,除却信仰。”

耿倜傥沉默了。许久,他才说了一句好像不相关的话:“我想通了,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比较好。不然中华文明何以灿烂?”

后来后来,不知名的许多时日。

“倜傥君,学生会承办了一个夏日游园活动,风流桑竟然出了有关汉服的问题,你还说你们没有联系过?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他自己搜集的题目吗?”

“风流同学,倜傥同学告诉我,他在南运三中也争取到穿整套汉服的权利了呢。人家偷偷告诉你,他说他其实很感激你当年为他出头,你不要告诉他哦!”

“倜傥君,你说风流桑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啊?又能晨跑练球,又能考年级第一,还能在学生会开展各项内培外事。”

“班长啊,倜傥说他在南运三中也办了个汉服社。哎,真羡慕你们,成绩又稳定,社团又办得好。”

“倜傥君,岳风流今天跟我们一起看资本主义的电影啦。虽然他一开始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是我觉得他也有在成熟呢。学会固守不固执,变通不变本。”

“风流同学,倜傥同学募集到了比你高一资助的那笔更多的赞助金啦。虽然他一开始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是人家觉得他也有在成熟呢。学会固守不固执,变通不变本。”

……

耿倜傥离开北煤整整两年,每个人都变了,每个人都没变。

九月一日,青桦大学开学。

却说那双双考入青桦大学的岳风流和耿倜傥再会食堂中,耿倜傥低眼瞧见了岳风流怀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轻笑了一声说:“岳兄还是喜欢来这一套。”旋即,他又望了望天花板,曼声道:“然则,此亦早非在下所能指点者矣。”

岳风流却笑道:“你若想指点,来日方长呢。”

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一如三年前在北煤中学第一次月考的光荣榜前。

久别重逢,耿倜傥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岳兄,汝可信命?”

岳风流笑了,目光流连于手中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和耿倜傥的面容之间,缓缓说:“将生命奉献给党国伟业的人,命本就不在自己手里。”

“在下亦不信,”耿倜傥干脆地说,旋即徐缓却笃定道,“直至与君相逢。”岳风流尚未及反应,耿倜傥又低敛了眉目,声音且轻且柔,娓娓当年那日:“岳兄曾记否?那年愚人节。”

这样的温情,让岳风流有一瞬的失神。少顷,他也舒平了剑眉,含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愚人节呢。”

耿倜傥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欠你一个愚人节?”有人欠生日,有人欠纪念日,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欠愚人节的呢。

岳风流却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还抱起双臂颇较真了起来:“对啊!那是我十六年来第一次想和谁一起过愚人节,结果你还打了我。”

耿倜傥感到有些好笑,也学岳风流的模样抱起了双臂,朗声道:“好啊,那便算是在下亏欠于君,眼下便听凭阁下吩咐了。”

岳风流兴奋地说:“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高一那年我欠你一场电影,高二轮到你欠我一场,扯平了。现在该你偿还高三缺席的那场了。”

耿倜傥问:“是何影片?”

岳风流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泰坦尼克号》。”

一场电影,三年恩怨,一笔勾销,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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