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理王志远的事暂时搁置,目前最主要的是要找到他的家人,这样他才能踏踏实实的招供,而且应该是毫无保留。
再过半个月该过年了,可眼下一桩接一桩的事实在让南宫泽高兴不起来,也是这个时候,麦鸿儒含冤而死,还是这个时候,方谦死的不明不白,仍是这个时候,王志远的案子悬而不决。
这个时候他好想见到田洛秋,哪怕让他冷嘲热讽几句,最起码也有个说话的地方,可如今站在这偌大的王府,竟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往年这个时候早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可是今年到现在一场都没有,倘若再不痛痛快快的下上几场雪,明年开春一定会起旱灾。
如果大面积的干旱,国库不知道要拨多少银子赈灾,如今被贪墨的银子追不回来,兵部的银子刚刚下发出去,明年再赈灾,恐怕会造成国库的空虚。想到这,南宫泽不由得紧皱眉头,在院中来回的踱步。
天阴冷的厉害,小栓子拿着一件厚实的棉披风搭在了南宫泽的身上,“爷,天冷,多穿点,阴的这么厉害,怕是要下雪啊。”
“下吧,下吧,真要是下几场雪,说不定明年就不用着急了……”南宫泽喃喃道。
“爷……”小栓子支支吾吾像是有话要说。
“嗯?什么事?”
“你听说了吗?这京城的百姓都在纷纷议论,今年不下雪就是王志远的贪污案引起的天怒,说是要写万民书请求皇上尽早处置王志远呢。”
“胡说八道!这天灾和王志远扯的上关系吗?”
“可百姓们都这么说……”
南宫泽不悦的瞪了一眼小栓子,刚要张口训斥,却忽然冷了下来,思索一会,问道:“这话从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也就几天吧,好像是从王志远被抓开始的。”
“消息散的这么快?”
南宫泽慢慢的在院中走了几步,猛的站住,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爷,哪样啊,你想到什么了?”
南宫泽回身看着小栓子,冷笑道:“看来是有人沉不住气啦,这王志远的案子,恐怕朝中大臣都不一定知道的那么详细,这百姓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看来是别有用心的人又拿老百姓说事,借着老百姓之手,早些除掉王志远!”
“啊……”小栓子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
“怎么?不相信?哼,这是某人惯用的伎俩,你忘了,麦鸿儒的案子也是这样,说什么老百姓强烈要求皇兄处死麦鸿儒,好还老百姓一个太太平平的京城。”
“哦,对对对,是这样!”小栓子恍然大悟,“爷,看来那个人又故技重施。”
“是啊,王志远死了,他才能安心,不管银子追得回来追不回来,人死了,也就死无对证,这是做好的脱身方法。哼,狡猾的狐狸,挺会找替死鬼的。”
“爷,那劫走王志远家人的也肯定是他了?”
“嗯,八九不离十,他知道王志远的儿子是他的命根子,王志远为了保住家人的安全,必定不敢将他供出来。唉,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们。王志远应该是一早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将全部罪名承担下来,这大理寺也有内奸啊。”
“爷,那就把他揪出来,一审便知是谁!”
“揪出来,那这么容易,无凭无据,谁会承认。行了,爷有些倦了,去躺一会。”
南宫泽不知道,在他转身回房休息的时候,田洛秋正慢步走在来王府的路上。洛秋心中有很多疑问,想向南宫泽打听一下。他知道南宫泽对他的情意,本来不想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是有些疑问也只有南宫泽最清楚,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来。
走到王府门前,洛秋向府卫说明来意之后,站在府门口静静等候。南宫泽听说洛秋来访,高兴的一跃而起,急匆匆的就往外跑,小栓子在身后急忙喊道:“爷,你还没穿鞋呢!”
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了洛秋的脸上,洛秋抬头看向天空,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的飘了下来。
“下雪了!”洛秋惊喜的伸开手掌,接住那一片片冰冰凉凉的雪花,并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
洛秋没发现,就在几步外,南宫泽正痴迷的看着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惊着这位犹如雪中仙子的俊美男人。
“呵呵……好凉啊……”洛秋开心的笑了起来,冻得有些微红的双颊,加上在雪中尤为娇嫩的红唇,还有那摄人心魄的小红舌,还有那绝美的笑容,这一切都让南宫泽看直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吞下了一拨又一拨的口水。
“哈哈……”洛秋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展开双臂在王府门前随着雪花飞舞起来,就当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的后,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府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
洛秋惊慌的立刻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南宫泽。洛秋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轻咳几声,拱手道:“洛秋参见王爷……”
“王爷,王爷……”
洛秋见南宫泽没有反应,又连唤几声。
“嗯?”
