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叹了口气,莫天星有些无力的坐在床上,自己这些天是处处不顺,莫非真的是自己坏事做得太多?略挑了挑眉,莫天星眼角瞄了一眼大牢的天花,莫非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半点亏心不得?
顾怜惜睁开眼眸、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额角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斜了一眼莫天星,顾怜惜伸手将身边的莫天星推开:“莫天星,你是想杀了你自己的儿子?好狠的心?”眯了眯自己的眼角,那对莫天星的恨意再度的升腾起来,顾怜惜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伸手再度向莫天星的脸颊上抓了过去。
莫天星迟疑了一下,只是伸手抓住了顾怜惜的手,控制着她不再抓挠自己,有了上次的教训,莫天星倒也不敢在打顾怜惜一下:“怜惜,好了,小心动了胎气……”莫天星缓和了一下语气,还算是柔声的劝解着顾怜惜。
“动了胎气?哼、掉了才好……”顾怜惜咬牙切齿的看着莫天星,恶狠狠地说道:“我算是看透你这个没良心的了,哼、你是不是心里只有顾怜蕾,是不是觉得是因为有了我有了儿子破坏了你与她之间的情分?你现在就是想把孩子弄掉,把我丢弃、然后去找顾怜蕾过你们幸福的小日子是吧?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还有我的孩子,甚至连睁眼看世界的机会都没有……”说到激动处,顾怜惜张嘴咬向莫天星的胳膊。
顾怜惜并不笨,她也知道自己是有与怜蕾勾结这个错在先的,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用莫天星无意中的错堵住他的嘴巴,让他不再提起、甚至是不再想起之前的那回事。泼妇的本领是什么?无理搅三分,何况莫天星确实是动手打了他、要不把这件事无限放大,他顾怜惜可真就是个笨蛋了……
儿子,现阶段莫天星真的是想要的,但是今天他够郁闷,而且根子里他本就不是什么重情而绵软的人,再加上他之前生命里唯一的女人怜蕾对他总是千依百顺的。别说是动手了,硬一点的话语都没有半点,那是见过这样又是挠又是咬的泼妇?自己不是给她治伤了吗?
牙齿咬在胳膊上,很疼、莫天星在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后。莫天星有些心烦意乱的甩了甩了胳膊:“闹够了吗?适可而止知道吗?”莫天星皱了皱眉吼道。
由于莫天星是忍耐了一会在冷不防摔得胳膊,顾怜惜有些没意料到,身子一歪、脑袋又直直的向着床头撞了过去。如果她不激怒莫天星、莫天星也不会再次推她,好巧不巧的是顾怜惜再次面对了肚皮朝下的窘境,想要救孩子、自己的头会再度重重的撞上床头。再次的顾怜惜没有丝毫的犹豫、选择了牺牲自己。
莫天星稍一愣神,心一紧、伸手下意识的去拉顾怜惜,这就是这个时候服了药昏睡着的田氏睁开了眼睛,在她的角度怎么看怎么像是莫天星伸手想要打自己的女儿,一着急之下,伸手推了莫天星一把,莫天星原本想要拉住顾怜惜的手,真的变成将她向床头推去、而且身体也由于失去了平衡,狠狠地向着顾怜惜砸了过去。
原本顾怜惜已经调整好了身体,脑袋也做好了准备。可是被莫天星这么一砸,肚子再度翻转过来,一下子重重的拍在床面上,也不知道顾怜惜是真的很疼,还是怎么的,总之,顾怜惜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哀嚎……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田氏见女儿倒下,一急下猛地扑了上去,可是身体有些疲惫。半路上又跌了下来,叠罗汉一样砸着莫天星再砸在顾怜惜的背上,那有些破旧的大木床发出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后轰然倒地。
顾怜惜的脸色可以说是精彩纷呈,先是一红、这是疼的。再就是一白,这是剧烈的“宫&缩”,接着又是一红,这是被两个人给压的……
顾怜惜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够用,手脚也不受控制的痉挛着,嘴角也挂上了一小团白色的泡沫。由于疼痛顾怜惜俊俏的脸有些扭曲:“我……疼……”
顾怜惜用尽全力在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这个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昏迷过去,可是,疼痛令她清醒着,甚至自己全身的感官都比平时灵敏得多,生不如死?冷汗湿透衣衫的时候,顾怜惜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词汇。
手搭在顾怜惜的手腕上,莫天星号了一下脉,有些紊乱,这是要生?可是自己虽然精通医术可是妇科可是一窍不通。瞪了一眼添乱的田氏,莫天星怒声问道:“你可等着接生?怜惜是不是要生了?你是过来人、三个孩子的娘亲应该懂一点吧?”
