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摩挲着帐边,温暖的烛光投在帐上,拖曳出她长长的丽影。(百度搜索4g更新更快)这样的等候已经多时了。她很想出去看看索伦图来了没有。可是吴克善亲自守在帐外,所以她也只能默默的忍耐着。守在身边的阿艺思和苏泰见她不能安定便跟了过来。
这次索伦图真的闯了大祸,总要替他寻个法子才是。可是又如何忍心孟古青太过操劳呢。阿艺思看着孟古青深蹙着眉,心疼的说:“弼尔塔哈尔已经过去接应,他会照看好的。”
却也是有人来找麻烦。
博礼急冲冲的来了,强推开了帐子:“太子可来了吗。”
孟古青见着是她便知道是何意思了。博礼亲自到来,身为儿子的吴克善便不好阻拦,跟着她一起进了帐子里。博礼表面上是来慰问。但她实际上却在想着如何煽风点火。
孟古青冷静的回答:“如今也快到了,玛嬷为何不歇着。”
博礼认真的说:“我知道你怎么猜疑,便是你也猜错了。本宫这回可是真的关心太子,云都亲王的世子竟是教土匪伤了,这怎么使得,本宫已召集了各部落的首领来商讨。太子到了,不致让他烦心便是。”
听这么像是要杀伐决断了。便是那些人里有许多土匪。索伦图刚到这里他们便失了性命,这样没脸的事若教他们做成了,索伦图太子之名也是备受侮辱。虽然双方并没有出人命,若是这样料理了,日后便辩不明了。再遇着事便全是索伦图的错处。
孟古青知道博礼这样来是为着打压他们,偏不动怒,悠悠说道:“那些奴才都该打了。是谁在玛嬷面前卖弄。我倒不曾听说出了什么事,再说,三哥现在过去照看了,若不经太子处置便裁决了,小八那性子必是要闹的。那会儿吵起来,连我也害怕呢。”
博礼一怔。若说到小八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索伦图若是怒了,便是这里也只有孟古青才能安抚他。但孟古青倒只会助着他。不能落入那样的处境,她便强说道:“原也知道太子为难,本宫才不得不接这个烫手山芋。云都究竟长他一辈,便是特木尔有错,若是当面教他也失了体面倒不好了。”
“什么长辈。”孟古青犀利的一笑:“非亲非故的。不过是奴才罢了。前儿还对我无礼呢。不过是我宽仁恕了他们,如今看来倒不该放过。”
博礼竟是吓着了。若是孟古青当面对索伦图提起被调戏的事。索伦图便是杀人也做得出的。不过那样对她和福临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了。
便是这样思量着她便又欢喜了。微妙的笑了笑:“太子妃说得也是,上一回宽了,这回倒不好再宽了。如今管制着,大家都遵守,便是世子也不该随便违逆离开。”
孟古青点头。知道博礼盼着她得罪人,便提声道:“玛嬷说得是。我们都听见了。等小八来了,也这么办就是了。”
博礼便以为自己如了意。便是只等着他了。
但是事实却是极耍弄人的。
不久之后,外面传来了护行侍卫的声音。博礼不等他们说话,便急得撩开了帐子:“太子大驾终是到了。”
她原是想当面讽刺索伦图,然后强迫他把裁决的权力交出来,可是见着的却是弼尔塔哈尔。
弼尔塔哈尔假装没有在意她的失态,极严肃的说:“玛嬷,太子受惊已晕厥,去歇息了,多尔博和索额图伺候着,这里的事可以等太子醒了再处置。”说完他抬眸瞧了一下孟古青。
索伦图平安虽然是要紧的,但若是这样便来了,倒要先面对特木尔和土匪的麻烦。先拖一拖才是。弼尔塔哈尔临行前,孟古青和吴克善等人便商讨出这个办法来,所以便是索伦图这会儿来到,也有了缓解。
孟古青了解的投望了一眼,对惊愕的博礼说:“这可怎么好呢,太子受惊竟是晕倒了,我可要去看看他,就按玛嬷说的,先料理世子的事罢。他偷跑出去原是该罚的,等他到了,由玛嬷处置就是。我先过去看太子。”
博礼又被吓着了,她没有想过他们竟会这样狡猾。偏是不好阻拦孟古青。她这会儿竟是连借口都想不起来了。偏是跟着她的庆格尔泰说道:“太子妃这不好罢,天都这般晚了,您是未嫁的人,若去了太子的帐子,倒不好的。”
