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看***书***网“你确定那男人就是大遥太子.”可以纵览整个集市的安居酒楼二层.细长妖媚的眼眸收回视线转向身后男人.声音慵懒高傲.“看风度气概也就是个普通人.沒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男人与宫里流传出的画像一模一样.确实是大遥新任太子无疑.”
带着半面精铁面具的男人毕恭毕敬.却在窗边斜倚的主人不注意时悄悄抬头偷看.咕噜咽了口口水.
也不能怪他走神.实在是那女主人太美太xiaohun.仿若天工雕琢的粉面玉颜上五官精致.雪白肌肤吹弹可破.半遮半露的酥胸高耸.玉臂纤长.就连缩在轻纱薄裙下的双腿也有着诱人曲线.实实在在的人间尤物.
“三千.那女人是谁.白家來的太子妃么.”倚在窗边的女子撑着颧骨.伸出葱白玉指一点.被唤作三千的男人忙收回目光向对面集市看去.少顷.摇了摇头.
“不会是她.据说白家幺女其貌不扬.脸上一道伤疤甚是可怖.看楼下那姑娘年纪不大且面容姣好.应该不是太子妃才对.”
女子若有所思点点头.抹着艳红胭脂的双唇抿出一丝笑意:“倒是有趣了.太子不陪在太子妃身边却带着个美丫头在街市乱逛.难不成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还以为名动九州的皇子将军会是个例外.结果证明……呵.男人啊.沒一个好东西.”关上窗不再看外面形形**.妖冶魅惑的女子起身走到桌前.婀娜身段摇曳生姿:“该准备的东西早些准备吧.來到遥国这么多时日.也该进宫拜访一下了.”
前一年战火不休的遥国这一年注定仍然得不到平静.皇子侧室发疯刺杀高官.不受待见的敬妃暴病而卒追封副后.太子之位易主.太子妃位空悬.偶大将军千金入住皇宫..是永久入住.而非暂居.
遥皇御诏一下便引得前朝后宫一片争议.尽管偶阵雨被安排在亲族媛嫔宫中而不是易宸璟居所.易宸璟还是铁青脸色数日之久.吓得周围人群沒一个敢提及“偶阵雨”三个字.不过这道圣旨也算是给众人指了条明路.往后要巴结得巴结偶家千金.再讨好那位出身卑微的皇子妃是半点儿用都沒有了.皇上不认可.那么就算易宸璟再痴情也无法立白绮歌为太子妃.
白绮歌的耳根忽然清静下來.下人也好嫔妃也好.之前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人都不见了.敛尘轩一下子从热闹变为冷清.除了白绮歌和玉澈外几乎再见不到别人..易宸璟作为太子已经搬去东宫居住.傅楚等人是贵宾或门客.同样可以进去.而白绮歌沒有太子妃册封诏书.只能当个无名无份的人留在敛尘轩.地位比之素鄢尚且不如.
这种状况白绮歌自然不满.但她无法开口.易宸璟夹在她和遥皇之间进退两难.再逼他.他就真的要疯了.
“那白姑娘就打算以祈安公主的身份继续留在皇宫吗.名不正言不顺的.少不得要被人议论.”动不动就借口送货物溜进宫的宁惜醉成了敛尘轩常客.看着白绮歌沒事就望着空旷的院子发呆.宁惜醉的笑容也比以前少了许多.
“我也劝小姐干脆回昭国好了.反正殿下铁了心非小姐不娶.等皇上龙驭宾天那一日再接小姐堂堂正正回宫不就结了.”玉澈撇撇嘴一脸埋怨.忙碌的双手却不忘往火盆里加碳.“不过话又说回來.皇上做事也太不近人情.小姐退让到这地步他还想怎样.不封太子妃也就罢了.竟然还下旨收回小姐的皇子妃册封诏.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现在宫里的人都知道小姐沒身份沒地位.要不是仗着殿下还心心念念牵挂小姐.只怕早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侍女太监欺负死了.”
白绮歌听着玉澈向宁惜醉大倒苦水却无动于衷.安安静静坐在火盆边暖手.一语不发.
遥皇不肯擢她为太子妃.又以皇子妃与太子名分上不符为由撤了她的皇子妃之位.现在她有的只是祈安公主的名号.身份则是……联姻而來.已有夫妻之实.却连侧室都算不上的野女人.
无论是在昭国还是遥国甚至整个中州.这种情况都是史无前例的.除了苦笑着感慨一声自己当了回开天辟地的人物外.白绮歌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她当然知道耻辱.感受得到旁人异样嘲讽目光.然而她无路可退.退却了.易宸璟要怎么办.这不只是她争位之战.更是遥皇与易宸璟父子之间谁更具有威势的直接体现.遥皇打压得越是狠厉.易宸璟就越不能轻易服软.
见白绮歌神色些许不自在.宁惜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换了话題:“怎么都不见小气夫君呢.搬进东宫就流连新人不顾旧人了吗.”
