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像墨一样化不开.看不见人影的敛尘轩内.一切都平静如常.唯独平日里亮着长明灯的正殿卧房今日漆黑一片.悄无声息.
有人喜欢点着灯睡.有人则极其厌恶睡觉时有光亮打扰.偶大将军的宝贝千金就属于后者.比起光明.偶阵雨更喜欢于黑暗中缩在被子里.若是听到什么风声雨声便会吓得放声大哭.每到这时屋外奶娘便会唤來温柔慈祥的爹爹.坐在床边哄她、安慰她.看着她直至入睡.
这世上她最爱的两个人.爹爹.和那个给她做了一只竹蝴蝶的小哥哥.
..爹.小哥哥怎么不來府上了.
..傻丫头.以后不要叫小哥哥.他是皇子.你要叫他殿下.
..他是皇子.也是小哥哥.那我以后叫他皇子哥哥好吧.爹爹.皇子哥哥有妻子吗.我以后可不可以做皇子哥哥的妻子.可不可以让皇子哥哥只陪我玩.
..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半睡半醒间又回想起儿时和爹爹的对话.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露出孩子般纯净的笑容.偶阵雨翻了个身.手里还紧攥着那只被易宸璟修好的竹蝴蝶.像是怕它飞了一样.从早到晚都贴身存放.
她还小.不懂得什么是夫妻之情.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做竹蝴蝶的小哥哥.他会抱起摔倒哭泣的她.会笨拙地哄她笑.还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却一句话不说.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一夜之间长大.等她再长高一些.再聪明一些.是不是小哥哥就愿意娶她当妻子了.
梦里似乎看见了凤冠霞帔的.沉睡的少女连眉毛都是笑着的.丝毫沒有听到房外窸窣细响.更想不到.一场灾难正在向她步步逼來.
七道人影在阴云密布的夜晚飞速行走.到达敛尘轩正殿前稍作停顿.当众最为高瘦的男人低低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六个矮而敦实的男人齐齐点头.仰头将一粒药丸吞到腹中.
“只要人不死.随你们怎么折腾.记着.先放迷香.那女人颇有些功夫.”
姬三千对六个手下并不是太放心.反复叮嘱数遍才挥手下令行动.只见那六个其貌不扬的手下窜到门前从外面挑起门闩.轻而易举地进入房内.周围近乎死寂的安静让姬三千十分满意.阮烟罗交给他的任务他总要做到最完美.尤其是这次.大概老天爷也知道这次行动对他而言至关重要.默默给了他天时地利人和.
深深吸口气慢慢吐出.姬三千抹去额上细密汗珠.小腹内像是有火在燃烧一般难受.
是刚才算也不算的tiaoqing引起的么.强迫自己安定下心神.姬三千甩甩头极力保持冷静.紧跟在手下后面进了房间.屋里面很黑.内间卧房的门已经大开.六个手下都满怀期待地等姬三千下最后命令.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满面潮红直咽口水.姬三千知道那是媚药的作用.阮烟罗特地让他从手下的人中挑选六个最丑陋也最精壮的男人出來.为的就是这一晚.
毁了白绮歌的身子.也毁掉她成为太子妃与易宸璟珠联璧合的可能.
当然.其中也不乏阮烟罗的私人恩怨.那日在芸香酒楼白绮歌让她出丑的事从未被忘却.所以最精壮的手下加霸烈媚药.这便是阮烟罗的小小报复.
“让她欲死欲仙.彻彻底底身败名裂吧.”
阮烟罗的交待犹在耳畔.姬三千不再犹豫.果断挥手.早已迫不及待的手下齐齐冲进屋内.朝着床榻上裹在被子的人扑去.大概是迷香生了效.又或者是被吓呆了.总之床上的人连挣扎都沒有.只微弱发出几声痛苦呻吟.
听着近乎喘息的呻吟声.小腹那团火熊熊燃烧.烧得姬三千呼吸沉重.汗珠顺着有棱有角的面庞滴滴滚落.下身某处也无法抑制地扬起.这表现竟与服下媚药那几个人一模一样.姬三千倒吸口凉气.忽地想到刚才与阮烟罗缠绵之时她唇上异样的胭脂香味.不由哑然苦笑.
她那样聪明的女人怎会让他白捡便宜.许是因为在他身下承欢过的女子都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所以这次阮烟罗才会想方设法让他也染指白绮歌吧……可惜她并不知道.无论他抱着谁、狠狠要着谁.又或是得不到满足冷血地折磨着谁.他心里想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
沉睡中的偶阵雨被疼痛惊醒.然而她喊不出叫不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四肢也软绵无力难以反抗.她是将军府里时时被人捧着的千金小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恐怖事情.一双水眸惊恐张望.看到的只有男人模糊不清丑陋面孔.听到的只有急促喘息里夹杂的**邪笑.那一刻还是个孩子的她陡然明白及将要发生什么.
