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起来,这位林婧倒是和太后截然不同的人物,浑身散发着仙气,没有什么阴谋,既是这样,太后为何派她来试探慕倾屿?
唐连陌觉得自己站于此地,当真有些尴尬,毕竟慕倾屿和林婧刚刚从同一张床.上下来,而昨夜,她照顾了那个男人大半夜糌。
出乎意料的,迎朵进了东豫王府大厅的门口,唐连陌莫名地头皮发麻,迎朵从未来过东豫王府,这次她竟然亲自来了,是为了什么?而太后这个老毒妇一波接一波的,又是出得什么幺蛾子?
迎朵环视了大厅中的众人一番,然后说道,“太后请东豫王,东豫王妃还有婧夫人进宫!”
三个人?太后这是要让唐连陌尴尬而死么?
“好!”东豫王眼神烁烁,说道,全然看不出半分昨夜曾经中过毒的样子,而他爽朗的样子自然也逃不开迎朵的眼睛,太后派迎朵来,自然是要她看看东豫王是否有异样,只有一个林婧试探,无论如何,力量都有些单薄。
迎朵微皱了一下眉头,片刻之后,便走了出去。
三个人行至门口之时,正碰上一个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身姿英伟,装束打扮已与往日判若两人,唐连陌从未见过他这位打扮,下巴差点惊掉,面色白净俊雅,一身白衣,落落大方,风流倜傥,又俊美无双,不是秀儿是谁?唐连陌心惊:为何秀儿今日这般打扮?
“郭朝,你回来了?”慕倾屿负手走在前面,随口问道。
唐连陌心道,郭朝,这个名字好陌生啊,是谁楮?
只见秀儿对着慕倾屿拱了拱手说道,“是,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接着,他抬眸看向王爷,眸光里,有许多的歉疚,可是更多的是忠诚。
郭朝,竟然是秀儿的名字,唐连陌一直不知他竟然有一个如此有男子气概的名字,比起秀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那个眼神,唐连陌多少懂一些,无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思呗,他有断袖之癖,心念王爷,可是王爷并无此意,于是,只能将满腔的爱意化作了全心的忠诚,那一刻,唐连陌觉得秀儿其实挺值得钦佩的。
也挺可怜的,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求而不得。
郭朝擦过了林婧的身边,眼睛斜视了一下她。
林婧却是目不斜视,略带高傲地往外走去。
三个人乘坐同一辆马车去的皇宫,一路上,林婧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也全然不像长唐连陌两三岁的样子,反倒在唐连陌的面前,显得她什么都不懂一样,尽是问一些幼稚的问题,而慕倾屿,却一直在闭目养神,似乎对林婧的话,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很快便到了凤慈宫,林婧轻车熟路地进了殿,唐连陌尾随,慕倾屿最后。
太后看林婧的眼神,也是带笑的,她问了一句,“婧儿,昨夜东豫王可有欺负你?”
唐连陌心道:简直是胡言乱语,当着家中正室的面,问小妾这等问题,这明明是让正室过不去,她的脸上火烧一般地红了起来。
只见林婧略一低头,有些羞涩地说道,“不曾!昨夜,东豫王对待妾身温柔极了!”
唐连陌侧眼偷看向慕倾屿的位置,而他的眼神,也朝着唐连陌看过来,四目交汇,没来由地让唐连陌脸红,她赶紧躲开。
太后把林婧叫了过去,说道,“你喜欢东豫王已经多年,如今,哀家把你嫁给他,希望他日后好好待你,也希望你们二人恩爱有加!”
唐连陌心道:简直是天大的讽刺!明明这里站着的是三个人,她当唐连陌透明么?还是故意在此羞辱唐连陌?恩爱有加这个词曾经是唐连陌用来形容自己和东豫王的关系的!好么,把唐连陌嫁去南萧国的计策落空,现在又使开离间计了。
林婧谢过了太后。
太后说道,“你先出去吧,去找皇帝还有皇贵妃聊聊,哀家这里还有些其他的事情!”
林婧狐疑了一下子,不过不曾多问,便走了出去。
太后的脸瞬间变了样子,对着迎朵说道,“带人!”
唐连陌心惊肉跳,她要带的又是什么人?
她垂头,微微闭眼,便看到了影像中走来了一家三口,正是慕倾屿别苑出现的乞丐。
唐连陌心道,难道王爷的别苑暴露了?
