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春香的家门,承欢急忙低声问:“洛秋,怎么样,你心里有了答案了吗?”
洛秋看看左右无人,点点头,“想必你也认定了吧?”
“嘿嘿,胖丫的话不就明显的说出了他家老爷的身份吗?春香虽未明说,但她的意思也是承认了。”
“嗯,而且,她家的衣架上还挂着官服呢。”
“啊,官服?我怎么没看到?”
洛秋打趣道:“你眼里只有女孩子家喜欢的漂亮衣服,哪会注意男人的衣服啊。”
承欢不服气的白了洛秋一眼,“切少说我,就跟你不是女儿家似得!”
洛秋不再与她争辩,接口道:“品阶不同的官员,衣服上的补子都不一样,而且,衣料也和普通百姓的不一样,很容易区分,虽然那件衣服是叠着的,但多少露出了一点背上的补子,而且从衣料上看,我确定那是件官服。”
“哇……”承欢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洛秋,“你真厉害,都快成了火眼晶晶了。”
“唉……”洛秋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厉害的,干我们这行的不光会杀人,察言观色,从装扮上区分不同的人也是必修课,否则,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承欢一扫刚才的兴奋,不由得感慨道:“你得受多少的苦才练的今天的一身本领,男人都未必做得到的事,你却做到了。”
“呵呵,都过去了,我吃的苦总算没白吃,最起码让我活到了今天,还交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洛秋耸耸肩,轻松的笑道。
三人坐在暖和和的房间里,赵德埋怨着,“你们俩出去办这么大的事都不叫上我,好歹我在你们身边能保护你们啊。”
“切,保护什么啊,一个大肚婆能把我们怎么样?我看你是在家闷了,想出去撒野了吧。”承欢冲着赵德做着鬼脸,一副挑衅的模样。
谁知赵德根本不理睬,自顾说道:“也是,去见一位怀孕的女子的确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你们差不多确定了她的身份,那么,洛秋,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洛秋沉思片刻,喃喃说道:“到春香分娩还要一段日子,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万一,王志远临死前的话只是吓唬李耀祖的呢,所以,咱们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还得从别的方面入手。”
“从哪入手?”赵德和承欢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些事,除了李耀祖本人最清楚,唯一知道全部内情的大概就只有杜义一人,咱们不妨从他身上着手。”
“杜义?这个混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大家闺秀似得,咱们也抓不到他啊!”
“抓他干什么?”洛秋好笑的看着急的抓耳挠腮的赵德。
“抓住他审他啊!”
“呵呵,赵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抓住杜义,你觉得你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吗?他是李耀祖的幕僚,狗头军师,也清楚知道李耀祖的为人和手段,凡是想出卖李耀祖的,有好下场吗?没有!所以,杜义不会那么傻。”
“哼,我就不信他不怕死,他要是不说,我就打到他说为止。”
赵德的气势汹汹,让洛秋无奈的摇摇头,“赵大哥,有时候武力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些人吃软不吃硬,你别急,容我想想办法吧。”
赵德知道论主意,自己肯定不如洛秋的多,而且洛秋的沉稳自信,也是自己不具备的,所以,洛秋说想办法就肯定能想出办法来。
“嘿嘿,行,想办法的事你来,体力活我干……”
春香从衣架上拿下那件衣服,放在手里轻轻的抚摸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滚到衣服上,“唉,志远啊,你好狠的心啊,真想随你去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舍不得他还没看到这个世界就和你地下团圆……”
“夫人……”胖丫推门走了进来,将又热了一遍的饭菜放在桌上,“夫人,吃点吧!”
春香擦了一把眼泪,将官服挂到衣架上,还没等她开口,胖丫有多嘴起来,“夫人,老爷的官服挂在这很久了,也该脏了,奴婢拿去洗洗吧,等大人下次来也好……”
“老爷不止这一件官服。”春香板着脸,及其不悦的说道:“胖丫,你跟了我少说也得三年了吧?”