看着田氏紧张的摇头,莫天星有些郁闷的踹了一脚已经断裂的床脚,很用力,甚至用上了《墨经》的精气,那倒霉的床脚被莫天星踹得粉碎。不会说话不会动更不会小产。而且还能出气,早知道自己找个树林发火去了……莫天星皱了皱眉,有些郁闷的想道。
“牢头,还不去请个稳婆过来,没见到她要生了吗?”莫天星跑到大牢的木质栏杆处,对着不远处的几个牢头大声的吼道。
莫天星的声音才落定,顾怜惜那边已经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牢头去找稳婆这需要时间,可是顾怜惜等的了吗?至少此时的顾怜惜自己觉得自己是等不到了,因为那疼痛真的是要命,好像是全身的骨头缝都冒着亮起,肚子像是有一只手在那私密的地方伸进来、狠狠的向外掏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自己这是要死了吗?可是自己真的还没有活够……
她很想一头将自己撞死,死了就可以不疼了,真的、死就是疼一下,可这个痛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撞死由于没有力气似乎应经成了奢望,咬舌自尽?试了试,顾怜惜还真就下不去嘴。翻滚了几下,顾怜惜娇弱的身体真的就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她像是一条死鱼一样,静静地躺在那。她很想用叫喊宣泄一下这无边的痛,可是嘴张了张、她颓然的发现。自己竟然连叫喊的声音都已经发不出来……
血顺着顾怜惜的腿间流出,染红了顾怜惜的亵&裤,染红了身下厚实的床垫,而且依旧汹涌似乎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泪划出顾怜惜的眼眶。很涩、很湿,这是一种酷刑吗?应该是的,她不要活了,更不想要什么儿子了,疼……这是顾怜惜脑袋里唯一还有的意识。
顾怜惜从小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苦吃不了,罪受不了,疼更是承受不了的,可是死她真的不甘心,她的福还没有享够,而且、自己就这么死了不是便宜怜蕾那个贱人了吗?想到怜蕾、猛然间顾怜惜不想死了,她攥着田氏的胳膊,哀求道:“娘亲,我不想死,救我、你一定要救我……”由于嘴里堵着太多的唾液。使她的声音也有些含混不清。
孩子,被她抛在九霄云外;莫天星?也似乎被她遗忘在脑后;记得的只有活下去,只有不能便宜怜蕾那个贱人。只要能活下去、只要可以不再这么的折腾,除了放过怜蕾她几乎真的是什么都能够答应下来。孩子?或许在阵痛袭来的瞬间会想到一点点吧?不过没有母性的爱,竟然是深深地怨恨,她将自己所承受的疼归咎到这个孩子的脑袋上,觉得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疼得死去活来的?
想到孩子,顾怜惜有略微的想到了莫天星,对,也是他害得自己。要不是他推了自己一把,要不是他因为怜蕾那个贱人而来寻自己的晦气,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的疼痛?他们父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哼、顾怜惜此时心里充满了怨毒。对莫天星的、还有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当然更多的是对怜蕾的……
莫天星不懂妇科,可是他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医生,在估算了一下顾怜惜的失血量以后,莫天星的脸也有些白。看到顾怜惜的奄奄一息莫天星也有些慌了手脚:“牢头,你们死了吗?还没找来稳婆吗?多少钱我都给……”顾怜惜死不死的他不关心。可是那孩子却天地良心的是自己的血脉,他能不着急吗?
记忆中怜蕾也是生过孩子的,可是由怀孕开始,怜蕾总是笑着的,即使是在生产的时候,自己也只是听到怜蕾几声闷哼罢了,那像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杀猪一样。现在想想,应该是怜蕾怕自己分心与担心吧?记得自己在看见怜蕾吐的时候无意间说了一句,自己在办一件很是危险的案子,稍有差池就会官职不保……
哪有眼前女人这般的娇气?甚至是在有了阵痛的时候,还强忍着将一壶清茶泡好放进自己的书房,因为自己要是在晚上不喝一盏的话,头就会昏昏欲睡。记忆中,怜蕾躺在床上稳婆还是她自己吩咐浅荷去找来的,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自己也只是在浅荷唤自己的时候自己才去的产房……
那时候他认为古人说十月怀胎之苦有些描述的有些过了,这不是很容易吗?至少怜蕾生养轻舞的过程就是很轻松的嘛,什么鬼门关无稽之谈。所以在他接过轻舞听说是个女儿后心情是失落至极的。他只想要儿子,他当时还抱怨过怜蕾浪费他的努力……
记得当时自己是想不管怜蕾的,只想找个地方自己喝一杯闷酒,毕竟努力了半天就得了个丫头片子谁不郁闷?而且记得自己确实也是那么做的,自己真的将轻舞塞给浅荷,自己去了记得是一个叫做“望月小筑”的地方喝了个酩酊大醉……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轻舞的?当然这喜欢也只有一点点罢了,记得好像轻舞会笑了的时候吧?好像有一岁大了吧?自己无意中抱过她,她对自己笑了笑,很甜、很纯粹,对就是这种感觉,莫天星回味了一下,有些失神。
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顾怜惜,果然有心计的女人就这么令人讨厌,有那么疼吗?至于这么呼天抢地不死不活的闹吗?闹给我看吗?真是恬不知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怜惜你?呸,只会让我对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更加讨厌罢了。
抿了抿嘴唇,为了自己儿子的死活,也为了装一装样子吧,莫天星用力的敲打着大牢的木质栏杆,声音也大了不少的吼叫道:“你们眼瞎没看见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会死人的知道吗?混蛋、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要你们抵命……”
“侍郎大人,小六已经去找了,你看咱这是大牢,也不可能备着稳婆这没用的忍受吧?出去找总也要个时间不是?”老头小心谨慎的陪着不是,可莫天星那里听得进去,一把揪住牢头的衣服,用力的摇晃着,看似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可是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叫喊些什么吧?因为他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天星,你去这里出门右拐进个胡同,第三个门口就住着一个姓马的稳婆,快去吧,指着这些个没用的东西,你想害死怜惜,害死你的孩子吗?”田氏大声叫喊着,唤回了莫天星的神智。
“那里,岳母大人能不能再说一遍?”莫天星转过身,刚刚入戏太深,他还真就没有听清田氏说的是什么。
“你去这里出门右拐进个胡同,第三个门口就住着一个姓马的稳婆,快去吧,指着这些个没用的东西,你想害死怜惜,害死你的孩子吗?”翻了翻白眼,田氏无奈的重复了一次,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自己又离不开这个大牢,她还真的想抽莫天星这个废物几个耳光。
田氏有些着急的抱着已经抖成一团的女儿,她真的已经弱到奄奄一息的程度了,进气多出气少似乎真的就是这种濒死的状态。田氏也有些慌乱,她真的也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帮助女儿,只能抱着女儿,焦急的看着大牢门口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