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眼色一冷,若有所思的低喃,“是吗”。石家的祖宅是石家唯一值钱的家产,如果连祖宅都没了,那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石南才当然不知小彤的心思,只一门心思的想着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彤妹,你放心,等赎了身,你是自由身。等我们成了亲,我安心读书,努力考取功名”
小彤垂眸,她清楚石南才的本事,在她们村里他是博学才子,可放眼整个忘川,他连给梁少云等人提鞋都不配。如果是以前,嫁给这种人她会得过且过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可现在一想到那个高贵如神仙的男子,她抑制不住的兴奋。只要成了他的女人,她能脱离奴籍,成为主子,成为高高在的太子妃娘娘到时别说是玉蝶,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平安公主见了她也得作揖行礼
小彤想要成为太子爷的女人,得留在王府,自然不会让石南才给她赎身。转瞬便捂住脸低低泣道,“呜呜~南哥,我昨日回府才知道,老管家将府一等丫鬟的赎身金额提高到了一百两,怎么办南哥,怎么办五十两远远不够”
石南才犹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小彤掩面而泣,“南哥,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不会的”石南才扶着她的肩,低吼,“不会的,没有什么事能将我们分开。彤妹,你放心,我一定会筹齐一百两给你赎身,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平凡的脸染着浓浓的情意,“彤妹,你把这五十两拿着,我回家再筹五十两,总有一天,我会筹齐一百两,给你赎身的。彤妹,你等着。”
小彤捧着五十两碎银,面无表情的站在后巷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掀起一抹无情的冷笑,掂了掂手碎银,转身朝另一条路而去。小彤并未回府,而是去了澜宝轩,拿着五十两银子买了几套面料丝滑的盛装衣裙和几件精致的首饰,以及等的胭脂水粉。
她必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尊贵的太子殿下才会注意到她。
今日以菲带着玉蝶与太子殿下的仪仗一起进京。王府的小厮们忙得昏天暗地,将打包好的行礼纷纷抬马车,这些东西多是呈拓收藏的宝贝,和王府女眷们的衣物首饰。
以菲看着那满满一车明显很值钱的古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有好几样眼熟的东西不是她两年前拿去卖了吗怎么又回到他手了
呈拓在府里忙得不亦乐乎,他的宝贝被抬到哪儿,他人跟到哪儿,双手虚扶着跟在小厮身后,害怕宝贝摔下来给弄坏了,“哎哟喂~小心些,小心些,别把本王的琉璃盏给摔了,哎哟那趋哲刀可是公元仁年产的孤品,孤品,慢点慢点,别弄坏了”惊乍声此起彼伏。
呈拓转头看见以菲眯眼的动作,那是流着他血的女儿,她一撅屁股他知道她到底是拉屎还是放屁,又岂能不知她心里想什么。顿时跳起脚警告着,“呈以菲,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把我这些宝贝给偷去卖了,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说完,又觉得以那混账东西的性子,肯定不会将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放在眼里,于是立马又补一句,“宝贝在,我在,要是宝贝没了,我也不活了”
以菲撇撇嘴,脸虽面无表情,可眼里却划过一抹惋惜,这么多宝贝要是换成钱肯定能再给她的十万大军配五千套战甲
等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长长的队伍启程进京。
华丽尊贵的太子仪仗在前,玉蝶和以菲的马车紧跟其后。马车里,以菲泰然坐着,手里拿着本棋谱,面前摆着盘纵横交错的棋盘,黑子与白子错落交织。
“主子,走这儿,走这儿。”张月鹿一边狗腿的为以菲揉肩捏腿,一边对以菲的棋路指指点点。
以菲捻起黑子,指腹摩擦着棋子边缘,思考半响,最终还是按照张月鹿指的地方落下一子。
一旁的朱雀不自觉的抽抽嘴角,不得不说,他们无所不能的主子在下棋一道还真没什么天赋,而张月鹿也是个半吊子,两个臭皮匠聚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诸葛亮。
玉蝶执起白子,几乎都不带思考的落下一下,黑子顿时死伤大片。看着棋盘一面倒的盛况,漂亮的脸庞眉飞色舞起来,杏仁眼眸里带着自信与勃然生机,与前几日的低沉萎靡相,今日的玉蝶开朗许多。
张月鹿夸张的惊呼道,“哎呀~玉蝶小姐竟下得一手好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朱雀暗暗踢了他一脚,低叱着,“胡说八道什么”
张月鹿嬉皮笑脸的跳着躲开,然后又给以菲捏肩捶背,随便吹吹耳边风,“主子,主子,您看您看,我说她这些天火气大吧,动不动对我动手动脚的。您还是叫破晓大人为她开副药方,给她下下火吧,免得她一会儿心火过旺,大逆不道的往您身烧呢。”
张月鹿说话时,与以菲靠得很近,嘴唇贴着耳根,连肌肤的温度都感觉得到。张月鹿从小没爹没娘,跟着以菲那会儿也五六岁的屁大年纪,自然没人告诉他男女受不亲。而以菲这些年在感业寺无拘无束管了,也没把他这些亲昵举动放在眼里。
可坐在对面的玉蝶不同,她从小接受三从四德的教育,女子要洁身自好,男女授受不亲,在未出嫁之前,即便是与陌生男子同桌吃饭都不可以。而张月鹿与以菲如此亲昵的动作,在她看来无疑是惊世骇俗,叛经逆道
玉蝶红着脸,不自然的提醒道,“以、以菲妹妹,你、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外倏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平安公主,玉蝶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玉蝶一惊,有些局促不安,面对至高无的皇家嫡亲血脉,玉蝶骨子是怯弱。玉蝶十分敏感,不管太子爷表现得如何雅致友善,她都能感觉到他身那股阴厉。
以菲扔下棋子,把棋谱交给张月鹿收好,带着朱雀和玉蝶去了前面那辆华丽庄严的车撵。
马车内,太子爷淡笑着端坐在高位,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如苍龙般傲慢高贵,周身萦绕着碧落九霄的清辉,雅致非凡。
太子爷一边优雅的端起莹白玉瓷茶杯,一边亲和的招呼道,“玉蝶小姐是姑姑的养女,自然也同以菲一样是本殿下的表妹。玉蝶小姐莫要拘谨,当是平常人家的表兄妹谈谈话叙叙旧。”
太子爷学聪明了,懂得曲线救国,渍渍~他这是想跟玉蝶套近乎,然后再通过玉蝶接近以菲。
玉蝶放松了僵硬的身子,怯怯的点头,可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以菲所在的方向移了移,寻找安全感。
太子爷黑着脸,这女人当他是洪水猛兽吗看她胆小得那样儿,哧,连他以菲的一个指甲盖儿都不心里对玉蝶厌烦死了,可脸却笑得愈发亲厚,“玉蝶小姐已到及笄之年了吧,不知玉蝶小姐可有许配人家”
玉蝶忙站起身来,恭敬而谨慎的回道“回太子殿下,民女在二月已行过笄礼,王妃娘娘说民女还年轻,想多留民女几年,便未许配人家。”
太子爷又随意问了几句,玉蝶都回得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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