果然,不多时,一家三口便出现了慕倾屿和唐连陌的眼前,因为二人站得很近,所以,唐连陌知道慕倾屿此时已经将手掌握得紧紧的,如同他曾经说过的那样,这十几年来,他早已习惯。
习惯了隐忍,习惯了不懂声色和谈笑风生。
三个乞丐早已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华贵模样与往日判若两人,小女孩在看到东豫王的那一刹那,一句“大哥哥”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她的母亲机敏,拉了拉小女孩的手,所以,这句话,终于没有说出口。
“乖,你可认得这位大哥哥?”太后从案榻上站了起
tang来,弯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
小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明明是认识这位大哥哥的,可是母亲却不让她认,而且看起来,这位身着华贵的太后娘娘好像对大哥哥心思不善,最终,她摇了摇头。
唐连陌长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和慕倾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慕倾屿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牙咬地紧紧的,唐连陌歪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想必内心早已万马奔腾,却是隐忍不发而已。
“不认识么?当真不认识?”太后问道。
“不认识!”小女孩胆怯的眼光看了一眼太后,说道。
“那你昨日告诉我的,在郊外的住处常常有一位大哥哥会送给你们吃的,又是谁?”太后问道。
“是一位大哥哥,可不是这位大哥哥!”
太后显然略略失望,昨夜慕倾屿不仅没有中毒,竟然还能够和林婧云.雨数番,他究竟有何本事,能够躲过贴壁红莲的毒?本来这位小女孩昨夜说过有一位大哥哥送给他们吃的了,又根据迎朵跟踪打探来的结果,太后也已经猜测,那个人必然是慕倾屿。
“当真不认识他?”太后捏紧了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早已经吓破了胆。
“且慢!”唐连陌忍不住了,慌忙说道,她想把这件事情扛下来。
“我认识她!”慕倾屿冷冷的声音却传来,“她的大哥哥便是我,我认识她是在城郊,在给我母后上坟的时候认识的!不知道太后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他们?”
太后蓦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母后,文雅皇后!她抬眼朝四周看看,当年的文雅皇后,她用血骷髅害死,而伊铭做了她的帮凶,所以,这些年,她用此事处处掣肘伊铭,而伊铭虽然心内不服,不过,有把柄在她手,所以不得不听。
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文雅皇后的幽灵夜夜来索梦,她外表强干,实则外强中干,内里有着无比虚弱的地方,那便是——文雅皇后。
自从那年害死文雅皇后以后,太后便一直心惊胆战,她的坟上,她的坟上,是否也飘荡着她的幽灵?
太后所有的心机都被慕倾屿的这句话给打破,不过在慕倾屿面前,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因她一直以为慕倾屿当年才六岁,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接着,唐连陌拉着慕倾屿的手走出了太后的凤慈宫,那一家三口也随着王爷出来了,他们原不知道慕倾屿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贵,只道他只是一个富贵大哥哥而已。
林婧在外面等着,三个人加上乞丐一家三口走出了皇宫。
慕倾屿拉着男乞丐,走远了,似是和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唐连陌奇怪,说的是什么呢?为何不当着自己的面说,随即会意过来,太后旁边的耳目在这里呢!她偷眼看了林婧一眼,而林婧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正四处打量着,唐连陌随着她的眼光看去,街上有这么热闹么?
真是笑话了!
随后,慕倾屿找了一辆马车,让一家三口上了,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然后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向王府走去。
因为林婧的关系,所以,这次,唐连陌和慕倾屿之间的气氛不再轻松,慕倾屿亦不再逗唐连陌,三个人到了府中,唐连陌去了自己的寝殿,而林婧则去了秀儿的寝殿,慕倾屿回了大厅。
一日无事,便到了晚上。
唐连陌已经熄了灯,上床歇着了,一个问题浮现在了她的脑海:既是秀儿已经回来了,那林婧晚上住在他的房间,秀儿住哪?
这时候,她的梳妆台动了一下,在黑影中,唐连陌什么都看不到,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想看看到底是谁?
“谁?”这个字刚一出口,唇便被人吻住。
这个吻是熟悉的,是属于慕倾屿的吻。
霸道给予的吻!
他的手揽着她,把她拥向自己,唐连陌也不曾反驳。
今夜,微风拂面,好不舒爽,本来有一肚子问题要问的,可是现在,也早被他吻到意乱情迷,不知所以。
接着,慕倾屿把她横抱起来,抱到了床上,就开始解她的衣服,唐连陌的手下意识地阻挡着。
慕倾屿的动作停了下来,在唐连陌的耳边轻声喃语,“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拘谨?”
