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这个手机能不能打电话？”
“能呀！”
“那你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给我闺女打个电话！”
“没问题！”庄崇便把电话递给他。
”你帮我拨号吧，我不会摁！”
庄崇拨了他说的号后递给他，接通后老大爷道：”闺女，我坐上车了，啊，这是用车上一个小伙子的手机，放心吧，我下车就在车站口等着，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你给小军说别去那么早接我，嗯，用人家的手机，不说了啊。”老大爷把手机递给庄崇，连连说谢谢。
庄崇接过来，发现挂机键也没摁，赶紧摁下去给挂了。这时候老大爷递过来5块钱，说费电话钱了。庄崇连忙推辞掉，老大爷又掏出给苹果给庄崇，又被庄崇客气的拒绝了，庄崇怕他又忙活着递这个给那个的，赶紧找个话题。闲聊中得知，这老大爷有个闺女，从小就没了妈妈，老大爷便把心都操劳她身上了，这闺女也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在郑州当了老师，结婚一年后感觉身体不舒服总是头晕，去医院一检查得了白血病。要想治好花钱不说，得需要换骨髓，老大爷今天去郑州就是为了检验自己的骨髓跟闺女的是否匹配。说到这里大爷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感叹自己闺女命苦，庄崇听了心里难受，觉得其实最命苦的是大爷自己，给他掏出纸巾擦眼泪。
这时车停了，有人招手上车，开门上来三个人。车启动又往前走了百十米便又停了，上来一个30来岁的小个，皮肤黝黑，戴个圆礼帽，上来就哇啦哇啦和售票员比划着，不知道说的什么。售票员也听不懂，最后小个掏出一叠钱，那意思要售票员自己挑，售票员也不知道他去哪儿，直接拿他20块，是到终点站的票价。这小个又哇啦啦说一些话，又是点头又是拜礼，相当客气，顺便在第二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后面有乘客道：”这是什么地方人啊，不会是小鬼子吧？”
另一人接话道：”不是小鬼子，是西藏人！”
大家回头一看，一个长发和一个稀发正在对话。
长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西藏人？”
稀发立马很自信：”我曾经在西藏当了八年兵，我能不知道吗？我会一些藏语，西藏人打招呼都说贡康桑。”
“那你跟他打招呼试试！”
稀发于是站起来对那小个道：”桌不，贡康桑！”
那小个一听一脸的惊喜，哇啦哇啦走到稀发面前，两个人互相抵抵头，小个又是几里哇啦一阵。车上人见状发出一阵笑声。稀发同这小个也哇啦哇啦说上几句，小个非常兴奋，双手做打枪状对着周围嘴里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长发一听不乐意了道：”这西藏人怎么骂人呢？”
“他可没骂人，我刚才同他说我到他们哪里当过兵。他便比划着”哒哒哒”意思说我是一个人民解放军拿枪保卫他们西藏！”长发赶紧解释道。
车上人听罢又会心一笑。稀发接着说：”他刚才说他能听懂普通话，但是不会讲！”
长发便站起来道：”贡康桑，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个一听连忙和他抵抵头，又哇啦哇啦一阵，这时候稀发干脆当其了翻译：”西藏朋友说他快四十了，但是始终不能生个男孩，他的爸爸总是骂他，说他对佛祖不够虔诚！他便四处拜佛祈求能早日生个儿子，这次来就是要到登封少林寺烧香拜佛！”
“要到少林寺到郑州后可就走远路了，前面星店村下车，直接有过路的车。再有几分钟就能到星店村了，同他说说赶紧让他下车吧。”大家都跟着附和。
小个一听猛然醒悟，又同稀发哇啦哇啦说了一堆，说着还掏出一些没见过的钱币。
