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家伙,你耍赖,我不服,有本事再比一场,刚才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不然凭你的这点本事,连本少爷身上的一根毛都摸不到!”
洛阳大街上,引人注目的一幕正上演着,蓝发少年正抗米般被红发青年抗在肩膀上,无比狼狈。
以这种诡异的姿势,两人共同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朝着这座城市心脏的位置,那个名为南宫府的府邸走去。
这漫长的路途上,蓝发少年每走过一条街就会如同恶犬般狂吼不已,可他又被限制的动弹不得。
至于把他抗住的红发青年,则是满脸坚毅,只顾自己走着,走着,既没有理会肩上之人,也没有注意过往之客那道道好奇的目光。
“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小心本少爷挖了你们的眼睛,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蠢货,就知道看戏,有本事来揍小爷我啊。
还看啊,听不出来小爷骂的就是你们这群人,一群只会吃吃喝喝,没有理想,没有未来的东西!”
对于自己的怒吼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南宫天显然是不怎么满意的。
只见怒上心头的他不由得把怒火撒在那些正在围观自己的洛阳城居民身上,凶神恶煞的咒骂了起来。
每一句话里,丝毫没有一个少年该有的儒雅之风,更没有作为洛阳城少主应有的那种沉稳。
可围观的洛阳城居民中又有几人认识这个从来都不出户的洛阳城的少主呢。
从之前的行为中,他们下意识的把南宫天当成一个普通街头的混混,不学无术之徒。
对于一个混混,这些人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正所谓看戏者不怕事大,该出手时就出手,有几人胆子比较大的游人在被南宫天咒骂了几句后,也是怒从心来。
只见这些紧握手上的那些鸡蛋啊,番茄啊之类的砸在人身上不痛不痒,却极具侮辱性等物品,显得蠢蠢欲试。
可奈于无人开头,害怕惹事,这也只是停在了尝试的阶段。
“哎!哎!哎!你想对本少爷做什么,快放下,放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别!你们这样子还是人吗,我还是个孩子啊,你们也好意思合伙欺负孩子啊,要不要点脸,做个人吧!”
余光扫视了一遍站立在街道两旁的人群,南宫天心里大感不好,脸上的凶神恶煞瞬间化为惊恐之情,拼命的在剑心的束缚下挣脱着,尽一切努力对着人群的一处吼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小胖子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正一眼闭合,一眼张开,身体稍往后倾,手臂高举,呈现出抛射状。
那个小胖子手中的,是一大团混合着不知名的物体。
那团物体是一个被染成五颜六色的,让人远看着就能感到一种由心而生头皮发麻的雪球。
“尝尝爷爷我亲手制作的七彩缤纷究极无敌皮皮臭鸡蛋毒番茄魔鬼之大大球,让你这个蓝毛龟行盗窃之事,还敢辱骂我们,现在知道求饶,晚了,伏诛吧!”
瞥足了气,吼叫了一声,说了一大串瞎编出来的话后,做好一切准备的小胖子整个人都动了起来。
随着聚集了所有力量的那只手臂重重的朝前一挥,那团混合着许多东西雪球便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幽美的弧线,美丽而不失其哀。
才过一会,它又如同一个坠落的流星,从天而降,朝着处在剑心背上的南宫天砸去。
一物飞腾万物奔,在看见有人如此做后,剩下的那些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纷纷将手中物品用力一抛,满怀期待看向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混混”,心中满是幸灾乐祸之情。
身处如此和平的年代,对这群无事可做的人群来说,能欺负欺负这些被官爷,游侠抓住的犯事之人,也不免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这也成了这些人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顿时间,各式各样的不可名状的物品在空中飞舞着,如同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朝那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正当这些杂乱的东西里为首的那个五彩雪球离南宫天不过一尺之遥时,一声巨响却是轰然传出,震彻天际。
与之一同的,还有那凌冽的紫色剑气。
搜!搜!搜!
