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弥漫的尸仙之气,飘洒烟尘渐渐散去。敕建智渊寺脚下的这片宁静之地,已无刚刚那众多的身影。
现在,只有三根高达万丈的巨柱,立于此处。只是,其中的两根,已然弯曲。
仔细一看,原来并不是巨柱,而是一把弯曲的战枪,一只直立的巨棒和一根欲折的钉耙。
翕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飘起在空中,提起了那把弯曲的战枪,身形一闪便已无踪,只留下了阵阵话音:“老猪,没死的话,提上钉耙与我来。猴子,这边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片刻,一个肥肥胖胖,但已经被鲜血沁满全身,看不清样子的身影腾起,一把提起那已经弯成了直角的钉耙,腾身追了上去,亦留下来了片片声音,与一口无法抑制的鲜血:“俺老猪,呕……怎么能死呢,要死,也是死在你白脸龙之后啊……”
“提个甚子死,待老孙解决了这个死物之后。该死的,一个都剩不了。”最后的一个身影飘起,其嘴角含血,好似嗤笑了一声,一闪之间已然提起了那根直立着的巨棒,飞身向着天空中那巨大曼妙的身影,砸去。
万里路程一闪即过,身着血袍的敖冰腾身在九天云头之上,看着下面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尸魔,心中不禁有些震颤,怎么如此之多!!
白脸龙,迟疑什么,赶快破阵啊!”一道身影从敖冰身边飞过,向着下面那无穷的尸魔冲去!正是浑身浴血,脸如修罗的老猪。曾经的天蓬元帅毕竟不凡,久经战阵之人几可无视下面那密麻敌人!
敖冰闻言当即回过神来,没有丝毫迟疑,当即举起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凝聚起周围乙木精气、寒冰煞气,仙雷之形,慢慢凝聚。
可就在老猪快要冲入那尸群,敖冰手中仙雷刚要放出之时。底下那密密麻麻恭谨跪在地上摆阵之无数尸魔,突然一瞬间全部消失无影!
与此同时,正与猴子极棒手交加,酣战正烈的天女分身,竟也是一晃就已消散!猴子看着自己金箍棒从这分身残影之中砸透了过去,当即一愣,寒冰与呆子竟然如此之快就已破阵了吗?
“好,好厉害的土遁,这旱魃果然是钟大地所爱,天生土遁真是名不虚传。”老猪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鲜血,猛喘了口气,说道。
“不对,我等还未与其交手,怎么就消失了,连大阵都不再摆了?”敖冰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之意,反而更加凝重,他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庞大的曼妙身影渐渐在消散,当即垂下了头,苦思冥想了起来。
突然,浑身是血,满面皆红的的敖冰猛地抬头,眼中怒意狂燃,口中大喊起来:“糟了,不可不中的调虎离山!老猪,快与我回去!”话音刚落立刻就是一个传音:“猴子,快回智渊寺,师傅厢房!”
传音完毕,敖冰一个变化原身,长约近里的白龙之身上下红色片片,其龙身一腾,已然狂猛的飞向了万里之外的智渊寺。
状如鬼蜮魔猪的老猪闻言当即亦是毫无迟疑,落到地上一个土遁便也消失无影。
没有几瞬时候,三人已然站在智渊寺唐三藏厢房之内,入目的,正是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四师弟沙悟净,与桌上出现的一封书信。
当然,师傅唐三藏已如敖冰所预料的那般,渺无踪影了。
敖烈长叹了一口气,用仙术擦净了手上那浓浓的鲜血,从怀中掏出了四粒龙灵丹出来,自己吃了一粒,其他三粒交给了猴子。当下快步走过去,拆开了那封书信。
只见其中所言:
“龙皇敖冰,你师已在我手,估略你也不想让这场西行功德化为泡影。所以,明日你独自前往车迟国西面三万里的落冥山来,我等谈一谈。”
落款者,乃……轩辕绝。
敖冰看完书信后,把信交与了猴子,自己当下坐在木椅之上,埋头苦思起来。
那边猴子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番,皱了下眉头,将手中信交与了老猪。
老猪刚刚喂完四师弟沙僧龙灵丹,这时接过了猴子所递书信,低头看了看。
不一会,脸上虚浮嗤笑神色一现,当下出口说道:“猴哥龙哥,散伙吧,没有功德也不是活不了了。就算取了经,得了滔天功德又怎样?在西方教下当值吗?老猪我在天庭已经当腻了那钩心斗角的天蓬元帅,现在不想再去西方教下钩心斗角了。而我来求这取经功德也不过是为了日后不沾因果,不想被人所算计而已。坦白说,老猪当天蓬元帅没白当,若论钩心斗角老猪没怕过谁,可是,老猪累了,老猪不想再那么活下去了。所以,老猪乃是自己贬自己下界的!”
本在低头思虑的敖冰闻此惊天秘闻,当即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老猪,等待下文。
老猪看到敖冰与猴子都定定的看着自己,当下朦然一笑,缓缓继续说了下去:“当初,老猪还是天蓬元帅,在紫薇帝君座下当差。紫薇帝君人很好,有王者之风。老猪初时在其座下也很愉快,可是时间久了,老猪就现,这身居高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坦然说,紫薇帝君与玉皇大帝虽然表面上亲如兄弟,可暗中,拼斗的不知有多少,你们应该理解吧。”
敖冰闻言当即朝老猪点了点头。有的事情,你不到那个位子上是不懂的,可你到了那个位子懂了之后,你也就身不由己了。别说两人只是表面上的亲如兄弟,就算二人是真心的亲如兄弟,可一旦在一处地域各自身居高位,拥兵自重之后,那拼比之心自然而然的就滋生了。就算二人感情很好,互不猜疑,可二人的部下也会在暗中互相争斗,时间久了,二人整日听着部下说着对方的坏话,亲兄弟也一样会产生隔阂,反目成仇!
只有猴子不懂这种事,挠了挠头,迷茫的看着老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