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毒打主子在前,我家主子又如何会身亡?”
“是你家主子当街强抢民女,我只是想阻止他抢人,并非想杀死他。”陆默羽据理力争。
“大人,杀人偿命!”白平却不再与他争辩,只是转头朝着吴政道磕了个头,泣声道:“我家公子白璁死得好惨,望青天大老爷为我家公子做主,还我家公子一个公道。”
“白平所言不错,吴大人定要严惩凶手,以慰我儿在天之灵。”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衙门门口。
这声音苍老而威严,还带着一股凌人之势。
刘思琪循声看去,门口又出现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生得肥头大耳,脑袋圆滚滚的,腆着将军肚,走起路来浑身的赘肉微微颤动,他从进入的那一刻,就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瞪视着堂下跪着的陆默羽,丧子之痛使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的仇恨。
“白大人!”吴政道欲待起身相迎。
白迁做了个不必起身的手势,只是悲痛欲绝的道:“此人当众行凶,众目睽睽之下残害我儿性命,这事情已很清楚明白,吴大人请秉公明断,否则若是此人依旧逍遥法外,我儿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啊。”
“来人,看坐。”吴政道吩咐道。
白迁在衙役搬来的椅子上落座,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又将目光投射在陆默羽身上,脸上激动的神色渐渐敛去,只是那闪烁在眸光中的仇恨依旧燃烧如火。
刘思琪见状,估计来者就是罗郡知府白迁。
这下麻烦了!白迁得知爱子被杀,肯定是亲自来督阵,这陆公子此次看来真是凶多吉少,这下该怎么办?
吴政道又是一拍惊堂木,清清嗓子道:“陆默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陆默羽叫喊着伸冤道:“默羽自问并未杀害白公子,谈何来人证物证?”
“哼。”吴政道从鼻孔里哼了声,妄下论断道:“人证就是当时街上围观的百姓,关捕头当时已询问过围观的众人,众口竟是出奇的一致,他们全都指认白璁是被你杀死的,至于物证,仵作已经验过尸,在白璁的后颈之上,有一个很小的针眼,仵作从他后颈的针眼里,取出一枚毒针。因此,正是你暗用毒针射入他的后颈,导致他中毒毙命。”
“不是这样的!”陆默羽反驳道:“草民当时要避过白璁的袭击,自顾都不暇,哪有时间去暗算白璁,再说草民根本不会武功,如何能将毒针准确的射入白璁的后颈?”
吴政道一怔,继而又道:“就算你不会武功,可你在与他打斗的过程中,绝对有机会趁他靠近你之时,将毒针扎入他后颈。”
“草民并没杀他!”
“那你当时可有与他近身打斗?”
迟疑了一下,陆默羽还是如实道:“有。”
“那他脸上和身上的伤可是你打的?”
“是的。”
“那你如何能证明不是你杀了他?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他死前碰过他的人只有你一个,不是你杀了他又是谁?你说你不会武功,可是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你与白璁争斗之时,那身手不像不会武功之人,你如何解释?”吴政道的口气咄咄逼人。
陆默羽察觉到这个吴政道根本就不是在审案,根本是一直在诱导自己承认是他杀了白璁,他不禁气愤道:“大人,你怎可如此断案?你如此草率审案,对得起朝廷给你的俸禄么?身为父母官,你理当做的是不让手中出现一件冤假错案,不让一条人命因为冤屈而死!你这样做是在包庇一个坏人,冤枉了一个好人!”说到最后,陆默羽因为激昂拔高音调,整个公堂上回荡着他正气凛然的声音。
吴政道恼羞成怒,厉叱一声,“混账,本官断案还用得着你指手画脚!陆默羽你竟敢藐视朝廷命官,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打!”
衙役们顿时一拥而上,陆默羽眼看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住手!”刘思琪急了,脱口大叫道:“他是陆丞相之子,而且陆公子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那个白公子才是无恶不作的淫/贼,他想当街强抢民女回去,陆公子只是为救民女,才迫不得已出手的,而且陆公子根本就没杀他,那个男的是自己死的,根本和陆公子没关系。陆公子是那样一个善良的人,连一只受伤的小鸟都不忍见它命丧猫嘴,又怎可能去杀人?”
吴政道听过刘思琪的话,愣了一下,“你说他是丞相之子?”
“不错,陆公子的爹就是当朝左丞相陆葳。”
“陆丞相之子?”吴政道轻蔑的打量着陆默羽,忽而仰天大笑,“他要是陆丞相之子,那我就是皇帝了!”
刘思琪见他不信,急道:“他真是的,是一位李公子说的!”
“李公子?”
“好像是叫李桓逸。”
“李还义?”
“对,他说陆公子就是当今左丞相陆葳之子!”
啪——
吴政道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喝一声,“大胆女子,竟敢与凶徒一起狼狈为奸,捏造谎言扰乱公堂,你可知罪?”
“民女说得都是真的,并无半句虚言!”
“并无虚言?”吴政道冷笑着瞧着堂下所跪的两人,怒不可遏的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两人窜谋蒙骗本官,我告诉你们,他绝对不可能是飞蔆将军,飞蔆将军现在肯定是陪伴君侧,为皇上在护驾,又怎么会跑到罗郡来杀人?”
“飞蔆将军?”
“飞蔆将军是陆大人的长子,是七大护国将军之一,二十岁时由于战功赫赫,就被先王册封为飞蔆将军,他确实是叫陆默羽,你们两个贱民居然敢冒用他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李思琪和陆默羽两人面面相觑,陆默羽也不由暗暗惊讶,因为李桓逸并未告诉他,自己在失忆前竟然还是个将军。
“吴大人,这有的刁民嘴够硬,不知身子骨是不是也那么硬,你还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这句话当然是白迁说的,他满脸阴霾盯着陆默羽,似乎对吴政道的审案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