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晴没在凤清行的书房多呆，等凤清行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她就走了。
毕竟已经是傍晚了，她一个宫女，要是继续留在王爷那边，那可就太明显了，一定会被说闲话的。
虽然凤清行向她表明了心意，但是要不要答应她也没想好，将来要怎么样她也还不知道，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身为宫女的工作吧。
她现在对宫中的路线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为凤清行要等着徐昶那边的消息，所以她就没让徐昶送她，免得耽误了时间。毕竟比起她，还是叶廷云那边更重要。她这大不了也就是迷路，问问人就知道怎么回去，叶廷云那稍有耽搁就是一条人命。
好歹叶廷云还请她吃过饭，人也不错，她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再说了，她是那种换了新的路线要走，一下子就会迷路的人吗？
顾若晴看了看周围不怎么熟悉的建筑，在心里叹气。
好吧，她确实是那种人，她自己也承认了。
“若晴，你怎么在这里？”
顾若晴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沈蕊。
她见沈蕊一身宫装，打扮得光彩亮丽，也确实为沈蕊高兴。果然，她之前就觉得沈蕊很适合做娘娘，不管是气质还是脾气性格，在宫里一定能好好生活。
“我迷路了。”
“大胆，竟然不向娘娘行礼，该当何罪？”
顾若晴一愣。
坏了，她确实忘记沈蕊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秀女了，而是娘娘，赶忙跪下来行礼。不过行礼的时候她又想到一件事，她根本都不知道沈蕊的封号，这可怎么行礼啊？
唔，似乎在皇后宫中呆了一阵子，她好像有点与世隔绝了。虽然每天都会有很多娘娘去给皇后请安，但那个时候她都在后面，也不出去，自然不知道诸位都是个什么身份。
“奴婢参见娘娘。”既然不知道封号，那就以娘娘来统称吧。
“起来吧。”沈蕊笑道，“若晴，你有时间吗？我们进了宫之后就没再见面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不妨聊聊天？”
顾若晴想了想，点头：“好啊，不过我现在迷路了，还得麻烦娘娘等会儿派个人把我送回去。”
“当然没问题。”
沈蕊屏退了身边的丫鬟，和顾若晴找了一个亭子坐了下来。
“你一直都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吗？”沈蕊问道。
“嗯，从那天进宫之后就在皇后娘娘那边当差。”因为周围没有外人，所以顾若晴也就比较放松，没有太拘谨。“你呢？皇上有没有宠幸你啊？”
“嗯。”沈蕊害羞地点了点头，“皇上是昨天去的。皇上雨露均沾，大家都是轮流侍寝，昨天翻到的是我的牌子。”
“这样啊。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封号是什么。”
“兰，我现在是兰妃了。”
“兰？不过啊，皇上这是在夸你蕙质兰心呢。”顾若晴小声问道，“那经过昨天之后，你觉得皇上是个怎么样的人？值得托付终身吗？”
“嗯？你问这问题的意思是？”
顾若晴想到沈蕊可能是怀疑她可能对皇上有了想法，所以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我可没有要嫁给皇上，所以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成为情敌的。”
顾若晴说完之后还朝着沈蕊眨了眨眼睛，沈蕊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好吧，我知道你的性格确实不太可能想要做娘娘。你大概更喜欢无拘无束的感觉，而不是这种每天似乎很单调，很无聊，又很死板的生活。”
“那你呢？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沈蕊耸肩说道：“我觉得无所谓啊。因为平时在家里我过的日子和这也差不多，其实我爹一直都是把我当成娘娘来培养的，他一直都希望我进宫，似乎我生来就是为了进宫一样。所以如果你之前过的是我这种生活，你就会知道其实在家还是在宫里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但如果做宫女，每天都要干活的话，那我恐怕受不了。”
“也对，如果是我们的身份也就算了，你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做宫女的。我想就算你没有被选坐娘娘，那应该也会嫁给一些很高贵的人。”
“是啊，像是我这种人，其实未来的道路都是被爹娘铺好了的，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我也不知道自由、无拘无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也没有倾慕过谁，因为没有过那些经历，所以现在就不会想。”