“是啊,差不多四年了……”
“是啊,很久了。胖丫,老爷不在的时候,都是你照顾我,我很感激你……”
“夫人言重了,伺候夫人是奴婢的本分。”
“你也知道你的本分是什么,那么为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的口无遮拦!”春香厉声喝道,吓得胖丫扑通跪了下去。
“我是老爷在外包养的小妾,身份本来就是秘而不宣的,你倒好,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你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夫人,你别生气,胖丫知道错了,请夫人不要告诉老爷,否则老爷会辞了我的。”
春香看着苦苦哀求的胖丫,心软了下来,“胖丫,你对我很忠心,我看得出来,我也很信任你,并没有当你是下人,是婢女,这四年来,我当你是我的家人,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也舍不得赶你走,所以,你要懂规矩啊。这次我先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你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胖丫记住了。”胖丫感激涕零,伏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起来吧,唉,我也饿了,陪我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没胃口。”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休朝半个月,让辛苦一年的官员有个放松的机会,在京的官员该回家探亲的回家探亲,家眷在京的也都携着家眷走亲访友,所以,这一年到头,这个时候也是官员们相互走动的好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是朝中高管敛财的好时候。
杜义埋头书房,在纸上誊写这什么。李耀祖推门走进来,杜义赶忙搁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大人……”
“嗯,杜先生不必多礼,老夫就是过来看看你。”
杜义没再推辞坐下继续写着什么。李耀祖凑过头去,看着纸上的数字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今年的的收入较往年多了些。”
“大人,岂止是多了些,简直是多的太多了。”杜义兴奋的拿起写好的纸凑到李耀祖眼前说道:“这各地的官员很是上道,今年的孝敬简直要翻番了。”
“呵呵,是啊,银子多了,孝敬的也多了。可见他们的腰包也是肥的流油啊。”
“那是自然,否则,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孝敬大人的银子啊。”
“嗯,你誊写清楚,别有什么遗漏,所谓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这些人将来必定是有求于我,记清楚了,看账还账。”
“是是是,在下会仔细誊写的。大人,这些人之所以肥的流油,还不是靠大人的提拔吗?孝敬你也是应该的。”
“呵呵,话是这样说,这些外方官员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在外面捞够了银子,就想往京里爬,也想着挨着皇上近一点。”
“嗯,在下明白。”
“行了,忙你的吧,老夫也该出去了,这京中的王公贵族,老夫也得去拜会一下,走走过场。”
“嗯,应该的,大人慢走。”
李耀祖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说道:“杜先生,等老夫回来,咱们也好好喝几杯,忙了一年了,老夫也该犒劳一下先生了。”
“大人,言重了,为大人效力是在下的荣幸,何需犒劳。”
洛秋离开王府后,没容南宫泽失落多久,小栓子就频频来报,这个官来拜访,那个官来拜访,弄得南宫泽心烦不已。心烦归心烦,但是这种过场还是要走的,换上衣服,南宫泽强颜欢笑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
“我的娘啊,可累死我了!”小栓子捶打着跑酸了了的腿,又揉着笑僵的脸,靠在门框上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消停了!”
南宫泽调侃道:“真是在府上养的娇贵了,爷还没喊累呢,你倒是先喊上了。说了这么多话,爷的嗓子都冒烟了,给爷倒杯茶,润润喉,一会还的接着来。”
“啊……还来,爷,这都差不多了,该来的都来了,还会有谁?”
“你这个脑子,谁没来你不知道?差事真是越发会当了!”
小栓子乖乖的给南宫泽斟上一杯茶,沉思半晌,一拍脑门说道:“嗐,怎么把他给忘了!嘿嘿,爷,李耀祖还没来呢。”
“哼,亏你还能想起来!”
“爷,别生气啊,小的不是忙糊涂了吗?这会想起来也不晚啊。”小栓子嬉皮笑脸的将茶杯递给南宫泽,“反正爷也不喜欢他来,他不来正好,省的爷心烦!”
“哼哼,他来还好说,只怕会来个更让爷烦的!”一说到这,南宫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满脸的厌烦。
小栓子看着南宫泽的脸色恍然大悟,“爷,那个狗皮膏药也要来啊?”
“不知道,只是这么猜测,希望我没猜对,她要是来了,有的爷闹心的了。”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南宫泽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声通报,“一品总理大臣,李耀祖李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