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这么久,萧介诚精神很好,带了不少江南的土仪回来,尤其给宋暮槿带了不少东西。
看着宋暮槿的笑容就格外和蔼,还皱着眉头对萧殊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让北北城门口接我?虽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你让她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说着又看向宋暮槿问道,“这段时间来,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若是欺负你了,你跟外祖父说,外祖父教训他!”
萧殊笑着没有说话。
外祖父这是疼北北,他自是高兴了。
“外祖父,子砚对我很好。”宋暮槿笑眯眯地与萧介诚说道,“外祖父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您回来我当然要去接您了。”
“还是北北贴心。”萧介诚笑嘻嘻地说道。
“如今啊,外祖父有孙媳妇就不疼我们两个外孙了。”五皇子叹气说道。
“你们两个臭小子,皮厚实,难道还我这个老头子来疼?”萧介诚佯怒训了一句,转头又是笑容慈祥地问了问宋暮槿的情况。
他给他们都带了不少土仪,尤其给宋暮槿带了不少那边小吃。
给他们三人后,又吩咐了小厮给了五皇子一份,“这谢氏的,你带回去给她。”
虽说皇上当时给他和谢玉琬赐婚是好意,不过现在大家心里都如明镜似的再是清楚不过,不过他作为长辈也不能太厚此薄彼,所以,他当然也给谢玉琬带了礼物的。
“谢谢外祖父。”五皇子伸手接了,笑着谢道,“我会把东西给她的。”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明面上不能让人做了错去,所以啊你自己掌握就好。”萧介诚叮嘱了一句。
“我会谨记外祖父教诲的。”五皇子点头。
两个外孙都是心思剔透之人,萧介诚嘱咐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说了几句,下人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四人一起吃了饭,陪萧介诚喝了一杯茶,萧介诚回屋睡午觉去了,虽一路不用赶路走得慢,但毕竟长途跋涉他也累了。
这边五皇子有自己的单独的院子,五皇子和萧殊去了那边,宋暮槿则自己回房歇息。
到了下午,萧介诚给五皇子和萧殊说江南那边的情况。
宋暮槿吩咐人准备晚饭。
等吃了晚饭,屏退了左右,萧殊才与萧介诚说了国公府那边的事,又把郑太夫人当初送的信给了萧介诚。
若说,这世上最为了解的萧萱笔迹的人当然是非他莫属了。
萧介诚看了看,道,“这自己几乎与你母亲的自己一般无二,然,有些细微的习惯还是模仿不了的。”
若不是很了解的自己女儿,那他肯定也看不出来。
“这是太夫人让人给你送过来的?”萧介诚看向萧殊问道。
“是的。”萧殊颔首。
这件事萧殊没有瞒五皇子,所以五皇子是知道的,不过知道也如萧殊宋暮槿一样没有办法,现在听萧介诚说这是不是自己姨母亲笔写的,于是皱着眉头说道,“既是假的,那……”
五皇子顿住了话。
是假的又能如何?
只要信传开了,那姨母的名声势必就会影响。
而且,外祖父说不是,那旁人少不得就会说是外祖父徇私,而其他见过姨母笔迹的人肯定是辨不出是真还是假的。
所以,不能不公开那信,因此表弟和表弟妹回国公府换另外那封信,当然这是下乘的方法,把信换回来表弟和表弟妹还要受到国公府那老虔婆等人的威胁,所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妥善的法子是,表弟和表弟妹回国公府去把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姨母一个清白。
当然就不是外祖父说信不是姨母写的这么简单了。
萧介诚过了好一会才对萧殊与宋暮槿说道,“你们过去也好,可以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了!”当年女儿半字不提和离的事。
她不提,他也只知道女儿受了委屈。
却不想被人如此践踏。
自己的女儿,他最清楚。
若她有那个心,也有那么一个人,那也会恪守妇道,定是会与郑国公和离后然后再堂堂正正与人来往。
是绝对不会写出这样的信出来的!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虽是舍不得他们两个,不过回去也好,刚巧可以把当年的事查个清楚,也还女儿一个清白。
那个傻孩子,受了这么大冤枉怎么也不跟自己说呢?想想,萧介诚都觉得心疼。
“外祖父,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宋暮槿不舍得他,“太夫人说了,我们可以随时回来,也可以在这边住。”
只要他们回去就行,太夫人的意思是他们两边来回住都可以。
“你们只管放心过去!”萧介诚笑呵呵地说道。
去了国公府,他们也是自己的孩子。
又说了会话,五皇子才告辞。
回了府,五皇子把萧介诚给谢玉琬带的礼物吩咐了人送去了后院。
“殿下刚回来吗?这是老侯爷给我的?”谢玉琬让人接了礼,问道。
“是的。”那丫头回道,“殿下刚回来呢,去书房准备处理今日积下来的公务。”
那就是不来后院了!谢玉琬也没有奢望要五皇子来她屋里的意思,赏了些碎银子给那丫头就打发了她下去。
“外祖父这出门了大半年了,这回来了,今日我应该与殿下一起去接他老人家的……可惜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谢玉琬没有要看那礼物的意思,让秋月拿去收了起来,低低咳了两声,然后笑着吩咐许妈说道,“妈妈,你等会去准备一份礼,明日你替我走一趟侯府给外祖父送去,还有包两斤燕窝给表弟妹送去,她怀着孩子正需要滋补。”
他把自己丢在后院当摆设,然,她也不能丢了谢家的脸让人说谢家的姑娘没教养是不?
