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和道川哥哥以后真的见不了面了吗?”燕倾城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小声地询问南宫权。
“小倾城才和那道川刚刚认识就已经这么担心他了?是不是看上人家小伙子了?”南宫权拿着燕倾城打趣。
“那小伙子长得精神的,我要是个女孩子说不定也会看上他。”
“哎呀,才没有,师傅。”燕倾城掩面害羞道。
“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刚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燕倾城歪着脑袋想着,可是她想不起来那种亲切感从何而来。
如果你知道他是为何而上山,又为何会拜入我的门下,你就知道你那所谓的亲切感是从何而来了。
南宫权只是笑,并没有出声,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平里看起来毫不靠谱的他其实心明如镜,他早就知道道川是为何而来,为何来这天松崖偷窥。
难道不是为了见她吗?只是这傻傻的丫头不懂。
虽然他早已经不在宫中,对于将军门一事,他还是略有耳闻。
顾清凌是当年顾家的长子,他自然也知晓。
更何况这燕倾城上有着格外熟悉的气味,也有着顾清凌上的影子。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分忧,毕竟他早已经离开了皇城,世间的万事再如何纷扰都与他无关。
他要做的事就是为了慕云飞,保护天山派的安宁。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听从慕云弃的指令,南宫权和其余两大长老都一样,想知道十五年前究竟生了什么。
为什么慕云飞会死在余子清的剑下。
这也正是为何他们没有插手余子清下山的原因。
慕云弃之所以和南宫权有着深深的隔阂,就是因为当年余子清下山的时候,宫中唯有他一个长老。
如果说司空逸是在闭关冲击半步太和仙,二长老尹明月不在山上,那么唯一在山上的他,恐怕就真的是袖手旁观了。
而他没有阻拦的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师傅,既然我已经到金丹了,那我就先回去和师兄们一起练剑了。”燕倾城往前探了探脑袋,因为她现南宫权陷入了沉思,又或者说他正在卖呆。
“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可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啊!”南宫权笑着摆了摆手。
“你去吧,让为师在睡一会儿,我这老腰板哦!当真是老了啊!”他旋即伸了个懒腰,锤了锤自己的腰杆,好像那里真的要断了一样。
燕倾城蹦蹦跳跳地下山去了,看起来很是开心。她都想好了,要等瑾瑜哥哥回来的时候到他面前好好地显摆一翻!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瑾瑜哥哥现在还在坠龙城,生死未卜。
南宫权目送
着燕倾城下了天松崖,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感叹自己的过去,还是在感叹道家门主的死去。
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他认识的人也在慢慢地老去。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
南宫权没有再回悬崖峭壁上的松树,而是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昆仑境离天空很近,这里的蓝天也一碧如洗。
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清净了。
“这样真好,看来我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突然他咧嘴笑道。
“师傅,师傅!”急促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南宫权呆滞地躺在草地上,丝毫没有想回应他的意思。
妈的,又是哪个混小子来打扰老夫的清梦。南宫权在心底怒骂着,这也正是他不想回应的原因。
好不容易才把燕倾城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给送走,又要再来一个,他可受不了。
“师傅,师傅!”可是南宫权的装死显然没有用,声音依旧固执地在他耳边回响。
大有一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劲头。
“妈的,究竟是谁,没看见老夫在休息?”南宫权忍不住了,从草地上一股坐起来,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王子韩,不愣住了。
王子韩也愣住了,他不知道南宫权为何会突然出现,而且脸上,胡子上和头上还挂着些许的草屑,看起来颇为狼狈。
“王子韩?”南宫权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想起了王子韩是下山办事去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都调查好了?”
“回师傅,出大事了。”王子韩的神色颇为焦急。
“出大事了,能有什么大事?”南宫权还没将王子韩的话放在心中,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先压到他南宫权上啊!
于是王子韩将他们去天都城,勘察现场,参加拍卖会,再在拍卖会上遇到妖怪,然后又和燕瑾瑜他们走失,徐坤死于蓝骨碟的四蝶舞中,燕瑾瑜他们追着凌云风去了坠龙城等等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南宫权。
南宫权仿佛在听一个惊天的秘密,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这件事当真和罗刹堂有关?”
