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泱泱哭了好久,张铭轩就一直搂着她。哭罢,消瘦的肖泱泱这才将家里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北海市发生了一些大案,于是警方下了大力严查,争取早日破案。而随之前来的,则是一些小偷小摸的疯狂串起。其中有一伙儿外来的陌生人,就对肖家下了手。他们找机会找事儿,讹上了肖家,让肖家损失了一大笔钱。随后,以各种恐怖手段威胁,将肖丁山逼得走投无路。
说到底肖家是生意人,跟社会人认识是认识,可没有深交情。一出事儿,肖丁山找起人来,人们都怕麻烦,没一个管的。天天有人来要债,天天有人堵他们门口不让做生意,警察一来,那些人就散;警察刚走,他们就再回来。结果,肖丁山被恐吓着,只能卖了一家店。
但这可没平息那些人的气焰,反倒让他们更变本加厉。火车,汽车,所有地方都有人盯着他们,肖家连搬离北海都做不到。当这批人将肖丁山榨得变成穷鬼后,这才不再管他们。肖丁山白手起家,数十年的心血,全在这一次被抽空了,当时就一病不起。
“泱泱,谁来了?”屋里传来了肖丁山的声音。
肖泱泱连忙抹干泪水,去端药。
“我来吧。”张铭轩说着,拿起药来,倒出药汤。
肖泱泱看着他,直摇头,示意他不要进去见肖丁山。张铭轩却微微淡笑,拉住了她冰凉的手。
两人一起推门进屋,张铭轩端着药碗。肖丁山正靠在火炕头坐着,看到张铭轩,立即两眼瞪圆了。
“你!”肖丁山当然记得他。
肖泱泱从小被他惯的没边儿,连花家大少都看不上,能跟她谈恋爱的男人,一共也就张铭轩一个。肖丁山心疼女儿,可不想让她被贪财的小青年给骗了,这才不许她接触张铭轩。再见张铭轩,他本能地就想再骂走。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此时,他哪还是那个开好车,住洋房的大老板?
“肖叔,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事,离开了一年。不过现在我回来了,您先喝药,完了我们聊聊天,泱泱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失去的,我一定帮你拿回来。”张铭轩郑重道。
肖丁山激动得老脸通红,颤抖着指向张铭轩,抖了半天,才低头叹气道:“唉。算了,小伙子,你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啊。”
“肖叔,你也没了解过我吧?我也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张铭轩笑道。
“还是算了吧。”肖丁山坚持着。
他喝了药,看着女儿送张铭轩出门,还是一脸的担心。张铭轩想了想,把钱包里的百元大钞都拿了出来,放在了炕沿上。
“肖叔,我来也没买什么,给你扔点儿钱,买些补品吧。你宽心,一切有我。”张铭轩道。
肖丁山是见过世面的人,上百万现金都经常拿。但现在,看着床边三千多块,他的眼睛却一下就模糊起来,泪说什么也止不住了。他躺在炕上背过了身,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张铭轩的话了。想当初,他是那么鄙视这个年轻人,没想到,树倒猢狲散时,却是他来给自己扔钱花。
出了大门,张铭轩握着肖泱泱的手,强笑道:“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你,要不就这样吧。等我爸病好了,我找个工作,这事就算了吧。我知道你能打,但是……”肖泱泱担心道。
“安啦。”张铭轩抚了把她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走出棚户区的一刻,张铭轩眼珠子都红了。肖泱泱那头发当年是多么顺滑?现在,摸着都扎手。他忍不住心中暗叫:“竟然让我的女人变成了这样,不管你特么是谁,你死定了。”
肖丁山不肯说,张铭轩也不强求。但他可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肖家的人走了,但他们的店还在呢。几十年的老店,那些人要是贪财的怎么会把它毁了呢?果然,张铭轩走到市内,就看到了一群人排着队在肖家原有的一家店买着烘焙品。
奶香味儿和蛋挞味儿顶风传出去几十米远,这东西要是知道配方,做出来就是比自己做的强,而且批量生产,绝对比自己买材料要便宜。所以大众爱吃甜点心的,都会来这里,生意火得不得了。
张铭轩走到近前,想了想,歪嘴笑了一下。他摸了摸兜儿,里面只剩下了几十块零钱。于是,他安心地排在了队伍后面。终于轮到了他,他站在了窗口。
“要点儿啥?”服务员问道。
张铭轩向里一扫,一个称的,一个包装的,一个看烤箱的,三个人在小店里忙得很。他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点了点头。
“这里所有东西,我都要了。你们出来吧。”张铭轩道。
“都要?吃得了么?”服务员惊讶道。
张铭轩一扬眉毛道:“吃不了我卖啊,你出来就是了。”
“出来,干什么?”服务员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没好气地问道。
“那你不出来,我进去了啊。”张铭轩说着,就拉门往里走。
“唉,这里是卫生区,外人不能进的。你到底干什么的?知道这是谁家的店么?闹事也不长眼睛。”包装的服务员立即过来拦他。
张铭轩哼了一声道:“我特么买货你还不卖,我管你是谁家的,惹我就不行!”
