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发现办公室前坐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五十出头的年纪,名牌写着骨科主任。
旁边站了个小跟班,估摸着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实习生。
景清漪被祁懿琛按坐到凳子上,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手放在桌子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弄疼了她,紧皱着眉头,沉声问,“唐伯,这手没事吧?”
医生抬抬眼镜,伸手抓着景清漪的胳膊,也细看了下伤口的位置,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沉声说:“怎么弄成的这样?”
“不小心摔得。”景清漪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轻轻许许的愁绪,她紧咬着下唇瓣,轻声作答。
“要照个片子才能知道,”医生作势在她肘部用力,还未开口就听到景清漪的痛呼,就知道这摔伤并不是很轻,依祁懿琛的性子,定会紧张到要做个全面检查,索性这话他就自己先提出来,“看来伤得不轻,先去拍片子,回来处理伤口。”
景清漪自认倒霉,只是想自己好好安静一下,却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糟糕的事情。
拍完片子被祁懿琛带回办公室,唐医生是专家门诊还有不少挂号的病人要看,那名实习生得到示意后将二人带进内间,恭敬地解释了下:“唔,这种事本来是要交给护士的,但师傅说祁少带来的人要格外小心,格外重视,所以处理伤口的事交给我。”
他背身准备工具,景清漪看到酒精棉球和小镊子浑身一震,还未消毒,伤口却排斥地发出疼痛感,其实,她从小到大,都非常地害怕医院这个地方,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感觉是来自于心底的一种恐惧,所以,平日她极少会因为自己生病而去医院,当然,就连她感冒,就只是喝喝白开水而已。
祁懿琛坐在旁边笑她,似是想要以此来消除她内心的恐惧感:“多大的人了,这点痛忍不住。”
等实习生用棉球擦拭景清漪的伤口,她疼得咬紧牙关脸颊涨得通红时,祁懿琛说笑的脸渐渐紧绷,而后,眉头紧紧地皱起,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景清漪的手下意识地想往回抽,实习生却捏紧她的腕部,眼见景清漪周围肌肤因他的用力而泛白。
祁懿琛一看,他的脸变成铁青色,清漪他都舍不得伤的一个人,怎么就得承受一个实习生的强硬处理伤口呢。
景清漪紧咬住下嘴唇,不想让自己因疼痛而发出的一声声呻吟,她的一张脸犹如透明的白纸,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你别动。”实习生全神贯注地在处理伤口,见景清漪有抽手的行为,他忍不住低声喊了句。
棉球一个个被浸泡成红色,还有未凝固的血液流出来。
如此看着,祁懿琛的手背青筋绷起。
“你这样我不好处理伤口,有那么痛吗?”皱着眉头的实习生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突然,实习生被一股力扫到边上,祁懿琛愤愤地瞪了一眼实习生,冷声问道:“你他妈哪个学校毕业的?”
景清漪错愕抬头,这似乎是她头一次听到祁懿琛说粗话。
“你是不是把人当实验室里被解剖的尸体呢,不会疼是吧?”祁懿琛接着又说了一句。
“……”景清漪抬了抬眼,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祁懿琛伸手取过工具盘,拉过椅子坐到景清漪对面,对着实习医生道,轻哼一声:“出去,碍手碍脚。”
“别,”景清漪哪里敢劳烦这位爷,这不是伤口撒盐吗,他又不懂任何处理伤口的事,她没好气地冲祁懿琛道,“你又不是医生,瞎搅和什么?”
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用力拽住她的手,夹起一团酒精棉球,也未立即清洗,他凑过去在她手臂受伤的地方仔细呼气,清冷的倒是缓解了不少疼痛感,他用棉球小心翼翼擦拭,如此反复。
实习医生站在旁边‘观摩’,嘴角不住抽搐。
他要也学着祁懿琛的样子,他新交的小女友不把他劈了才怪。
包扎完伤口出去,祁懿琛取来片子,唐医生看了半天不说话,景清漪起先觉得应该只是皮外伤,但眼见他沉着张脸,景清漪一颗心不由跟着他神色的变化而悬起。
唐医生抬了抬眼镜,声音清冷地说:“倒是没有大碍,但需要留院观察一晚,先挂几瓶水消炎。”
景清漪吃惊,挑着眉问:“还要住院?能不能挂完水回家,复查的话明天再来也行。”
“不行,”别看唐医生说话不温不火,但眼睛犀利着呢,他一扫看到景清漪脸上的不情愿,“这是为你好,多漂亮的姑娘要万一因感染而截肢,责任岂不全在我。”
景清漪只觉冷汗涔涔,多大点事说得这么血腥。
“让你住你就住着,不就一个晚上吗?”祁懿琛接过唐医生手里的片子,“走,去办理住院手续。”
景清漪极其不情愿地走出办公室,老远看到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跟祁懿琛握手,他转身指指景清漪不知说了什么,待她走近时,他们也就结束了寒暄的话题。
景丽欣因一份紧急文件落在景宅,于下午三点多急匆匆地从公司开车回景宅,约摸过了大半个小时,她将车停在景宅门口,想着只要拿完文件就可以走,急促地踏着步,正想要迈着奢华的旋转阶梯而上,忽来一道女佣的身影从楼上冲出来,力度之大,几乎撞了景丽欣几个趔趄,幸好还只是两三个阶梯,要是有十来个阶梯,她估计就得从楼上滚下来了。
她定了定脚步,用手撑着墙壁,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而后看向那个女佣,是新招进来的小菲。
景丽欣刚想要狠狠地斥责一番,楼上便忽然传来另一名佣人的一声惊喊。
佣人的喊声太过惊慌,让景丽欣警觉,是不是楼上出了什么事。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愤怒的情绪,就想着要奔上去查看一下,心里这般想着,动作上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从阶梯走到楼上,还有十来个阶梯,这一段路,景丽欣的心底流淌着一种莫名的忐忑不安,越走近,越能听清楼上的声音,好像是琴姐在哭,一声声的喊着:“老爷,老爷。”
景丽欣心下一凛,更是加快了脚步。
直到她走进书房,看见景铭城昏躺在地面上,脸部朝下,一动不动。
景丽欣几乎傻眼的看着这一切,而后抬头扫了遍在座的人,没有时间去追问怎么回事,她立马奔到了景铭城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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