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阴沉失落的面庞瞬间恍若百花齐放,精美绝伦。匕匕首发一扫先前的阴霾,薛如雪展颜一笑,眉宇间的少女情愫更加浓郁,接过桃红手的白瓷小药瓶,细细摩挲着面精致的花纹,美目一片温情,低声呢喃着,“没想还有如此典故看来,他也不是对自己全无一点情意。”这般想着,薛如雪忆起今日的碰撞。他推自己也许是无意的吧从头至尾,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也是说他并不知推开的是自己。细细想来,他眉宇间带着焦急,且身穿着朝服,应该是在朝堂之遇到急事,所以才忽略了自己
闻言,桃红记起刚才在主院隐隐听到传言,说伺候太子爷起居的小然公公讲,太子殿下最晚带了个女子回东宫,那女子且还宿在了太子寝殿。她以为薛如雪是听了流言,怕失去太子的独宠,所以才黯然伤神、失魂落魄,便一边给她包扎着掌心的伤口,一边开口宽慰道“姑娘放心,至今为止,您是我们殿下最心的女子,也是后院受赏赐最的女子。殿下向来喜欢乖顺的姑娘,您只要不忤逆殿下,且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一定能坐侧妃的位置,没人能夺走殿下对您的宠爱。”
薛如雪虽垂眸不语,可眼里却冒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精光,侧妃她堂堂药王谷的大小姐,容貌倾城,医术超凡,一个小小侧妃的位置怎能配得她
薛如雪的目标不止是得太子的心,还窥觊着那天下女子都宵想的太子妃位。太子身为储君,如不出意外,将来便是掌天下万民的皇帝,太子为帝,太子妃为后。九凤朝阳,凤冠霞帔,一朝为后,天下臣服
如此大的诱惑,叫她怎么不想。
况且薛如雪傲然一笑,她自小跟着父亲药王学习医毒之术,医术超然,能救人于危难;一身毒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江湖有名的毒医冷白然都惧怕三分。以她的本事,即便是有不长眼的皇子想夺嫡争位,她也能帮太子平定叛乱,让他安稳的坐皇帝宝座。
除了她,谁都不配做他的皇后
氤氲着柔情的美目蓦然凛厉,而此时,苑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喧闹声夹着略带惶恐的惊呼,“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快来人啊来人啊快去禀告薛公公柳绿和柳眉两位姑娘毒身亡了”
当花苑的侍卫来主殿禀报时,太子爷正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榻发呆呢,他怀着激动又雀跃的心情赶回寝殿陪他家以菲用早膳的,谁知进殿一看,嗬小心肝儿拔凉拔凉哪还有佳人身影啊
小靴子公公进殿禀告,“爷,花苑出事了。”
太子爷神色不振,没精打采的应道,“出什么事了”条理分明的大手轻柔的抚着鸳鸯锦被,感觉到面残留的温热,心里酸涩无,胸口也堵得慌。走的时候,以菲还在这儿躺得好好的,闭着眼、撅嘴屁股,睡得十分舒坦
靴公公是太子爷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不知道他这会儿又失落又难受呢。深知太子爷心情不好,便缩缩身子,站在角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后娘娘送来的两个女子死了。”
太子爷浑不在意的说道“死了死了,拖出去埋了是”
靴公公忍不住的翻个白眼,无奈的提醒道“爷,那两个女子是毒身亡,且还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来的人,如果不调查清楚,只怕”两人是皇后娘娘送来给伺候爷的女人,如今在花苑死得不明不白,皇后娘娘那儿总不好交代。
太子爷如今正纠结他家以菲不告而别的事,心绪低落,神色恹恹,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如今听小靴子公公在这儿唧唧哇哇的说,心里更不痛快,顿时横眉怒眼的吼道“还查什么母后要是问起,直接把花苑的女人全杀了,将尸体给拖到她坤仪宫,让她自个儿慢慢去查”
靴公公汗流浃背,正要告退。却听头又是一阵爆吼,“还愣着做什么去埋人啊难不成还要本太子给她们披麻戴孝才下葬”
此话一出,吓得靴公公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歪跌倒在地。摔倒在地,他也不敢爬起来,蜷着身子一滚,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滚出寝殿,消失在太子爷的视线
太子爷瘪瘪嘴,抱着还沾有他家以菲体香的被子,裹着身子一滚,然后滚到床里面做美梦去了。
回到王府的以菲沐浴完窝在睡塌闭目养神,宿醉之后最难熬的是头疼。即便是以菲这种最能吃苦耐劳的人都觉得头痛欲裂。眉头蹙成了小山峰,俏脸也皱成朵白菊花,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张月鹿见之,忙殷切前去给她按摩着太阳穴,缓解头痛压力,“主子,您昨晚睡哪儿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可张月鹿还真明知故问了,笑嘻嘻的打趣儿道“主子,可有酒后乱性,玷污哪家闺男了如果真玷污了人家清白,可得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的娶回家啊,不能做那人人都唾弃的负心人。”
此时朱雀正好端着热水盆子从门外进来,一听张月鹿的胡言乱语,气得差点将手的盆子给他砸过去
正经人家的闺女哪能听这种流里流气的痞话
以菲依旧闭目养神,根本没将张月鹿的话放在心,只当他是在放屁。虽说张月鹿痞性难驯,整天嬉皮笑脸大大咧咧,可最会伺候人,不然朱雀也不会同意将他调到以菲身边伺候。
指头轻柔的按在以菲的太阳穴,动作轻缓温柔,胀痛得犹如翻江倒海的脑袋顿时平静许多,欲裂之感也淡了下去。紧蹙的眉峰渐渐舒展,脸的阴霾之色也悄然褪去。
“听说你昨晚把人给跟丢了”以菲依旧未睁眼,闭着眼淡淡的开口提道。
张月鹿的手微顿,显然是羞于启齿,含糊的应道,“是那两人太狡猾,尽往胭脂深巷里钻。不然以小爷的本事,哪能让两个兔崽子逃了”
“是你太轻敌了。”冷淡的语声带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
听这严肃的语气,张月鹿立即收起身那股子散漫痞性,垂首听训。
“你年纪太轻,在武道有如此成实属难得,在同年之几乎鲜有敌手。可也因此让你失了本性,变得轻浮骄纵,甚至在遇敌时掉以轻心。”清淡的声音徐徐缓缓,让整个屋子都笼罩一股厚重的威仪感,惹得张月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过些日子,你回感业寺的千尺崖练练,免得以后因为轻敌而把小命给丢了。”
“”张月鹿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苦着脸求助的看向朱雀。那千尺崖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凡是经过千尺崖锤炼的人无一不是武学一等一的大师国手,想当年修为最深悟性最好慧根最佳的明德大师在千刃崖下站了三个时辰,去了半条命,要不是得了药王谷一颗续命大宝丸相救,只怕如今都已转世投胎,恐怕连儿子都能满街跑的打酱油了。
他这点修为,能在千尺崖下去练练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