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索伦斯的赶超,马萨尤斯打算在家族内部深造,于是两个好朋友开始分开,族长说,“我会尽快送他出去找你的。”索伦斯谢过了族长,马萨尤斯则是不服气地一挥手,“我会再次打败你的。”索伦斯说,“我可不怕你哦。”
然后索伦斯获得了族长的允许,去看望伯德伍德先生,同时族长还给了索伦斯一个盒子,用空间戒指装着,说,“你到了自由之域再打开把,那时候你就知道我送给你的是什么了,去吧,去见伯德伍德吧,他可是已经等急了。”
索伦斯也问了族长是否可以恢复伯德伍德先生的自由,但是族长并没有说话,含混其词,索伦斯无奈,只能出发去见伯德伍德。
带领他去的仍然是冰冷的达鲁斯,在距离伯德伍德家400米的时候,他就停下了,让索伦斯自己去见伯德伍德。
索伦斯快步跑着,一路跳着伯德伍德教给他的舞步,躲过一颗颗树木,向着丛林中前进,他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也探讨过莱比尤斯家族里的阵法,当然是外围的阵法,伯德伍德先生住的这个地方,已经被索伦斯的师父给破解了,并将破解的方法告诉了索伦斯,这也让索伦斯初步了解了阵法的奥妙。
一路顺着自己的感知和推测以及对老师教条的参照,他顺利躲开了一个个隐秘却致命的阵法机关,同时在脑海里自然产生了阵法的运行原理和元素的作用机制,索伦斯此时当然不会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东西,他边跑边喊着伯德伍德的名字。
很快,伯德伍德先生那壮硕的身躯出现在雾蒙蒙的阵法中,“哈哈,真让人吃惊,我本来打算去接你的,你知道,我给你说过的阵法,它不会伤害你的是吗,你真棒,是不是?”伯德伍德先生跳过来,把索伦斯托起来在地上跳着舞,当然比索伦斯跳的好看多了,不过索伦斯此时顾不得欣赏。
“你怎么还带着肉干、还有酒?我喜欢酒,不过,还是你喝吧,我天天都能喝到的,一定是族长赏赐给你的是不是?他会赏赐想你这样的外来者的。什么,是你自己制作的?太让人高兴了,我该尝尝,常常索伦斯的手艺。”伯德伍德抓过来一个兽皮袋,打开喝了一口,索伦斯期待地看着他,然后伯德伍德就把索伦斯举起来,“我真高兴,你全部学会了,真棒!”
索伦斯后来又和伯德伍德先生学习了那些舞步,不过只能呆半天,他不得不沮丧地告诉兽人朋友这个遗憾的消息,兽人先是愣了一下,不过看到索伦斯沮丧,他又反过来安慰索伦斯,“没事的,我会等你,你会回来的对吗,还有艾伦尼亚?”索伦斯沉默地点了点头。
再次被达鲁斯托着往前飞,不像上次被夹着,但是索伦斯回过头,看到的依然是和上次一样的情景,兽人伯德伍德先生呆呆地孤独地站在小屋前面,朝着索伦斯挥手,然后逐渐被雾气遮挡,索伦斯的眼泪流了下来,“再见,索伦斯,我会想你的!”索伦斯也小声地说,“再见!”他害怕自己大声喊的话会哭出来。
达鲁斯说话了,“真奇怪,你和这个兽人关系怎么会这么好的,那种低等种族的野蛮人居然也会知道友情的可贵……”索伦斯生气地打断他,“伯德伍德先生不是野蛮人,他是好人,不是什么劣等种族。”
达鲁斯摇摇头,说,“算我没说,你可知道大路上这些少数种族都是很低劣的,我是说地位上面,他们会被人类残杀,我们之所以会把他留下也是为了保护他把,这样说你明白吗,还会怨恨族长吗?”
索伦斯回忆起族长的沉默,也沉默了,片刻他说,“为什么要那样呢?不能友好相处吗?”
