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烟萝给配的药很有用,她喝完之后,基本上已经对船免疫了,看那些海浪的时候,也不觉得头昏目眩了。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楚倾颜便已经起身了。
“主子,您昨天晕船,今日不打算先歇一歇吗?”希宁端着水盆进来,有些心疼地道。
“没事,我身体没那么脆弱。”楚倾颜一笑,伸了伸懒腰,接过布巾便擦拭起自己的脸颊。
希宁出去了一趟又回来,手中多了一个食盒,她打开盖子将里头的菜肴拿了出来,“主子,昨日|殿下便吩咐厨子给您做的菜都必须是没有腥味的,您看,今天早上的菜都很清淡可口。”
听到希宁的笑言,楚倾颜走了过来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色,心里涌起淡淡的暖流,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你待会让人备一份相似的菜色,等殿下起身便送过去。”
希宁弯唇一笑,“好的,主子。”
用完早饭后,楚倾颜推开门,外头还是暗沉一片,唯有天边几颗星星微弱地闪烁着。
风很大,都快将人吹回房间去了。
楚倾颜拢了拢披风,戴上帽子,然后快步出了门。
她一路没有停留,直走向甲板。
守卫在船舶各处的骁烈骑看到这一行进的蚕蛹,早已经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地看着她路过。
到了甲板,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桅杆上挂着出海特制的灯笼,不会因为风大而熄灭,但是却也因为受了风的影响,投到船舶上的影子都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楚倾颜拿开帽子,对着那道身影开口,“我来了。”
背对着她的人转过身,正是土灵。
“小王妃,你先将这段时日练习的剑法演练一遍给属下看看。”土灵道。
“好。”楚倾颜褪下披风,随手一扔,那白色狐裘就已经挂在了一根横杆上。
此时的她身着一身紧身束身劲衣,方便肢体活动,她接过土灵扔过来的长剑,右手执剑,左手食指与中指拂过剑身,银色如白练,迎着微亮的光,突然出剑。
剑破虚空,动作行云流水,时而跃起凌空一刺,时而翻身跳跃如游龙穿梭,时而如白蛇吐信,身轻如燕,出剑时如闪电,一套剑法练下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她的衣襟被汗水浸湿,她恍若未觉,直到最后一招收剑,她才缓缓吐气。
“如何?”楚倾颜转头问道。
土灵点头,眼底浮上一抹激赏,“小王妃这十二招烈火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属下觉得可以换下一套了。”
楚倾颜这才松了口气,土灵是出了名的严苛,能够得到他一句肯定,也不枉她这段时日早起练习。
“好。”楚倾颜点头道,“你先示范一遍,我会跟上的。”
“嗯,这一套剑法属下只示范一次,能记住多少就靠您自己了。”
土灵也没有废话,拔出他的剑,迎风出招。
楚倾颜握剑,垂直站立,双目紧盯着他的动作,这套剑法比烈火剑还要复杂,也更为灵活,但是杀伤力也更强。
土灵身为暗卫的首领,平日繁忙,能够挤出一点时间来教她已经是非常的困难了,所以她目不斜视,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不过不得不说严师出高徒,土灵武功高强,除了火灵几人能够与他抗衡外,鲜少有对手,她跟他练了一段时间,明显感觉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招式从初始的生涩,到现在灵活,每一点都是进步。
土灵收剑,气息平稳,不像她舞一套剑招后便有些气喘,她想这就是功力深厚的差别吧。
“小王妃先独自练习,属下还有事先告退。”土灵朝她点了点头,便退下。
楚倾颜知道他还有要紧事要处理,没说什么就放行了。
她闭上眼,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土灵刚演示的招式,然后提剑开始练习起来。
土灵说过,以着她现在的年纪,身子骨是最柔软的时候,可塑性非常强,如果肯勤学苦练,想要出类拔萃也不是不可能。
她也庆幸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前太过于懒散,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出来,如今想要努力了,才知道自己也不是一无可取。
当日,她在公主府仗剑御敌,发现自己之前在王府里学到的简单剑法还是有用的,只是疏于练习,而且功力尚浅,若不是火灵他们开路,自己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突破重围。
之前她对自己说过,等这次脱离了危机,她就好好练武,可是她发现很多事情不能总是在心里说说,否则你等一下再等一下,所有计划都会被搁浅了。
所以她一出君兰国,便私底下找上了土灵,希望他能恢复之前在王府对她的教习。
以前练武是被大冰块胁迫的,她不喜被人强迫,心里有了点抵触,故而她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怎么上心。
但是这次是她主动提起的,她已经不想再躲在别人的羽翼下。
她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她便不会轻易放弃。
晨起苦练,寒风刺骨,她通通不在意。
她想要的是有一日,她不再需要受人保护。
而且这一次下定决心努力,她还有一个目的。
剑花挽起,她凌空旋身,从生疏到熟练,一遍一遍重复练习。
在一旁的甲板上,两人靠在栏杆上。
“土灵,你不是最讨厌教人的吗?上次是主子命令违抗不了,这次怎么主子没下令你就答应了?”火灵明显很好奇。
土灵的目光从甲板上苦练的身影扫过,微微一笑,“你想要一个弱不禁风的主母,还是想要一个能够与主子并肩作战的主母?”
“当然是后者。”火灵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过回答后,火灵忍不住笑了,“你还是老样子,一切以主子为重。”
这句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土灵想起当日|他刚巡视完落脚的地方,便听到小王妃叫他。
“土灵,我想重新习武,能拜托你吗?”她笑着诚恳得问他。
“为什么?”他对待任何一件事都很认真,所以对他人也一样,他可不会忘记以前她心不甘情不愿练习轻功的样子。
“总不能一辈子被殿下保护着吧?”
“所以,我想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