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江昊才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收回神识之后在神识井查看,发现自己的神识又增长了一分。江昊这才彻底睁开眼睛,神情转为凝重异常,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来,这觅宝诀真是一部牵扯隐秘太多的法诀,郝文通的记忆里竟然有数万年前的场景,看来对方真的具有传承记忆,即便是这种万年前的记忆,里面记载的能够将觅宝诀习练到第二层的也是寥寥无几,第三层,没有任何一名修士可以做到。并且,还在记忆之中反复提到了一个叫做隐仙宫的所在,说这觅宝诀是从隐仙宫流传到外界,外界的觅宝宗竟然在同一时期出现了三名分别将觅药、寻器、寻石三份法决练到第二层。这三名修士聚到一起意图对隐仙宫不利,这才被隐仙宫的宫主施法招出天变,将整个觅宝宗都彻底灭掉。”
江昊这样说完,随即又用怀疑地语气说:“凡人如何能够控制天变?会不会是这份记忆在编排时出现了什么错误呢?否则,这隐仙宫的实力未免太变态了一点吧!”
江昊说着话,想起能够将琳琅尊者都钉死的天变,脸上的颜色微微白了白。
同一时间,距离此处足有千万里的南荒深处,一处坐落在巨型沼泽中的巨型宅院里传来了一声暴躁的喊声:
“还不给老夫抓紧时间去办!郝府养你们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耗费灵石吗?!”
一个身着锦袍玉带的中年男子朝着十来名体环境界的下人吆喝着什么。
旁边站立着一名尖嘴猴腮账房先生一般的男子躬了躬身,小声说道:“家主大人息怒,大少爷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锦袍男子正在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去这种话。瞪了一眼那人说道:“从长计议?周庸!现在郝文通的本命玉牌已经破裂,魂魄都未曾逃出的模样!你告诉老夫,如何还能从长计议!”男子说话时两眼冒火,明显已经被爱子惨死打击地乱了方寸。男子继续漫无边际地大喊着:
“郝文通自幼聪慧异常,足智多谋。经常骗得高一阶的修士团团转,很得郝家的两名老祖的喜爱。百余年前又觉醒了远古祖先的传承记忆,早已被两名老祖当成了衣钵传人,现在竟然出这种事,还从长计议一个屁啊!”锦袍男子越想越气,不禁爆出了粗口。
周庸躬身说道:“家主大人请稍稍息怒,现在可不是乱了方寸的时候,周庸有个问题:郝家祖上有一套祭炼分身的法门,不知道大少爷以前可曾习练?”
金袍男子瞪了对方一眼,看看周围确实没人,这才压低嗓音说道:
“确实曾经习练过,并且还用生人成功祭炼出两具分身,因为郝家流传的此法极伤天和,这才刻意隐藏,一直不让外界之人接触。可是,现在他的精魂不见回返,就算是拥有分身,又有什么用?”
周庸听完锦袍男子的话,神情反而一缓,回答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现在可以说,还有一线生机。”
锦袍男子听完,神色一喜,慌忙追问缘由,周庸当下也不敢拖延,直接如实回答:
“可能是大少爷早已事先预感到自己会遭逢如此劫难,曾在两年之前将一面引魂幡交到在下手中。现在正可以发动此幡,只要大少爷不是被人灭杀到神魂俱灭的程度,那么,就算距离此地有千万里之遥,也能瞬息间将大少爷的精魂拉回。”
锦袍男子一听,立即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竟然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些说。快些将那引魂幡取出来!想不到,郝文通竟然在多年之前就预知到这场劫难,真是大大地强过我这个当父亲的了!”说话者自称是郝文通的父亲,估计决计是郝东宫无疑了,只是这郝东宫现在看来面色红润,周身气息不弱,哪里有郝文通当日里诉说的那种重伤待死的模样?
周庸听了郝东宫的话,脸上却显出一股踌躇之色,回应说道:“家主大人,若是大少爷的魂魄没有损伤,现在正在朝南荒之地赶回的话,冒然使用引魂幡将其拉回,恐怕对其神魂有着不小的伤害。”
郝东宫听了也不禁皱眉沉默片刻,但是其先前经历过不少险阻,明显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少顷则语气坚定说道:“就是这样,也要冒险一试,早一步施法最多就是神魂受点损伤,若是为此一直等待下去,恐怕真就再没有启用分身并且恢复如初的可能了!”
