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位于坝上的最南方,其实对于这座城市而言,本身就没有所谓的东西,这里被两条大江分成了南北两块,所以,如果听到东西两个字眼从某人的口中出来,如果不是特定的骂人的脏话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不是坝上人,毕竟,坝上人是不分东西的。
不分是一件好事,省去了许多的麻烦事,好吧,扯远了,流星街这个地方,对于姚太平来说,算不得陌生,毕竟,作为一个挑儿的他如果连地方都不知道的话,这活计恐怕是很难揽到手的,所以,认路,是第一要素,否则,恐有两膀子力气,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这里人来人往,很适合做买卖,但鱼龙混杂之外,也得十分的当心,毕竟,在这样的乱世里,如果是哪鼓鼓的钱袋子,估计还是会有许多的人会来惦记,但这一点,姚太平倒是不用太担心,第一,他没有钱,就算是有,也不会带太多出门,过惯了穷日子的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大手大脚的花费那种东西,所以,他的身上不需要太多,第二,就算是在厉害的贼娃子,也不敢轻易的偷到他的头上,否则,那遍布坝上的挑儿帮成员们,定然能叫他好看,有一种话只能说来着,对了,叫作死!
都不是作死的人,对吧!姚太平走得很仔细,仔细到走了多少步都记在心里面,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本就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但眼前,由不得他去选择,他多少次想要回头去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记错,但却又不能,因为,只要他一回头,原本的计划,有可能机会被打乱。
毕竟,对方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一个人,而且还能在挑儿帮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起来,这两点就可以看出,对方即便不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也一定是个老手,至少有着很强悍的头脑和执行力!
彼得就跟在姚太平的身后,作为一个异国人的他,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装扮看来,和街上的其他人都有着本质的差异,当然,这自然也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有的时候,标新立异会显得十分的显眼,但有的时候,它却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掩饰工具,因为,越是简单的事物,月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特别是对于这样的对手而言,太过于掩饰,未必是一件好事,相反,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却是让他们难以预料到。如果只是以为,就这么两个人来赴这个约,那也未免太小看了彼得的智商和能力了。
“这样的周密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你到底是什么人?”昆凌的问话中充满了惊讶,这也是环绕在姚太平脑海之中对于清晨时最清晰的片段,其实不只是她,就连不善于此道的自己,也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无论是他的举动还是言行,似乎都透露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彼得是谁,按他自己的话来说,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救出天宝,无论是出于公还是出于私,这都是这个男人无可避免的抉择,当然,他不只是决断很干脆,他对于自己所采取的方法也是非常的自信,那一刻,姚太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只能做朋友,如果要做敌人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
好吧,这些奇异的念头归念头,该怎么做,还得继续,首先,姚太平需要一个人,不,或许是两个人,因为要让对方不猜透自己的安排,就需要丢出一个很大的诱饵,好在挑儿帮的人众多,想要找出一两个有能力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一次,只是要让他们假装很有能力。
那辆车突然就听到了姚太平的面前,它的速度极快,一个中年男人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只留下汽车奔腾过后人们的闪躲声和辱骂声,这是一个目的,很简单,就要是制造所谓的混乱,很显然,它成功了,只有吸引了众人的实现,有的任务实现起来才会显得更加的方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那是因为,中年男人的手里,快速的塞给了姚太平一张纸条,嘴里还低声的说道:“到这个地方去,不要搞什么花样,你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收拾掉了,仔细想想,孩子,对,就是那个孩子,很聪明乖巧的哪一个!”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姚太平有些忍耐不住的问道,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说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救回天宝,对方说道这里,姚太平心中原本的担忧之情一下子涌了下来,有些把持不住,这正是男人想要的效果,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姚太平低声,不要引起行人的注意,然后低声说道:“只要你配合,我敢保证她没事,但要是你还想着耍什么花样,那可就对不起了,我这个人虽然不忍心,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你在逼我,不是吗?”
当然,这也是彼得所要的结果,姚太平表现得越紧张,越手足无措,才更具有迷惑性,这样的本色出演,在他看来,都能给颁发一个什么样的奖了,他原本担忧的是那辆汽车会带走姚太平,那样的话,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就会大大的增加,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算得上是多余了,以多年的经验来看,彼得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天宝一定就被藏在这附近!
中年男人缓缓的离开,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对于整个行动来说,就显得越发的具有暴露的可能,但姚太平很快就叫住了他,因为,纸条上的字,一下子让这个人,脑袋一大,好吧,谁有能想得到,所谓挑儿帮的老大,维持会坝上的分会长,曾经演绎过多次知名演讲的姚太平会是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莽夫。
“我不认识字,你们到底是要我去哪儿?”姚太平的脸上虽然流露出的是满满的焦急,但是这一种无奈的情绪也是丝毫的不做作,中年男人倒过身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低声的回答道:“海棠别院!”
“海棠别院?”姚太平轻声的重复了对方所说得话,果然,这和彼得的猜想差不了多少,过了转角的柳家祠堂,在它的背后,就是目的地所在,自从哪里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之后,便很少再有人烟,所以,到现在,一直还是空着,荒无人烟,就算是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不愿意出现在那种地方,姚太平还想张口询问点什么,但他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接着走,这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原本跟在他身后,装模作样的两个人,果然已经没有了踪迹,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连姚太平自己也没有能够感受到,这可真的算得上是所谓的高手啊,想到这里,姚太平不由得担心了起来,面对这样的一群人,彼得是否真的有胜算,这可是一个未知数。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姚太平便已经出现在别院的门前,这里的确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原本偌大的别院,此刻也显得十分的荒凉,就连偶尔经过的人们,在这里时,也不自主的加快了移动的速度,至于站在门边有些犹豫的姚太平,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当然或许是真的没有注意,又或许是根本就不愿去理会。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谜,姚太平不想去弄明白,一是没有功夫,二是也找不到能够询问的人,三是,这并不是他内心所关心的事情,与天宝的安全比起来,这一切,就显得如同天空之中的浮云,没有丝毫的意义!
门应声而开,发出了响亮的噶声,一股阴冷的风,透过门缝传了出来,还是让姚太平感觉到身上一晾,忍不住有些害怕了起来,毕竟,在他的思想之中,后人所谓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真实的存在的,如果是换做以前,他一定转身就走,可是今天,他不能,所以说啊,有很多的事情,你自认为是不能做的,其实不然,只是你还没有被逼迫到那般程度罢了。
上了年纪的青石瓦上长满了青苔,满是枝叶的藤蔓爬满了正个院子的青砖墙,院子正中的放着一盏偌大的陶瓷水缸,大半缸的水面之中,漂浮着早已经枯萎的西角荷叶,在微风的吹拂之下,一缕的涟漪不断的波动着,那原本因该是朱红色的门帘,此刻早已经褪去了原本该属于它的颜色,变得虫迹斑斑!
姚太平缓步的向前走着,他的目的有些凌乱,因为眼前的景象之中,无处不渗透着一种这里不可能有人的味道,他尝试性的低声喊道:“你们在哪儿啊,我到了!”声音中有些轻微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中的晾意还是因为内心之中的害怕的缘故,而此时,院内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