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梦魇的幻境一直不停地出现,可无论是叶灵还是轩辕,都已经不再受到影响。叶灵是因为一直都没感觉,而轩辕自从上次之后,似乎已经彻底地静下心来。无论出现怎样的幻境,俩个人都无动于衷地走过去,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哎,轩辕,”
“嗯,怎么了?”轩辕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叶灵,停了下来。
叶灵在胸前抱着拳,撅了撅嘴,“好无聊呐,我不想走了。”说完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竟然会感到无聊。”轩辕笑着说,“这都有梦魇陪着你,你还感觉无聊呢。”
“哼。”叶灵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轩辕,用力地掐了他一下,疼得轩辕龇牙咧嘴。
轩辕瞅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可我对那些东西也没有感觉呐。每天都是不停地赶路,我都已经在这里走了半个月了。”叶灵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然后用力地扔了出去。
过了一会,叶灵相起了什么,她说,“哎,你不是剑术挺好的吗?让我看看好吗?”
“我说过,不会再用剑了。”轩辕别过头。
“虽然是因为夕颜,可夕颜也不想看你因为她放弃吧。”
叶灵抓着轩辕的胳膊摇了起来,开始撒娇,可轩辕一直都没有答应。
“小气鬼。”见轩辕没有反应,叶灵气呼呼地松开手,一直用手指在地上轻轻地画着圈圈。
“对不起。”轩辕抱歉地说。跟叶灵相处了这么久,俩个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可是他的确说过,从此再也不会用剑的。
“没关系,我就是一时兴起而已。我应该想到你不会为我舞剑的。”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叶灵说完,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
轩辕突然觉得叶灵难过了起来,遇到她这么多天,她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整天嘻哈着,玩着笑着。可现在却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轩辕有点慌了。
他伸出手,刚想着去抱一抱这个女孩,可远处突然传来了响动声。
轩辕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声响传来的地方。
听到声音以后,叶灵也迅速地站了起来,她说,“这一次,应该是梦魇。”
“应该是。”轩辕有点不确定。
这么多天过去,当梦魇发现自己的幻境已经无法蚕食他们心智的时候,自然应该现身了,难道放任他们一直在这里走下去?在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生活下去?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走。”
轩辕拉起叶灵的手,然后死死地注视着渐渐出现的梦魇的身影,那个不远处逐渐起来的轮廓。
等到梦魇身形最后近近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轩辕仍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一个人类。
轩辕注视着那个面容英俊邪气的少年,无法确信那就是凶兽梦魇。
“它应该是化形来的。”叶灵说。
经叶灵提醒,轩辕才想了起来,传说中的梦魇是无形的,可他的确没有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轩辕拉着叶灵的手,让她往自己身后站了站,然后看向了梦魇,“你终于肯出现了。”
“总要出来看一看二位朋友的。”梦魇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根本让人难以相信他真的就是梦魇。
“别废话,这么多天,你不就是想取我们性命吗?何必拐弯抹角。”轩辕愤恨地说。
“小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啊!我还想跟你了解一下几位故人的近况呢!”梦魇笑眯眯地说,“不知道轩辕竑跟那个姓古的,近来可好呐?”
“他们怎么样,与你无关。”轩辕的语气很生硬,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和梦魇好好谈,他也根本不会相信,梦魇会放过他们。
叶灵扯了扯轩辕的袖子,小声地说,“我感觉他要动手了。”
果然,叶灵话音刚落,梦魇便气急败坏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然后飞略而来。
轩辕见势不对,把叶灵往旁边一推,眨眼之间,梦魇便到了眼前。
“嘿嘿嘿。”梦魇邪魅地笑着,“小子,不错吗?”
虽然接下了梦魇朝胸前打来的这一拳,但轩辕却感到一阵压力。只一招,他便感到了梦魇带给自己的压迫。完全不是对手。尽管勉强接住了梦魇的这一拳,但轩辕知道,如果他一直这么猛烈地进攻,自己迟早要败下阵来。
“嘻嘻,小子,好戏还在后边呢。”
果然,梦魇的每一招攻势都迅猛到让轩辕眼花缭乱,他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粹是用蛮力来压制轩辕,但让轩辕意想不到的是,他那么快。
一刻钟,只区区一刻钟,轩辕已经浑身伤口,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着,看上去极为狼狈。
轩辕听父皇说起过梦魇,但他的确没想到,梦魇竟然这么强。尽管他在皇朝之中尽无敌手,可在梦魇面前根本不够看。
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梦魇,轩辕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眼睛里像是燃烧了熊熊大火,“我不会认输的。”
“是吗?”梦魇嘲笑道,“那你可知道,我可以轻易地将你杀掉,不费吹灰之力?”
“那又如何?”轩辕冷笑道,“你能杀掉我如何?”
唇角的血流了下来,轩辕随意一擦,然后直视梦魇,“死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怕吗?”
然后,轩辕爆发了,朝梦魇攻了过去,招招伶俐而凶猛。
但尽管这样,也只是让梦魇吃了点亏而已,留下的伤也只是不痛不痒,反而是轩辕自己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不错。有轩辕竑当年的风范。”梦魇看着轩辕,看到了一种相似的感觉,是十数年前那个疯子留给他的感觉。“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你毕竟不是他。”
梦魇化掌为刃,眼看就要砍在轩辕身上,轩辕知道自己避无可避,放弃了抵抗。但突然,一道人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叶灵。
叶灵张开手站到轩辕旁边,毫不畏惧地看着梦魇,当掌刀挥下来的时候,突然停在了叶灵面前。
“小姑娘,你不害怕吗?”梦魇饶有趣味地看着叶灵。
“如果他要死,那我就要死在他之前。既然我们逃不过,那还不如死在一起。”
叶灵的话传进轩辕的耳朵里,他的眼眶有点红了。
梦魇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现在嘛,我还真不能杀你。”
“你要杀他,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梦魇突然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眼中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让自己想要臣服的人,那个让自己给他们制造麻烦的那个人。
“罢了,我先饶你们一命。”梦魇笑道,“不过你们放心。我还会来得,等下次再来,你们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叶灵张开双手站在轩辕身前,警惕地看着梦魇,担心他出尔反尔。
等到梦魇离开,叶灵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回头一看,轩辕已经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