“大胆!”阿艺思便在一旁说道:“你也不过是个奴才,敢这样跟太子妃说话了,太子身体何等大事,去照看一下有何不妥。你不知道太子的性子吗,越是辛苦的时候,越是需要孟古青。你不要她去,若是太子怎么了,你担得起吗。”
庆格尔泰难得见阿艺思这么强硬,倒不敢说什么了。阿艺思是生母而她只是婶子,先忍着罢。
孟古青却是怕她们寻借口要自己离开,便趁着这样留下来:“额娘不要气,郡王福晋既是要我留下,我便等看完了处置再走。”
便是博礼,也不敢分神说去留之事,而是紧张特木尔回来之后该怎么办。
偏是这时,特木尔和云都等人回来了。
在他们身后纠集着被绑起来的土匪和大当家。
郑亲王和巴尔堪也是极着急的。
福临看着帐外站了许多人,都是在等待处置的样子,也是吓着了。偏是特木尔作死,看了看众人竟笑道:“原是大家都到了,也好,请贤妃娘娘亲自处置罢。”帐子开着,他们已是看到博礼在里面了。
他们初到还不知道情况,见这样竟以为博礼控制了一切。
便是自己在催问博礼了。
孟古青看了看帐外的他们,也对博礼道:“玛嬷刚才说得话我还记得呢,大约这些人也听得很清楚,便请您处置吧。说来您是长辈,我想云都亲王也会多给一些面子的。”
博礼被打脸了,一默。
孟古青便又似有意的问特木尔:“瞧着世子的伤倒不是很重,那就请你多待一会儿吧。”
在这里待着哪有好处。济尔哈朗和巴尔堪都很焦急的要过来帮忙。孟古青拿眼神点了点,笑容充满了自信。
他们相信她,便是不再阻止了。
特木尔以为是说要他等着看这些土匪的下场,自然是极乐意的,他得意的一笑,要求云都应承:“阿爸,儿子赞成,我这点伤不算什么。这事必须马上处置。来人,拿刑具来!”
博礼的脸上多了几分苦涩。
孟古青皱起了眉头,似是为难的推动着:“既是世子这样要求,不知亲王怎么看?”
云都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还以为孟古青真的惧怕了,便也大意了的说:“按规矩办吧。”
孟古青笑了,转眸看博礼:“世子违反管制,按例是怎么办呢。您是这里辈份最高的,太子受惊不能处置,理当是您来裁决了。”按管制是要打二十鞭的,而特木尔这样喝了酒夜行的,应当再加十鞭才是。
博礼原是要推给索伦图和孟古青,然后她和福临来做好人,想不到自己急冲冲的来帮忙,却是害惨了他们,便想着耍心计:“刚才太子受惊晕厥,等他醒来再说罢。至于其他的事,本宫好好想想再说。”她拿眼神点点特木尔和云都等人,希望他们明白她的苦衷。
事态变得太快了,刚才还在特木尔和云都呆了。
便是这会儿济尔哈朗和巴尔堪忙着道:“正该是如此,太子的人等他醒了再说,便是先料理世子的事要紧。”
这不是成了自己作死了么。特木尔吃惊的瞪着他:“郑亲王你说什么。”
“世子,我阿玛是铁帽子王,这样对我阿玛说话,你是何意思?”巴尔堪很不客气的替他回答:“亏你是世子,夜行又饮酒,这是你自己的错处,如何便不认?便是你口中的酒气还在,你想抵赖也是不成的。打了朝廷的侍卫,这便是两重错了。”
草原上称霸惯了的特木尔听到这样的说话,便是更恼了。强说道:“他们明明是土匪,如何就成了官身,难道是我孤陋寡闻。朝廷这样宽了我不知道。太子也太任性了些,便是太子也能在草原上全无顾忌么。”
如今倒不是说索伦图的时候。见巴尔堪失了言,孟古青忙说:“太子如今受惊,理会不了这里的事。还是请玛嬷处置罢。刚才玛嬷说的话,我们都听得很清楚。”是说原先要罚特木尔的那些话。
特木尔这会儿才相信博礼真的说过那些话,心想博礼为什么会帮助孟古青,便是嚷了出来:“贤妃娘娘,您不是一直助着我们的吗。”
这便是更加使人难堪了,博礼无奈,便是补救也来不及了。
这会儿要想好好的,只有大家都退让罢。福临忙着拉住暴怒的特木尔:“世子莫生气,依本王之见还是算了吧,我们不计较土匪的事故,外婆也从轻发落。世子夜行之事这就算了。世子与亲王想想,便是太子初到这里,为着太子心绪平安也该是这样。”
这样倒是讨了好。特木尔摸摸身上的痛楚,很不甘心。
福临又笑着靠近他:“世子,就当看我的面子罢,闹得这般晚了,大家都困乏了,何苦伤了和气。”
(清穿之得添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