“他这两天在前朝忙着.东宫都沒时间回.哪里有时间再來我这儿.”白绮歌当然明白宁惜醉是在开玩笑.因此并不生气.“遥国攻破霍洛河汗国一统中州.异域番邦为之震惊.这几日有漠南五国使者一同前來道贺.满朝文武都为这件事在忙碌.也亏得有这些要事耽搁皇上才沒时间管后宫之事.不然这会儿我可能真的被遣回昭国了.”
“漠南吗……”宁惜醉微微沉吟.而后看向白绮歌笑道.“倘若遥国容不下白姑娘.不如与在下一道回故乡如何.”
“喂喂喂.宁公子这是在调戏我家小姐.小心我告诉殿下让宁公子做不成买卖.”不待白绮歌回应.玉澈叉着腰一顿数落.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笑.扶着白绮歌肩膀嘻嘻哈哈笑弯了腰.“不过小姐若是和宁公子在一起也不错.宁公子可比殿下耐看多了.人也更和气.”
白绮歌一个爆栗敲在玉澈头上:“生张嘴是让你胡说的么.小心咬了舌头.”
熟识的人都知道白绮歌与宁惜醉的关系.白绮歌不拘小节.宁惜醉又是个正经表皮下藏着许多不正经的人.说些什么玩笑也沒人太过在意.只是看着白绮歌和玉澈嬉闹.一抹惋惜之色从宁惜醉碧色眼眸中悄悄流过.
屋里三人围着暖炉正聊着.外面战廷脚步匆匆闯了进來:“太子妃.晚上皇上要在锦绣宫宴请五国來使.殿下让您收拾一下准备同去.”
战廷是个榆木脑袋.人比石头还固执.尽管白绮歌被撤了皇子妃之位.身为易宸璟心腹且誓死效忠的敦厚护卫还是坚持唤白绮歌作太子妃.似是在他心里.这位置只白绮歌坐得.
“名不正言不顺.我去了算哪般.”白绮歌眉头微蹙.“皇上知道这件事么.同意了.”
战廷忙不迭点头:“同意了.同意了.殿下还嘱咐说让太子妃先稍吃些东西.别空着肚子去.”
赴宴哪有提醒别人先填饱肚子的.白绮歌愣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來易宸璟用意.深吸口气托起下巴:“战廷.皇上准备了多少好酒.”
“酒.”战廷一脸迷惑.“不知道啊.殿下沒说要喝酒……”
“皇上巴不得我从大遥土地上消失.也只有需要人喝酒时才会想起我.”
看了眼白绮歌无奈表情.宁惜醉习惯性揉了揉鼻尖:“其实多喝些酒沒坏处.白姑娘身患寒症而酒暖身最佳.只要有酒量不会醉倒.多喝些反倒对身子有益.再说那些酒里我特地加了肉桂、干姜和红枣.既能驱寒又能调养补气.白姑娘更应该多喝些才对……”
“所以说……那些酒是从宁公子手中购得的.”
“嗯.”宁惜醉一脸纯良.笑容清灿.“三两一坛收的.加进药材也就五两.转手给皇宫四十两一坛卖出.有钱赚.何乐不为.”
白绮歌彻底无语.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遥国帝都的酒风以淡雅幽香为优等.一品佳酿均是口感清洌、度数极低的清酒.漠南番邦则相反.要喝就喝粗酿但度数很高的烈酒.且宴席之上越烈就越说明主人好客心诚.因着习惯使然.遥国皇宫里备有不少陈年佳酿却都是口味浅淡的.如今番邦使者前來.少不得要从宁惜醉这种游商手中购买外來烈酒.价钱上也只能任由宰割.谁让他囤积居奇、独此一家呢.
易宸璟要她一同赴宴而遥皇未加阻拦也是同样原因..别看易宸璟在众皇子中酒量算是好的.与白绮歌或宁惜醉相比.完全就是一杯倒的可悲水平.如果白绮歌不出马堵住这个缺陷.遥国在酒桌之上不知要丢多少颜面.都不够人笑话的.
“去就去.用宁公子的话说.有酒喝.何乐不为.”流风回雪似的轻笑一瞬迷了战廷眼目.那抹衣着浅绯色长裙的身影仿佛是朵狷狂腊梅.迎着风霜不弯花骨.
时辰天色已经不早.白绮歌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再不能陪宁惜醉闲聊.宁惜醉无趣起身在屋子里晃了一圈.看战廷离开敛尘轩回东宫复命时忽地停住脚步.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白姑娘可知道女萝鸟.”
“什么鸟.”白绮歌沒听清.茫然反问.
“漠南才有的一种鸟.”宁惜醉望向窗外.好像透过阴霾云层看见了遥远的异域风景一般.表情似笑非笑.“叫声很好听.婉转清脆.毛色也是所有鸟雀中最艳丽夺目的.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那种看着便令人心醉的美丽鸟兽竟要靠食肉为生.而它们最爱的.是人肉.”
碧绿如玉的眼眸微微眯起.澄澈透明中涌动着一丝期待.以及莫名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