不是第一次?他如何知道?难道上一次在凤鸣宫中的人也是他?
可是他不是去南方巡逻了么?如何又在?
“那一晚,也是你----”唐连陌轻声问道。
“是!”不等唐连陌说完,他便抢先回答了。
而且唐连陌与他在一起,的确拘谨,毕竟先前两个人并不像与赵隐那样熟络,直到现在,慕倾屿在唐连陌的心中还如冰山一般,隔着一层纱,让她看不清,不过因为昨天晚上两个人曾
经独处一夜,那样无依的慕倾屿曾经那样真实地暴露在唐连陌面前,所以,竟然没来由地多了几分亲近之情。
最重要的,她是他的妻子,唐连陌早就便知,终究会有这一刻。
此刻,他压在自己身上,两个人呼吸相闻,唐连陌能够闻到属于他的身上的气息,隐约想起了那晚,可惜,她那晚喝了药了。
“那一晚药是你让皇贵妃端给我们的?”她问。
慕倾屿似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吻起唐连陌的脖子来,啄着她的面庞。
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唐连陌的心里:他喜欢自己么?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来和她履行义务?
纵有千般的思想,可是唐连陌还是没有说,因为她的身上已然越来越燥.热,果然,如皇贵妃安凌洛所说,“东豫王的床.上功夫,是极好的!”
如他的吻一样,霸道给与。
虽然是第二次,可是唐连陌还是觉得有一些钻心的痛,满头的冷汗,慕倾屿撩开了她额上的头发,都已经湿淋淋的了,在她耳边轻声喃语,“乖,很快就不痛了!”
声音竟是柔情似水。
彻夜的纠.缠,让唐连陌浑身酸痛,而慕倾屿就睡在她的旁边。
今夜唐连陌尚且惦记赵隐,她本应该梦见赵隐血淋淋的样子的,可是奇怪的很,她竟然又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唐连陌很晚了才醒来,她歪头,慕倾屿还在安然地睡着,他睡着的样子,她已经是第二次看了,还是很好看,唐连陌忍不住翻了个身,拨弄起他眼睛的睫毛来,他睫毛很长很密,很诱惑人,唐连陌忍不住受到了蛊.惑!
手却被他攥住。
“陌儿这是在干什么?”慕倾屿眼睛未睁开,这句话说出来,声音浅淡,却是沉着有力的,与往日的戏谑已是大不相同。
陌儿?唐连陌心里低低想着这两个字,他叫自己陌儿了么?如此柔软的声音,让唐连陌心中小兔乱撞。
“没—没干什么?”唐连陌的小把戏已经被发现,只能偃旗息鼓,躺了下来,一头长发如同瀑布,在后面散开,她侧身躺着,不再搭理慕倾屿。
身子却被他抱住,他压着她的长发,说道,“今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唐连陌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带你的夫人么?”
慕倾屿良久没有回答,片刻之后说道,“我怎么听到这口气中醋意好浓?”
才怪!唐连陌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你从哪里进来的?”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梳妆台曾经莫名地响了一下子,唐连陌忍不住问道。
“这间殿阁和我的殿阁本来就是相通的!”慕倾屿答道。
唐连陌蓦地心底发凉,她侧身过来,问道慕倾屿,“那你此前半夜可偷偷地进来过?”
“偷偷?”慕倾屿说道,“这是我的家,我何需偷偷,只需要光明正大地在半夜里看过陌儿睡觉的样子便好!”
唐连陌拿起拳头来,便敲打着他的胸膛,面红耳赤,“你竟然偷看过我睡觉!”
慕倾屿又如昔日那般哈哈大笑起来,说了一句,“偶尔!”
有太多的问题,集聚在唐连陌的心中,她想问慕倾屿的,比如,她第一次的处.子之血去哪了?再比如,那日他是如何知道皇上要来,如何知道皇上会替他摆脱债务的,慕倾屿在唐连陌的心中,始终如一个谜一般。
不过这些问题还未从唐连陌的口中出来,慕倾屿便起床了,说道,“走!”
天光尚早,早晨的雾气未散,东豫王府中走动的还不曾有什么人,慕倾屿便牵着马带着唐连陌出去了,路上,两个人共乘一骑,向着郊外的方向走去,与那日唐连陌上街碰上慕倾豪的时候,他锦衣夜行所走的方向一致,终于又有一个问题的答案要解开了!——题外话——谢谢h_k7arxh3t送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