只是.无路可逃.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最先伸向无法反抗的少女.刺啦刺啦几声刺耳裂帛声后.偶阵雨身上纹丝不挂.细腻娇嫩的皮肤引得男人们低吼怪叫.沒人在意她还是个孩子.也沒人去怜惜她眼里滚滚涌出的泪水.有的只是粗暴抚摸以及令人作呕的亲吻.
“嘿.让开让开……”有眼尖的人看见姬三千走來.赤红面色刻印着欲念与无奈.那人急忙推了推其他人闪开一个空缺.强忍冲动把偶阵雨拉到床边推进姬三千怀里.讨好表情比面容更加丑陋不堪.
姬三千沒有拒绝.不能碰触阮烟罗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用其他女人來发泄.然而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看清怀中人容貌时还是大吃一惊:“你是谁.白绮歌呢..”
白绮歌……为什么那人要问白绮歌……他不认识她是谁吗.为什么.为什么要來欺负她.偶阵雨浑浑噩噩地想着.说不出话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怪响.软泥般的身子瘫在姬三千身上.直接捅破了他最后底线.
动作粗野地把并不认识的少女丢在床上.燥热难忍的姬三千沉沉压下.眼里看见的不是偶阵雨稚嫩面容.而是那张妖娆妩媚.无论何时都蛊惑着他心弦的艳丽容颜.
继续吧.方才未如愿的缠绵.管她是谁.
巨大手掌紧紧捂住捂住少女的嘴.四溅泪花砸落摔成碎片.血泪和绝望中.坚硬火热的柱子生生刺入身体.剧痛袭來.偶阵雨只觉得自己就快被撕为两半.生不如死.
这便是人间地狱.
可怕的一夜如此漫长.偶阵雨数不清多少次疼昏过去又多少次被剧痛疼醒.每次睁开眼都见有男人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狰狞浪笑.有时则是一个沉默冰冷的男人.瘦且高.却比那几个敦实健壮的男人更加恐怖狠厉.而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下身撕裂疼痛.以及整夜一直沒有停止的重重撞击.直至破晓.
泪水.汗渍.涎液.白浊精血.干干净净的床铺被混杂的液体污染.少女无瑕玉体也被大大小小无数伤痕淤血覆盖.温柔朝阳下.无论何时都骄傲任性但不失善良本心的少女死一般躺在地上.乌发凌乱.泪痕未干.那双明亮漆黑的眸子失去曾有光泽.乌秃秃地.令人心碎.
偶遂良到敛尘轩接女儿回家时.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凄惨景象.
那日太阳照常升起.遮天蔽日的乌云在清晨就已散去.但遥国帝都平静不再.前朝后宫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偶大将军的女儿在宫里被人**了.
太子昨晚在胭胡公主房里过的夜.早起被漠南五国其他使者撞见时正狼狈地抱着外衣.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往外跑.胸口脊背还有指甲留下的道道抓痕.
只这两条传言就让死水炸开锅.待到晌午时分白绮歌回到宫里.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看着敛尘轩正殿卧房床榻上几朵晦暗血迹.终是站立不住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偶小姐呢……还有玉澈……”呆呆问向打扫房间的公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回祈安公主的话.偶小姐已经被偶大将军送去了太医府.玉澈姐姐她……”曾侍奉过白绮歌的小宫女呜咽两声.抹了抹红肿眼圈.“玉澈姐姐她被抓走了.听说大概是要受刑.昨晚只有她在敛尘轩.沒想到竟发生了这种事……”
只因她心情不好私自出宫一晚.许多祸事就这样酿成.白绮歌沒有力气怪罪自己.稍稍冷静下來便急匆匆赶往东宫..她迫切想要见易宸璟.想要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和阮烟罗发生了什么吗.
可惜还沒等见到易宸璟.陶公公已经带人出现在白绮歌眼前.
“祈安公主请随奴才走一趟.皇上在御书房等着见您.”恭谨语气之下是掩藏不住的担忧.趁着同來的侍卫在前面开路瞬息.陶公公凑近白绮歌.匆匆低语.“太子殿下被皇上软禁了.他托奴才给您转句话..只要祈安公主您相信.殿下他就是清白的.”
白绮歌默默点头.急躁惊慌渐渐从心头退却.重新拾起属于她的坚强冷静.
若是连她都不相信易宸璟.这世上还有谁能还他清白.尽管半句相关的解释都沒有得到.她依旧坚信易宸璟是被陷害的.一夜风情也好.缠绵榻上也罢.那些绝非他所愿.
他爱的人.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