只见在那一个瞬息的时间里,无数形态不同的物品便尽数被恐怕的力量所粉碎,纷纷从天而降。
至于那团冲在最前方的雪球,更是四分五裂,溅在无数围观者的头上,吓得头上冒着熏天臭气的那些围观者脸色苍白差点摔倒在地上。
澄澈的空中,现在唯一所剩下的,也不过是那点点雷光,可怕的雷光,让人敬而远之的雷光。
“啊!妖怪啊!杀人啦!救命啊!”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便化作一盘流沙,顾不得周围的一切,拼了命的朝四处逃串而去,甚至连手中的东西都没来不及拿走。
整条洛阳的大街由也在这样的闹剧里,从之前的那般人山人,海顷刻间变得冷清无比,只留下了遍地狼藉。
唯有在剑心背上,见证了刚才这一幕的南宫天,嘴巴张的老大老大,脸上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惊。
作为一个能够媲美天级强者的地级强者,南宫天双眼所能捕捉的东西是远远大于普通人的,甚至能看清常人无法看清的微小之物。
可饶亦如此,在刚才的那个瞬息里,他也只看清了数道残影。
至于剑心是如何出手的,南宫天竟全然不知,只觉的有道剧烈的风吹拂了自己的身体。
再然后,那些砸向自己的西就已经在可怕的雷光中化为粉末了,化为了渣渣,化为了虚无。
“臭家伙,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啊,怪不得我打不过你哎。”
呆呆望着剑心手里握住的紫色长剑,南宫天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敬仰的开口道。
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之前的拓跋,更多的是一种羡慕与憧憬。
“和令尊相比,我的这点不过雕虫小技罢了,至于那些人,他们不该对你出手的,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
从容的将手中的紫色长剑收回剑鞘,剑心转头瞥了一眼被抗住的南宫天,淡然的回答道。
在那冰冷的语里,丝毫没有任何骄傲之情,有的不过是对那个一手建立了一座城市的男人的恭敬之情,深深的恭敬。
“臭家伙,原来你认识阿爸啊,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不放我下来。
否则的话,等待会见了阿爸,我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了吗。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可是阿爸最疼爱的儿子,他可喜欢我呢。”
从剑心那慵懒的话语中嗅到转机,南宫天急忙清了清嗓子,故作严厉的喊道。
正所谓狐假虎威,他相信,知晓了自己与那个一手建立了这座城的男人的关系后,这座城里还没有几个人敢对自己不敬的。
说不定眼前的这个青年会因此感到害怕了,就把自己给放了。
到时候,那已经炸裂到连渣渣都没有的逃跑计划就又可以实施了。
若是换一个人,也许就真的被南宫昊的威名给震撼住了。
可惜南宫天遇到的是剑心,一个曾经名震洛阳的男人,一个与南宫昊相识了数年的男人。
对于这一番话,剑心全然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丝一毫都没到心里去。
在他心里,甚至还有着一丝的窃喜,嘲笑着南宫天的天真。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蓝毛小子,我这就带你去见昊大人,你放心,我很快的。
对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和昊大人说我对你做的那一切哦,我可怕呢,怕的不要不要的。”
对着被自己抗住的南宫天邪魅一笑,剑心突然催动起了剑气,如同一支脱了弓的飞箭,飞奔了起来。
在无数路人惊恐的眼中,两人以一种快的难以描述的速度穿越着洛阳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奔向那名为南宫府的地方,离那里越来越近了。
“哎,臭家伙,我开玩笑的,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啊,只要你放我下来,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说啊......”
“哎,好兄弟,你放我下来吧,别抓我回去呀,阿爸会打死我的,到时候我的屁股又要裂开了呀,你就看在我可怜的屁屁的份上,放我一马吧,这样咋们还能做朋友啊......”
“哎,红发大哥,求求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放过我吧,我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的份上,帮帮孩子吧,别让孩子受伤......”
......
在南宫天一声比一声无力,一声比一声认怂的呼喊中,一红一蓝两道身影还是有条不紊的冲入那座被偌大的殿宇里,犹如狂风。
而一个身披蓝色狼皮大衣的中年男子,已然坐在了大殿正中央的那个座位上,饶有趣味的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南宫昊黝黑的眼眸散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有惊讶,有震撼,但更多的,是惊喜。
因为那个在外历练了五年的毛头小子,终于在成长一番后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名为洛阳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