“哎呀，我们为什么突然这么伤感了起来？”顾若晴赶忙转移话题，“咱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吧，说戏私房话吧。嗯，皇上昨天晚上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疼惜你？”
这些事情之前赵嬷嬷都教过了，在进宫之前她娘也和她大致说了一些，所以她现在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不过沈蕊脸皮薄，可不像顾若晴这般无所谓。顾若晴问了这种羞人的事，她确实不太好回答。
“这个，皇上他对我挺好的。”沈蕊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继续说道，“怎么说呢，皇上之前毕竟那么有经验，倒是我紧张得不行，我还担心皇上会不会不满意，然后把我拖出去斩了呢。”
不过沈蕊也确实是一个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住的人，所以不说的时候她还有点别扭，不太好意思说，但是一旦开说了，她就忍不住想要说更多。
接下来沈蕊竟然就开始详细地说了昨天晚上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得顾若晴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她其实一开始只是好奇地问问，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之前她认识的沈蕊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啊，她一直觉得沈蕊是个很沉稳的人，现在看来她好像理解错了？
“呃，那个，我们还是说点其他的吧。”
顾若晴算是看清楚了，沈蕊就是个人来疯。之前没看出来只是因为接触的不多，她也没和沈蕊说过太多的话，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真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体验。
“嗯，说说你吧。你在皇后那边情况怎么样？我见过皇后几次，不过也就是去请安的时候见过。之前听说皇后处置丽妃的那件事，皇后好像是个不太好惹的人吧？”
“不会啊，皇后娘娘人很好的。她对下人都很好，也不会乱发脾气。其实丽妃那件事还是我惹出来的，如果不是我的话，估计丽妃可能还不会被罚闭门思过什么的呢。”
“这件事竟然还和你有关系？”沈蕊诧异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若晴把上次的事情对沈蕊说了一遍，沈蕊听了之后整个人都诧异不已。
她确实没想到顾若晴竟然还有这个本事，进宫第一天竟然就让丽妃倒霉了，这确实还挺不可思议的。
“我觉得我也是有点倒霉。”
“你还倒霉啊。在宫女里面，你应该是最幸运的呢。谁都想成皇后身边的宫女吧，所以这么想的话，你真的很幸运。”沈蕊看向一个方向说道，“你看那些和我们一同进宫，但是没被选中的，也是要作为宫女的人，她们大概还不知道怎么羡慕你呢。你啊，还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兴许皇后娘娘一开心，到时候给你找个好夫婿，你也不用等四年的时间，直接就嫁出去了呢。”
“这我倒是不着急。”一边说着，顾若晴不由得就想到了凤清行。“反正我之前就是抱着要在宫里耗四年的决心，所以也没有那么着急要出宫。”
沈蕊看着顾若晴，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和睿王爷在一起了？”
“啊？”被突然问到这个，顾若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对我不必有什么隐瞒了。我现在是兰妃啊，我又不会嫉妒你，或是怎么样。虽然之前我还一直警告大家千万不要把我的猜想说出去，但是我自己都很好奇。那个小太监到底是不是睿王爷呢？”
顾若晴抿了抿唇。
虽然沈蕊现在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这谁又说得准呢？凤清行之前嘱咐她，不要相信宫里的任何人，除了皇后和皇上以及他。再加上看到了叶家那混乱的情况，她更是觉得似乎大家都是有心机的，确实应该听凤清行的话，不要太天真。
于是顾若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吧。你看他那样，哪里像是个王爷了？再说，就算真是王爷，你说他扮演什么不好，怎么就非得扮成小太监呢？扮成个大内侍卫都比太监好吧？反正我不认为他是睿王爷，在皇后那边我看见了皇后也什么特殊的。如果他是王爷，那皇后就是他嫂子啊，可皇后对他颐指气使的，那样子就像是个小太监。”
“是吗？”沈蕊有些怀疑，“不过这也不好说，毕竟之前皇后还骗过我们呢，所以皇后娘娘也是会骗人的。”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