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移动间,藏青色的衣袍在半空划出水墨般流畅的弧线,消瘦的身躯茕茕而立,平凡清秀的面容泛着清辉,脸庞苍白却不显病态,周身萦绕着清冷雅静的清贵之气。閱讀最新章節首发他虽不一眼见了让人无法忘怀的美男子,却能让人久久无法移开眼。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与魅力,最让人着迷。
泞王眯了眯眼,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前,往宣纸随意的觑了一眼,却猛然怔住了,脸浮现着难以置信的诧异之色,嘴里还不自觉的轻咦了一声。
宣纸,笔墨下,青山,飞流直下的清泉,苍山绿树环绕。山间内,云雾蒸腾,白雾弥漫,幽谷深深,清泉冷冷,一头花斑鹿在清澈的溪水边饮水,溪一群锦鲤快活游畅,一条银色锦鲤跳跃翻腾在空,晶莹的水花四溅。灿烂的阳光越过山头,照射而下,绚烂的光彩在山间架起一座五光十色的彩桥,空飞鸟自由翱翔,如此仙境,真是美极
云泽王描最后一笔,潇洒收笔。
泞王激动得不顾形象,云泽王都还未走开,他冲前,生生将其挤开了书案。双手撑着桌面,低低的俯身在案,细细的看着墨迹还未干的画作,一边观赏一边渍叹,“好画,好画好画啊这流畅的画功,这超然的意境,这柔美的线条堪称绝世佳作啊。起阆的罗大师都不遑多让,不遑多让啊渍渍~看看这锦鲤,逼真得都像快要跳水纸面似的,本王都恨不得拿个碗来接着了。渍渍~还有这鹿,这斑点,太精致了,太精致了。”
云泽王淡笑不语,放下笔,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湿帕,擦了擦指尖的墨汁。
“既然晓睐兄喜欢,那送给晓睐兄作见面礼吧。”
泞王蓦然抬首,欣喜之意流露,“真的送给本王”
“还望晓睐兄别嫌弃。”
泞王直摆手,“不嫌弃,不嫌弃”然后赶紧将画作收起来,那速度,好似慢一步,云泽王要还悔似的。
泞王得此佳作,心情大好,坐回原座,端起苦尽甘来细细品尝,只觉这味道美妙无,连那淡淡的苦味都不觉得苦了。
云泽王也撩袍坐下,执起茶壶,又给他添了杯。
此刻,堂下大厅突然热闹起来,云泽王坐在窗边,侧目凝望一眼便知,原来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慎之公子到了。
慎之公子玉冠正束,白袍加身,衬得秀丽的面庞越发的俊朗。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雅致温润,是个俊美的少年儿郎,可眉宇间那丝惆怅破了坏了几分美感。
粱耀祖一走进雅苑,便有学子召唤,“慎之,怎么这会才到快来。”
王敬倚靠在二楼的围栏扬手招呼粱耀祖。
粱耀祖抬眼望去,见他身边那群都是熟人,轻轻颔首,抬步朝楼去了。
王敬见他眉宇间的愁绪,开口便问,“慎之,可是在为与雷霆王府的平安公主的亲事在烦恼”他的语声不高不低,周边的人都听得清。顿时,喧闹的雅苑清静不少,纷纷停下,竖起耳朵倾听。
平安公主与慎之公子的亲事可是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如果只是两人定亲倒没什么直到关注的,可这间还夹着个清琴双姝之一的雅姑娘。
一提到平安公主,粱耀祖脸的惆然更重,轻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显然是不想多说。那日宫宴,他并没有如愿,回家之后,苦苦央求老父希望他能娶雷霆王府定亲,可这次父亲是铁了心,非要他与那药罐子公主完婚。想着,粱耀祖心里起了几分怨恨,听说那公主从小体弱多病,且目不识丁。想他堂堂御赐的慎之公子,怎能娶一个目不识丁的无知妇孺
粱耀祖不想多谈,可架不住莘莘学子的好,“慎之兄,你可有见过那平安公主听说平安公主常年卧病在床,面黄肌瘦,色白如鬼,也不知是真是假”
“哎~面黄肌瘦,色白如鬼都还是好听的。听说那平安公主从小病魔缠身,体内一口气全凭雷霆王府的等药材吊着,平日里都虚卧在床,一下塌,会要了半条命。可知她为何没去参加几日前的皇宴吗听说是半路昏倒,旧疾复发。如此身体”那人摇头轻叹,“舒某一个远方表妹也是体虚气弱,可她至少还能起床走动,春天气温回暖之时她甚至还可以外出踏青。可到底是被病魔缠身的人,身子早被掏空,明明是豆蔻年华,可看起来哎~堪六十老妪,面皮皱若菊花,肤色黯淡生褐。因为常年喝药的关系,身总是萦绕着一股腥臭的药味,是再等的香囊都掩盖不了”
闻言,粱耀祖蹙起眉峰,难道他真要和如此女子过一辈子
粱耀祖还未开口,倒有人先愤愤不平的叫唤起来,“如此女子,怎配得我们的慎之公子”
“是啊,可真是苦了慎之公子了。冯家小姐天姿国色,瑰姿艳逸,慎之公子翩翩浊世,温有礼。要不是那个平安公主横插一脚,慎之公子怕是早与冯家小姐喜结连理了。”素衣书生低低感叹,“人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哎~这世道啊”
听闻书生如此感叹,众学子愈发觉得那平安公主不是东西
自己得行不显、容貌不佳,却妄想嫁个年少有为、才高八斗的才子,真是不知高低、不知廉耻
泞王伸着脖子朝向张望两眼,将二楼众仕子的言论尽数听尽,嘿嘿一笑,“还真是有趣得紧。”一个三品小官的儿子竟还敢嫌弃有公主尊位的女子。
云泽王微微侧目,睨了眼那个道远房表妹病魔缠身与那个感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学子,不着痕迹的轻蹙了眉头。只见那两人时不时的仰望雅间阁楼,眉宇间带着不安。不由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
阁楼纸窗微微敞开,透过细缝,隐约可见纱幔内那曼妙婀娜的身姿。
云泽王瞬时了然,趣味的勾起嘴角,低声道,“想来那冯家小姐也是个极为出色的人物。”
泞王收回视线,笑得一脸张狂的望着云泽王,“怎么,可是看那冯家小姐了不是本王吹嘘,先不说言行,那酥软香柔的身子”浑浊的眼底满是,笑容也极其猥琐,“水汁蜜桃,入骨,尝了一次,本王保证你会乐不思蜀”
相于泞王的下流,云泽王依旧高雅如空明月,清辉流盼,“冯家小姐可是正经人家的闺秀,如果让楼下那些士子听到你将清琴双姝作胭脂巷的美人花,有你的苦头吃。”
泞王虎眼一瞪,粗吼道“他们敢一群高不成低不的无用东西,每日只知道非议哪家小姐无才、哪家公子无能,哪家老爷无德,老子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哼要是老子掌权,非将他们一个个的杀个干净,免得整日的耳根子不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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