周庸随即跟着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大大小小的十面黑颜色幡旗,细看之下发现是一大九小。
郝东宫随即两手在大厅内迅速一挥,厅堂内的名贵桌椅之物全部倒飞而出,猛地撞到四周的墙壁上化成齑粉,大厅内也顿时显得空旷起来。
周庸也再不迟疑,周身气息放开,将固神期的功力运转到极致,挥手将几面小旗在客厅内插成一个圆圈,最后那面黑色巨型幡旗则插在圆圈的中央,几十个繁琐的手印打在十杆旗子的表面,黑色幡旗暴涨的同时也释放出无数道黑气,将正中的巨型幡旗连成一片,七八个呼吸过后,密集的黑气竟然形成了一个光滑的圆形镜面。周庸看这套旗阵已经成型,当下也是大出一口长气,略微欣喜地对郝东宫说道:“家主大人,快些将大少爷的神识玉牌拿来,放置在这层镜面之上,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大少爷的神魂就会被牵引至此,并且依附在最中间的这根幡旗上面了。”
郝东宫点了点头,从一只红灿灿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匣,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七八块玉石碎片取出,放置在了大厅中央的旗阵之中。
就在郝东宫绝对启用引魂幡将郝文通的神魂召回时,距离大厅大约只有数千里的地方,一个淡绿色的气团正在一株大树的树荫下躲避着刺烈的阳光,气团一阵翻滚之后凝出了人类五冠,观其外貌正是郝文通无疑。郝文通这时依然沉浸在对江昊的愤恨之中,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哼,江昊!你竟然敢如此对待郝某!若不是郝某将觅宝诀的寻器篇炼至第一层,这次还真的被你搜魂炼魂都说不一定!”
想及江昊对其施展的手段,郝文通越来越狠,面上的怒容更甚,继续说道:“哼哼!你所住的地方郝某早已知道!望月群山,九阳崖!你来自幽州那个弹丸之地。你在战蚁城有一家符箓作坊!哼,只要郝某这一次回转家族,你就等着郝家的数名虚环期老祖追着你的屁股索命吧!哈哈。”
绿色气团幻化出的人脸说完这些,抬头看看已经偏西的烈日,打算着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继续赶路,直奔南荒深处的家中了,想及回转家族之后马上可以融炼分身,用不了十年八年又能纵横驰骋在这片仙侠大陆,郝文通又显露出兴奋的神色,但是兴奋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没有持续半刻钟的时间,就看到南面的天空之中有一道淡淡的黑气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数周之后,立即朝着自己这边飞来。
现在的郝文通经历数劫,脑子明显没有以前灵光,口中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怎么看目标竟然是冲着郝某而来呢?!不好!娘亲的,这是引魂幡的波动!这是老子以前为了应对魂飞魄散而炼制的引魂幡!”
郝文通脸色死灰之下,扭转气团想要逃脱,可惜那道黑气偏偏速度极快,长虹经天一般电射而至,牢牢将绿色气团包裹在里面,并且毫无商量余地地将气团扯出了树荫的范围,暴露在了刺目的烈日之下。
“啊!”绿色气团立即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随后就变得毫无声息。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那道声势惊人的黑气重新回到大厅之内,并且朝着正中的那杆幡旗一缩而入。一旁等待的郝东宫赶紧上前,对着幡旗不停呼叫儿子的名字,良久之后才从从幡旗内传出一个虚弱万分的声音:
“……周庸误我!……”
随即又陷入了沉寂,不论郝东宫如何呼唤、询问,幡旗内只是冒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句,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尽是一些“江……幽……九……”之类的言语。
郝东宫看最喜欢的儿子被人折磨成这般摸样,当下气得浑身乱颤,但是在不知道仇人身份,也不知道这份仇怨到底要找何人发泄,正在彷徨无计之时,大厅里波动一显,一个头发雪白的白袍老者出现在了屋内,稍一查看就明白了其中大概,淡淡地说了一句:
“别耗费力气了。就照这种情况祭炼分身吧!倘若通儿机缘福厚,日后也一定能恢复如初的。”
郝东宫看到老者出现,早已跪拜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问道:“白衣老祖认为通儿要多久才能恢复?”
郝白衣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还有机会,最好也要一两百年之后吧!”
郝白衣的话说完,郝东宫顿时呆坐当场,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
九阳崖的一座雪山封顶,江昊盘膝坐在一处巨大冰块形成的冰洞前面,一同坐在那里的还有陆原夫妻二人。看来陆原二人确实在雪山顶上生活多年,除了居住的冰洞显得略为简陋之外,其他地方早已开垦出种植灵草的圃园,以及数处方便修炼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