看烤箱的服务员是个男的,一看张铭轩大声叫骂,也就过来了。
“你别闹啊,我告诉你,我们可是……”
话没说完,张铭轩在他肚子上掏了一拳。经过一年来的训练,张铭轩此时的力道掌握得相当好。他这一拳可不再是当时把人打飞的力量,但也足够让普通人进医院躺几天的。眼看那男人捂肚子蹲在地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呀,打人是不?你等着,你别跑!”服务员叫道。
说着她就要打电话,谁料张铭轩突然伸手空抓,服务员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电话到了张铭轩手上了。再看他只一握,电话立即碎了一地。
“大哥,这可是赵老板的地方。”年纪最大的服务员陪笑着走了过来。
张铭轩装着惊讶嘟起嘴来道:“赵老板啊?”
“嗯。是啊。”服务员一看有效,立即挺直了腰。
“不认识。”张铭轩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说完,张铭轩拎起两人,像提小鸡一样给扔出了店铺。门外还排着人呢,一看打架了,有的看热闹,有的就走了。
“今天不卖了,对不起各位了。”张铭轩说着,把一堆食品倒在了地上。
“你!你等着!”外面的服务员指着张铭轩叫道。
说着,她拿出手机来,连忙快速按号,她也怕再被张铭轩抢了去。可这次,张铭轩走到她面前,就那么站着,面带微笑。
“喂,老板,是我,我……”服务员哆嗦着,打通了电话。
果然,咻的一声,她的电话又到了张铭轩手中。再看张铭轩很自然地拿着电话,边走边打起来。
“赵老板吧?你在哪呢?我想你了啊。”张铭轩道。
“你谁?什么情况?”电话那端,有个男人凶巴巴地问道。
张铭轩一听声音不熟,更是一眯眼,“我是你爸的爸,叫爷爷就行了。”
“嘈你麻的,连我的生意你也敢弄?”赵老板激了。
“你的生意?哪写你名了?”张铭轩回头看着店问道。
“行,有种你别走。”赵老板叫着,挂了电话。
张铭轩把电话还回了服务员手中,蹲在她面前温和地笑道:“大姨,他们家马上就黄了。要我说,你现在去找工作吧。”
“我,你,他。”服务员眼珠转着,对不上话。
张铭轩从屋里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前。服务员可也再不敢跟他搭话了。
不多时,三个穿着军绿棉袄的男子走了过来。见人就推开,嘴里骂咧咧的。看到张铭轩坐在店前,他们就有了目标。
“行啊。敢上赵哥这来撒野。给我削他!”带头的人叫道。
另外两人立即扬手就打向了张铭轩。他们以十米每秒的速度冲了过去,瞬间加速度就变成了零。两人直接跪在了张铭轩面前。而带头的连张铭轩怎么出的手都没看清,只见他仍然坐在椅子上,平静得很。
这带头人的汗当可就下来了,心合计:“他敢一个人来,肯定不好惹。看来真是个能打的。不行,我不能跟他来硬的。”
想到这,他指着张铭轩骂着就往后走。张铭轩站起身来,单手把椅子扔飞出去,正砸在他身上。那人当时就被砸倒了。他还想骂街,可一抬头,张铭轩已经到了他身边,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鬼?”带头人叫道。
张铭轩一伸手,按住了他的头。他的脸贴在地上,无论再怎么挣扎,可就起不来了。
“说吧,你们赵老板,现在哪养生呢?”张铭轩问道。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带头人还挺有义气,硬得很。
他话音未落,就见张铭轩一拳钉在了他脸边,刚刚碎掉的椅子腿,被张铭轩打成了木饼。
“大哥,赵哥在名人茶楼啊。我只是个跑腿的。”这小子一见这手儿,立即软了。
张铭轩哼了一声,松开了他。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街边,打车就走了。带头人这才擦了把冷汗,拿出电话报了信。
坐在出租车上,张铭轩回忆着过往的事。猛然间他就想起了万恶的赵老大,这次的老板又姓赵,可说是火上浇油。张铭轩暗道:“我管你是什么来头,你既然把人往死里逼,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