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像块冰,心硬如磐石,不管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恨他薄情,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了让他的眼中有她努力了那么久,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恨他将她的希望与哀求踩在脚底,恨他给的永远都是绝望,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可他真的是那么无情无义,冷血无情之人吗?
他不是。
同样是谋逆的大罪,他能为了景家担保,四处奔走,费劲一切人力物力的寻找证据,更甚至敢私下藏匿景澈,将他遣送出帝京;
景家的小女儿送入青楼沦为官妓的时候,也是他暗中关照,让她不至于收到欺辱,可青楼终究是不干净的地方,再是小心谨慎也会有意外,所以他才会入皇宫,去帝上面前为景鸿求情。
景家的人全都死光了,景鸿自然是不能存在的,于是便化名为惊鸿,对外宣称是王爷的宠妾,入住王府。
平心而论,若是那个沦入青楼的人是自己,凤陵祉会不会这么上心呢?
未必吧。
就像是他能为景家费尽心机,却冷眼看唐家灭亡;为景澈出生入死,却抓了从容哥哥入狱;这两者的份量,孰轻孰重已见分晓。
事到如今,心满已经不会再为此感到痛苦了,因为凤陵祉不过是不爱而已。
一个爱字,可以包容和忍让无数;而不爱,可以让那些包容和忍让变成负担,让人厌弃。
那么多年的感情,终归是到了放弃的时候。
心满缓缓吐出口气,就像是要把这么久以来一直收到的委屈和难过悉数吐出,整颗心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从容哥哥让我留在王府,我不留。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不听他的话了。”她背对着他,身形虽是纤瘦,却挺得笔直,终于有了几分丞相府的嫡小姐姿态,“因为他说你与唐家叛国一事无关,呵呵,我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理由让他相信,或许是过往的那些情谊?”
“从容哥哥真是傻,怎么还会相信你这种人。”说到这里,心满顿了下,似乎是在平复情绪,好半响后,才道:“你明知道有人要杀从容哥哥,可还是执意将他抓起来,关进了最危险的地方,美其名曰是抓捕凶手,可实际上,你就是要他的命。”
“对付完从容哥哥,就是收拾我了吧?”
“凤陵祉,我不会让你轻易杀了我的。”
“我会让你后悔你做的一切。”
“你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哥哥,让我一无所用,这一笔笔的血仗,我会全部讨回来!”
……
心满几乎是梗着脖子一脸冰寒的走出房间。
守在门口的绿衣和青桃迎了上来,一见她这脸色不由惊疑,“王妃?”
心知是出了什么事,绿衣忙搀扶着心满,道:“许是照顾王爷累着了,王妃,在耳室稍作休息可好?”
心满也知隔墙有耳,硬梆梆的说了句:“我身体不适,便先歇下了,青桃,你去把白柚叫过来伺候。”
“王妃……”青桃忧心心满身体,实在不想走开,“让绿衣去喊吧,一直都是婢子伺候的您,婢子……”
心满耐下性子道:“白柚好歹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的人,只有你去才叫的动他。”
青桃想了下,绿衣确实刚到王妃身边,大概白柚连她的脸都没记清楚,便到了句:“那婢子快去快回。”
她心里着急,只想着早早去了能早早回来,哪里还记得以前绿衣是跟在凤陵祉身边的,白柚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她。
心满目送着青桃离开,拍了下绿衣的手背,“走吧。”
绿衣面色微凝,心里也有了隐隐的猜测,便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