达鲁斯冷笑一声,“你太幼稚了,如果你真的到战场上,就会发现,任何被打败的民族都是劣等民族,这就是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有战争的原因,一旦有劣等民族,那就意味着奴隶、女人、金钱、杀戮,这就是这片大陆上的基本色彩,战争,杀戮!”他突然有些激动过度的样子,让索伦斯有些心惊,因为随着达鲁斯情绪波动,索伦斯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达鲁斯身上蔓延开来。
也许这个人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他在老师那里也学会了基本的人际交往原则,所以不会再像初次见到伯德伍德一样傻乎乎地去劝对方高兴一点儿,他开始沉默,达鲁斯当然更是擅长沉默。
直到接近了阿曼陀帝国边境,达鲁斯才停下来,说,“我将会送你到军队开设的魔武学院,可以兼修魔法和武术,从而领先于一般的服役人员,这样你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获得成为公爵私人武装的资格,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加入阿曼陀帝国军方,但是肯定要比一般的服役者具备更多优势的,进入学院之后,你必须自己去办理必要的手续,我只会提供手续费用并且把你送到学院门口,剩下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的了,你决定了吗?”族长在最终和索伦斯说过,如果不想进入帝国军队,达鲁斯会按照索伦斯的要求将他送到其他合适的地方。
索伦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达鲁斯开始释放了一个气息隐藏魔法,并且把索伦斯的打扮也稍微改变了一点儿,他在防备拉比昂努斯公爵的悬赏,“只要进入了学院,你就安全了,任何一个帝国都禁止私人武装进入学院,即使是帝国军队也不允许,但是事情不是绝对的,我提醒你,即使到了学院内部,一定要隐藏自己的实力,这是你活下去的基本原则,知道吗?”也许是族长吩咐的,达鲁斯对索伦斯还是很尽心的。
经过了边关的检查之后,两人出现在自由之域内部,混乱的景象虽然熟悉,但是也让索伦斯再次产生厌恶之情,心里的那个搅动世界的誓言也再次显现出来,他握紧了拳头,入关的时候,公爵的私人武装果然没放弃审查的过程,达鲁斯和索伦斯都使用了假名,才安然入内。
之后达鲁斯开始带着索伦斯在地上走,这让索伦斯终于放心地告诉自己,达鲁斯是会走路的。
前往学院的道路很宽敞,也很繁华,这是索伦斯从进入自由之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进入过的区域,这才是自由之域真正的内核,才是自由之域之所以存在的根本原因,这里具备了能够完整自运行的商业城市所有必须的条件,粮食,布匹,兵器,房屋,货运,货币兑换处,甚至旅店,妓院,戏院,只要有钱,可以在这里变成大爷!
这里存在天堂一样的美景,也存在地狱一样的惨象,贵族,贱民,两个完全不能融合的群体在这里碰撞,形成了这里繁荣和混乱的基石。
一队骑兵霸道地飞驰而过,将达鲁斯撞飞,不过达鲁斯并没有受伤,同时保护了索伦斯免受伤害,“这就是权力的诱人之处,我拥有完全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力量,但是必须绝对臣服于他们,你明白了吗?”达鲁斯一边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一边向着索伦斯灌输着处世的哲学,“你看看那些商户,这里的杀戮随处可见,你看看那里的人头,飞起来的人头,飞洒的鲜血,有哪个人会去看一看吗?没有,因为没人敢和帝国军队相抗衡,哪怕是教会的圣骑士们也不行。”
索伦斯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些混乱的景象让他震撼,让他对这个世界的骑士的认知又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以前骑士们对付的是贱民,完全草菅人命,但现在,当着贵族的面,而且贵族也战战兢兢,这就是权力吗?以前在贫民区的那些小打小闹是多么可笑啊,这里才是真正见血的场景啊。
“成为骑士是你能够获得权力的最快方式,因为你可以利用自己的战斗力或者团队的战斗力依附于诸侯或者军方,不论是诸侯还是军方,代表的都是帝国的力量,这才是你继续向这个帝国高处攀爬的踏脚石,甚至,将整个世界当成踏脚石!”达鲁斯说得隐晦,但是索伦斯还是听出了意思,把整个世界当成踏脚石,那不就是皇帝吗?
他疑惑甚至惊惧,但是达鲁斯并不再说任何话,直接将他送到学院门口,然后离去,在没有一句嘱咐,索伦斯还是向着他的方向鞠了一躬,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个冰冷的人其实是在关心自己,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也可以算作一个朋友了吧。”他暗暗将达鲁斯记在心里。
学院的大门并不在这里,这是这个学院的其中一个门,门边站着强壮的军人,杀气腾腾的,让街道上的贫民散开很远的距离,而自己即将进入这个让人畏惧的地方,成为让人畏惧的人中的一员,索伦斯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看了看和他颇有关联的外面的世界,转过头,向着那个杀气腾腾的战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