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朱雀也在场,朱雀那时有六七岁,已是记事的年纪,且那婢子最后被五马分尸,所以记忆有些深刻,“当时若不是破晓出声制止那婢子被主子拿下,因为宁死不肯说出背后之人,便被主子分尸以示警告,此事也不了了之。匕匕首发现在想想,会不会是云谥指使”
黑眸划过一抹深究,“让张月鹿下去查查,如果真是云谥指使”令人骇然的杀意从脸划过。以菲从不是心善之人,如果真是云谥指使,即便是麻烦,也坚决不能再留她
新年一到,大雪骤歇,气候回暖,天气也不再是阴冷低沉,金色的暖阳透过层层云雾照射着大地,雪水融化流进江河,枯枝轻颤冒出嫩芽,到处一派送暖回春的勃勃生机景象。
京城百姓们正沉寂在新年的喜悦里,过新年嘛,家人团聚,宾客串门,见着人不管认识不认识先道一声恭喜然后红包拿来。京都衙门内的衙役个个喜气洋洋,怀里揣着沉甸甸的红包,脸笑得灿烂若花。
“王虎,今晚去鸳鸯楼喝花酒怎样”陈强掂量着手里的红包,笑呵呵的约王虎去花楼逍遥一番。
王虎有些犹豫,他想拿着这点钱去宝斋买几本书给儿子,儿子好读书,连私塾的先生都说他儿子有天赋,如果好好养育,将来他们老王家说不定能出个状元呢。
陈强见目光闪烁犹豫,哈哈一笑,笑容有几分浪荡,“听粱宁那厮说,鸳鸯楼的姑娘不止长得美若天仙,连床功夫也甚是了得,去了保证”
闻言,王虎眼前一亮,正欲答应,却听身后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哭诉声,“呜呜~大人,救命大人救救我儿啊。救救我的孩儿”
王虎回身,只见一女子怀里抱着两个包裹,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衙门外。
那女子见着衙门口的衙役,绝望的脸庞终于浮现一丝希望,希翼的望着王虎、陈强二人,哭诉的喊道“大人,救命,救救我的孩儿”喊完便体力不支的倒在地。
王虎见之,大骇,忙跑去唤道“姑娘姑娘”摇了两下不见她醒来,伸手在女子鼻翼下一探,发现已气绝身亡。
陈强也走来,掀开女子怀里抱着的包裹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恍若见着恐怖厉鬼一般,吓得惊呼一声,跌坐在地。
王虎见了,瞳孔也是一阵紧缩,脸庞的血色尽数褪去,留下一片苍白。只见包裹里裹着两个婴儿,婴儿显然是刚生下来没几日,脸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耳廓后的皱皮都还未长顺滑。此时两个婴儿的脸颊萦绕着层层黑气,细嫩的皮肤内丝丝黑气恍若条条毒蛇游走,缓缓汇聚在长着胎毛的脑门,小巧的嘴唇也乌黑如墨,因为痛苦,小小的身子不停颤抖,王虎心头一软,正要开口叫陈强去找大夫,却见两个婴儿一阵抽搐,面庞最终停留在极其狰狞的那刻,最后随着他们的母亲而去。
王虎最先反应过来,推搡着被吓愣了的陈强,“你守在这里,我去叫大人。”
陈强是托关系送银子才在京都衙门找了个捕快的职务,他刚任不久,还从没见过死人,如今第一见,难免有些心悸。见王虎走了,他瑟瑟身子准备离远些,可又想着自己的职责,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害怕,像木头似的站在大小三具尸体旁等着,等了半天也不见王虎回来,心里有些急躁,抬头望了望天,这青天白日的不会有鬼魂出没吧听老人说鬼魂都是怕太阳的。
这样一想,陈强突然便不觉得可怕,恐惧感散去了,好心涌心头,掀开女子怀里的包裹,观察再三,这么小的婴孩,只怕是才刚出世不久,谁这么狠心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看着看着,突见其一个本该断气的孩子突然动了动,陈强面一喜,竟然还活着一个伸手欲将其抱出襁褓,骤闻一道急切的喝声从远处传来,“住手”
陈强错愕抬头,见一穿着青衣棉袄的男子从远处跑来,忙打开他的手,“这婴儿身带着剧毒,万万不能碰,触者即死”
听闻此话,陈强吓得跳离了三步,看着地的尸体,心里一阵后怕。
而此时,衙内响起一阵喧哗,只见京兆尹匆匆走来。
“大人,这边。”王虎引着京兆尹沈浩往母子三人倒下的方向而来。
陈强也顾不得突然出现的男子,忙向疾走而来的京兆尹行礼,“大人。”
沈浩凝眉看着地的三具死尸,当看清女子身深可见骨的伤口时,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招呼衙役道“将尸体放到衙内后堂,让仵作先验尸。”
“慢着。”只见那青衣男子再出出言喝止。
沈浩这才注意到他,眉眼一竖,刚毅的脸庞不怒自威,“你是何人”
青衣男子作揖行礼,“回大人话,草民姓宁名有书,乃忘川青州人士。”宁有书又是拱手行礼,恭敬道,“大人,这两名婴孩是身剧毒而亡,此毒名为断魂,阴毒无,凡是接触之人都会毒而亡。”
“好霸道的毒。”沈浩怒喝,“何人如此歹毒,竟对两个不足百日的婴孩下此毒手”
转念又看向宁有书,疑惑的询问道,“你是如何识得此毒”
宁有书毫不隐瞒的诚然回道,“草民曾在青州衙门做过司狱,从衙内仵作口得知,凡是断魂之人,具是面部黑气萦绕三日不散,嘴唇乌黑如墨,气绝之后一刻,手指便会反射性的颤动,等颤动之后,毒之人的眼耳口鼻会流出腥臭的黑血,此黑血更是剧毒无,如果一滴黑血混入井,能毒死百十来口人。”
闻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陈强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他刚才看到那个婴孩动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抱来着,幸好、幸好幸好这人来得及时。不然陈强想起宁有书之言,朝那被毒死的婴孩望去,吓得又是一阵惊呼,颤抖着手指着七窍流着诡异黑血的尸体,“真、真的在流、流黑黑血”
沈浩极目望去,果然看到其一个婴孩眼耳口鼻有黑血流淌而出,条条黑血蜿蜒如丑陋的蜈蚣爬在婴孩脸,令人毛骨悚然。
其他人经禁不住后退一步,谁也不敢前去接触那对母子。
而此时,一名衙役来报,“大人,仵作在回来的途,遇西山山脉坍塌,阻断了回程的路,怕是要十日之后才会到京。”
因为过新年,仵作请了一个月的假,回老家陪妻儿老母守岁,过完年连夜赶回京,却未想遇西山雪崩,山脉坍塌断路。
此案,身为当事人的母子三人俱亡,而验尸的仵作又不在,根本无从下手。沈浩一时也有些犯难,当目光扫到宁有书时,眼前一亮,“你既然做过司狱,且又对此毒如此熟稔,想必也多少懂些仵作一职之事吧”
宁有书也不谦虚,“回大人话,草民曾跟青州府衙内的仵作学过一些。”
“那好,你代替仵作为这母子三人验尸。”
“是。”敛下的眸子里有盈盈光芒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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