“师傅,弟子所言全是真的,徐坤师弟正是死于罗刹堂的蓝骨碟之手,而凌云风师弟也是被罗刹堂的白若离所冒充才杀了李飞。”王子韩叩拜道。
“如此看来,这罗刹堂当真是胆大包天,连我天山派都敢觊觎了!”南宫权眯着一双苍老的眼睛。
“师傅,瑾瑜师弟他们现在很危险,您快想想办法吧!”王子韩的声音依旧焦急。
南宫权想了想,他伸手朝着天空一指,一道冰蓝色的光从天松崖出,朝着月清宫,云清宫和紫清宫飞去。
这是南宫权传给他们的消息。
“这件事兹事体大,不能再瞒着了,我必须得赶快召开长老会议。”
“你随我一起来。”南宫权向王子韩招了招手。
王子韩虽然着急,但他也知道孰是孰非。南宫权不可能随意调动天乾门的弟子,因此他需要和他最不想见的人商议一番。
王子韩上前一步,南宫权抓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他们二人的影便消失在了天松崖之上。
就在王子韩眨眼的瞬间,他们两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里。紫清宫,这,就是玄仙巅峰巅峰的实力。
说它和大夏王朝的皇宫一样豪华都不足为过,王子韩很少会来这里。但是他至少有进出这里的资格,其他外门弟子连入室的资格都没有。
面朝正北方是一方高高的木椅,椅背上雕刻着蟠龙,那是慕云弃的座位,有三长椅子和它呈半圆形散开。
此刻的慕云弃早已经坐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似乎心不甘不愿听从南宫权的召唤。
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南宫权是不可能这么着急地唤他们赶来开会的。因此为天山派的代理掌门,他不得不先士卒。
天乾门的弟子没有资格出席这场会议,所以此刻偌大的大厅里只有南宫权和慕云弃两人大眼瞪小眼,王子韩甚是尴尬,把头埋地低低的。
数息过后,司空逸长老乘风而来,徐步向前,走到自己的位子前,望了望南宫权和他手下的弟子。
“三长老有什么急事,大中午的便唤我们过来开会?”司空逸似乎正在吃饭,饭都没吃完就赶来了,嘴角居然沾着一粒米。
“咋的,没事就不能喊你们过来聊聊天了?”南宫权白了一眼他,没好气地伸手提醒司空逸嘴角有米粒。
“放心,肯定比你吃饭要重要。”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他知道现在不是适合开玩笑的场合。
慕云弃没有搭他俩的话,而是依靠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和司空逸他们间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
慕云弃的心中甚至一直有一个疑惑,但他从来没敢问出口。
那就是如果余子清回山,他们三人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慕云弃的这一边,还是会选择余子清?
这也正是他急于求得天清诀的原因,他需要靠实力来震慑住三大长老,真正统一天山派!
“二长老呢?她怎么还没来?”司空逸把嘴角的米粒tian)干净,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四周。
除了他们四个人,连尹明月的影子都没有。
“可能有事耽搁了,再等等吧!”慕云弃闭着眼睛,悠哉悠哉地拍着手,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月清宫内,尹明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锁在月清宫最上面的小阁
楼里,捣鼓着自己酿的酒。
她喜欢酿酒,也喜欢喝酒。
这一点月清宫的弟子都知道,他们也经常看得到他们美若天仙的师傅,在月清宫里步履蹒跚,醉得一塌糊涂,连自己的弟子都不认识了。
这恐怕也是慕云弃生气的原因,他常常责怪慕云飞当年究竟找的都是些什么长老。
酗酒的酗酒,不正经的不正经,真的是什么奇葩都有,她们哪里有丝毫的长老风范。
如果不是看在他们都是天山派的顶尖实力,慕云弃恨不得把他们全都逐出天山派。
“夜雨风听月落窗,孤灯连影照年年。”
尹明月坐在满屋的酒坛里,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酒缸,里面全是香气四溢的酒水。如果李宗盛在这里,看见这么一大缸子的酒,怕是要高兴坏了。
尹明月也不用碗,她凑上前去,一只红嫩的嘴唇就着缸边,就是一阵鲸吸。
要是李宗盛看见有人能这么喝酒,恐怕恨不得跪下来喊她一声师傅了。
他们俩可能才真的像一对师徒。
这也正是为何在南宫权的眼中,尹明月根本算不上女人的原因。
修仙者对酒精的稀释度本就高于常人,所以说尹明月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千杯不醉,可若要是一缸呢?
“花落花开谁愿晓,摘下桃花换酒钱。酒来衣沾花仙子,不笑青莲陌路人。”尹明月痛饮了一口酒,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了神。
这最上面一层只开了一盏灯,这盏悬在半空中的昏沉油灯根本照不亮这个房间。但是尹明月压根儿就没有想将房间照亮,只有这样,才藏得住她心底的落寞。
“你教我酿的酒,我已经会了,可是你教我念的诗我却只会重复一遍又一遍。”尹明月缓缓地笑着,她将半个子都附在酒缸之上。
“有万丈豪至,塞语吞吐对绵绵。”正在尹明月一人喃喃出神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接过了尹明月吟诵了一半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