南宫泽终于回过神来,慌忙走下台阶,解下身上的披风不由分说的披在了田洛秋的身上,并亲自帮他系上带子,然后会心的一笑,“天冷,别着凉……”
“呃……”
洛秋一时间涨红了脸,两个人挨得太近了,进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这样暧昧的动作让洛秋想要退后几步,却被南宫泽一把拉住,“去哪?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是今年的初雪,你看,雪花多美啊,刚才你在雪中起舞,就像是白雪仙子,那样美……”
还没等他说完,洛秋一把推开了他,气恼的说道:“拜托,王爷,我是男人,什么仙子不仙子的!”
南宫泽微笑道:“男人就不可以是仙子吗?我喜欢这样形容你,不管你是男人是女人,我喜欢这样的你……”
“咳咳咳……”洛秋显然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可把南宫泽吓坏了,急忙轻轻拍着洛秋的脊背,关切的问道:“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走,快进府,我让小栓子去请御医!”
洛秋咳得不能说话,但是使劲的摆摆手,示意南宫泽不要大惊小怪。等到被南宫泽扶进府门,洛秋才停住了咳嗽。
南宫泽虽然舒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放心,“洛秋,好些了吗?我还是让小栓子去请御医,给你好生看看……”
“没那么严重!”
洛秋咳的嗓子有些沙哑,白了一眼南宫泽,责怪道:“拜托,以后能不能不说那样肉麻的话,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也是个堂堂的王爷,有点正形可不可以!”
“我怎么没正形了?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难道你不相信?”
“你……我……哼,我懒得跟你说!”
洛秋狠狠地推开南宫泽,转身就要走。南宫泽好不容易见到他,岂能让他离开,连忙张开双臂拦下洛秋。
“洛秋,你别走,我不说了还不行。来,快进府,外面冷……”
“真的不提了?”洛秋不相信的问道。
“嗯,不提了!”
“这还差不多!”
洛秋抬腿就走,倒像是进自己家院门一般,竟让南宫泽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洛秋是这家的主人,而王爷是跟班呢。
南宫泽倒是没有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就差乐出声来了。在他感觉,洛秋不像以前那般敏感了,也不像以前那般浑身是刺,动不动就发脾气扎人,倒像是渐渐接受了他一般。
将洛秋让到暖和和的火炉旁,接过小栓子端上来的茶水,点心。南宫泽挥挥手,示意小栓子可以离开了。
小栓子撅着嘴不情愿的退出房内,抱着差盘子边走变嘟囔,“真是的,爷是吃了迷药了吗?怎么这个田洛秋意来,爷就像换了个模样,哪像是王爷啊,倒像是跟班一般。”
亲自为洛秋斟上茶,又将点心碟子推到他面前,南宫泽堆满笑脸说道:“怎么样,暖和点了吧,要不要去给你拿个毯子盖一下腿?”
“我去!”洛秋心里暗暗说道:“还真是细心,还拿毯子,还真拿我当主子伺候,古时候的王爷都是这么贱吗?越臭脸对着他他还越上赶着往上凑!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他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虽然这样说,但是洛秋也知道,自己这是掩饰自己内心的冲动,掩饰自己对南宫泽的好感,觉着自己越是把南宫泽说的一文不值,自己就会越容易放下。
“不用,堂堂男儿哪有这么娇气!”洛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南宫泽说道。
南宫泽一直微笑的盯着洛秋,这让洛秋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小心脏不由得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为了打破这种烧人的暧昧,洛秋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打量了起来,“嗯,王爷府果然气派……”
还没说完,洛秋就感到一阵强烈的男子气息就在自己的身后,洛秋猛地回过身,惊叫一声,差一点仰面落地,却让南宫泽的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洛秋狠狠的捶打了一下南宫泽胸部,南宫泽慢慢的将洛秋拉向自己的怀里,用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有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