……
下头的时候大旱,好在冬天天气还好。
到了十一月底才下了一场大雪。
各店铺和庄子的账,年礼等等宋暮槿也忙得团团转,肚子也隆了起来。
宋暮槿还收到了宋杨和尹乐生给她送的礼,边关那么没其他的就是皮子多,还有那宝石也不少。
宋杨还嘱咐了她,爹娘那边他已经送了过去的,不让她另外从里头分了。
尹乐生给昔日的兄弟也带了礼物,还给妙心也带了礼。
接了宋杨和尹乐生的礼,林氏也派了妈妈给送了礼过来,是胡家舅舅和表哥们给宋暮槿带的礼。
十二月二十,朝廷封了印,萧殊也闲了起来他就和宋暮槿一起扫尘,写对联,熬腊八粥等等迎接新年。
虽说宋暮槿是县主,不过她到底不是皇家血脉,是以大年三十她不用进宫去吃年夜饭。
不过初一大家都是要进宫给皇上皇后拜年,新年伊始,大家也都高高兴兴的。
接下来几日走亲戚同僚朋友之间走走拜年。
初六宫里才有宫宴。
虽是天气依旧寒冷,不过带了几分春天的气息。
宫宴的地点就在御花园旁边的尚华阁。
虽说这是正月,不过天气晴朗,宫里又有侍弄花草的高手,所以,这御花园里的杜鹃姹紫嫣红的开得十分好。
而殿阁里的梅瓶里插着盛开的梅花,清香袭人,还有每个案几上都摆放了水仙,绿意盎然的带了几分春意。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宋暮槿的肚子已经高高地隆了起来,今日她穿了红色的褙子,梳了坠马髻,为了轻巧只簪了一朵纱堆的牡丹,并没有带其他的首饰,比起其余盛装打扮的夫人们就少了几分珠光宝气。
不过她面颊粉嘟嘟的,皮肤水嫩仿若吹弹可破,倒也是没有因此而黯然失色,反而如春光般明媚温柔。
文梨香一见她,与婆母赵夫人说了一声,就到了宋暮槿面前,“北北。”
“文姐姐。”宋暮槿见她也很高兴。
“北北,你比以前还漂亮了,你看你这脸都能掐出水了。”文梨香笑着打量了她一番,“你都没怎么胖,就是肚子大了些,你多吃点啊。”
“我吃很多的。”宋暮槿笑着说道,“宝宝呢?”
文梨香去年生了个女儿,赵家一家人都高兴,当眼珠子疼。
“在家呢,奶娘照顾着。”提到自己的女儿,文梨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两人说了会话,又有几个相熟的人过来,寒暄了会,就有人高喊皇上驾到了,大家这才散了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入了座,宣仁帝如往常的宫宴一样说了话,然后就是吃饭,赏舞乐。
这是午膳,吃了午膳,宣仁帝带了一众大臣换了地方喝酒去了。
谢皇后则带了一众女眷到了外面御花园那边的戏台看戏。
不喜欢看戏的可以直接到御花园里去玩,去的自然都是一众未出阁的闺秀,都是小姑娘。
宋暮槿当然不会去,老实带着米兰和佩兰坐在那听戏。
听了一场戏,换场的空档,谢皇后看向宋暮槿和邵娇说道,“你们两个身子重,下去歇会吧。”
邵娇快要生了,肚子比宋暮槿的还大,扶着丫头的手起身,笑着跟谢皇后谢恩,“谢母后恩典。”
“谢谢娘娘恩典。”宋暮槿也站起来,谢恩。
“去吧,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宫女和内侍。”谢皇后笑容可掬,嘱咐了两人一句,又跟其余女眷说道,“陛下说了今日君臣同乐,所以大家若是乏了就去休息。”旁边是有专门供休息的地方的。
“谢谢娘娘。”众人忙谢了恩。
谢皇后又让吩咐了人去跟在御花园里的一众闺秀说了。
邵娇扶着丫头的手小心往外走。
谢皇后也就没有再看宋暮槿。
一旁的湖阳公主见宋暮槿没有动,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母后特意关心你怀着孩子辛苦,你这是要辜负母后的一番好意吗?”
辜负好意这是太委婉了,大家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宋暮槿不相信谢皇后的意思。
因为谢琅和妙心,湖阳公主对自己有意见,所以宋暮槿也见怪不怪了,笑着说道,“公主言重了,臣妇只是觉得这戏唱得好,而且也还不太累,所以想再看会。”
左右,谢皇后和他们的关系是好不了的。
“好啦,湖阳。”谢皇后先湖阳公主一步,笑着说道,“朝华她若是累了就会自己去休息的,你不用担心。”
前面是佳人才子的爱恨情仇,唱得是婉转幽怨。
而接下来的是,武戏,锵锵锵的吵得肚子里的孩子都抗议踢了好几脚,宋暮槿实在是受不了,就带了米兰和佩兰起身出去。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去那什么地方休息,准备只带着她们两个在附近的园子里转转。
这宫里头,还是小心谨慎地好。
三人转了片刻,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跟宋暮槿说道,“县主您在这里呢,奴婢紫苑,总算是找到您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宋暮槿看了她一眼,问道。
这宫里的宫女内侍多,她是不认识几个。
“奴婢是奉江女史吩咐请县主过去的。”紫苑长得一团和气,笑容亲切。
“江姐姐?”宋暮槿扬眉打量了她一眼,问道,“江女史找我有什么事?”
“女史说了也没旁的事,若是您方便的话,就请您过去一见。”紫苑笑着回道。
江雪影不是宫女,肯定是不会过来这边伺候的——宋暮槿想了想,道,“不了,回头我写信给她道个歉吧。”
“是。”紫菀倒也没说别的,笑着应了,然后屈膝告辞。
宋暮槿也就往回走。
宋暮槿主仆三人还紫苑几个一起,迎面碰上了信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