稀发道：”这西藏朋友说自己兜里没有人民币了，想用这些钱换一些人民币。这是什么钱呀？”稀发接过钱，有些为难道。
”这是欧元呀，一块欧元顶十几块人民币”旁边一戴眼镜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欧元？”
“我在银行上班我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换法？”
“一块欧元换一块人民币！”
“那我跟他换”，说着眼镜男就掏出一叠钱数了数道：”我就这么多了，换2000。”拿到换回来的欧元仔细核对一下道：”这下发了，2000变20000，去哪儿能碰上这么好的事儿。”
“我也换3000。”长发掏出一3000递给小个。
”我换5000。”稀发忍不住掏出5000块钱换了换道：”我是没钱了，谁有钱就给他换呀，机会难得。”
小个便从车尾往前走，陆续有不少人换了些。都到庄崇这里时，老大爷站起来拿出3000块钱要换，庄崇赶紧扯住他袖子说：”大爷，不能换！”
“咋不能换，3000能变30000呢，我姑娘正是缺钱的时候。”
“大爷，绝对不能换，这钱肯定是假的！”此话一出，车上人顿时炸了锅，纷纷要求退钱。
那稀发道：”你这小伙子太损了，自己没钱换还挡别人发财，敢污蔑这钱是假的，走走走，跟我们找个地方去鉴定鉴定！”说着掀开上衣露出个匕首。
车上人一看便不再说话，长发吼着司机停车，司机急忙把车停在路旁，小个，稀发，长发，眼镜推搡着庄崇就下了车，刚下车司机开着车就跑了。
装西藏人的小个道：”你真是多管闲事，坏了爷爷们的好事，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以后不长记性。”这河南话说的比谁都标准。
庄崇看看他们，小个，稀发，长发，眼镜，另外还有个平头中年，加起来五个人，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君生我俩也没什么家伙，打起来肯定吃亏。君生最后一个下的车，现在站在平头中年的后面，谁也没发现他。君生心想：“庄崇你小子就是爱管闲事，这些人一看就是常在刀口走到人，这下麻烦不小。”灵机一动拿着手机放耳朵上走到君生面前道：”警察同志，你们什么时间到？三分钟？好好好，快点！”说罢，瞅着稀发道：”我早已经暗中报警了，警察三分钟就来了，你们还是赶快逃命去吧。”
长发一听咬牙切齿，一把夺了君生的手机摔成几块，道：”老子还没有见过那么神速的警察，今天先收拾完你们再说”说完几个人就要动手。
”谁说警察没有那么快，一直在这儿站着没发现吗？”是后面的平头中年说话。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都是一愣。长发他们回头一看，平头中年正拿着一个警官证。四人见状，不约而同拔腿就跑，庄崇和君生连忙去追，却被那平头中年拦着。
”警察叔叔，你怎么不追？那群骗子还把我手机给摔了！”
“谁说我是警察？”
庄崇和君生同时看向他手里的警官证，不知何时早就变成了一本驾驶证！
”你不是警察，那你是变魔术的?”君生问道。
”都不是！”
君生去捡他的手机，庄崇连忙将”老黄皮”掏出一根递给那平头中年，平头中年顺手接过来，却不点上。庄崇赶紧把火凑过去，他摆摆手，把烟夹在了耳朵上。
”大哥真是个热心人，为了救我们连车也没坐上，不知道后面这趟车啥时间才能来。”君生道。
”你们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我下来其实是因为它！”平头中年说罢看向庄崇腰里的鹌鹑笼子！”
你，你跟这鹌鹑大仙是一伙的？”君生惊讶脱口而出。”
“呵呵，旧相识。”
君生和庄崇听罢面面相觑，这平头竟然跟“大仙”认识。君生看看鹌鹑笼子冲庄崇试试颜色，朝平头中年努努嘴。庄崇立马会意，干咳一声道：“大哥，我好像被你这个大仙朋友看上了，都被他上了一次身了，你们既然是朋友能不能跟大仙说说，我可不愿当他的出马弟子，让他高抬贵手找别人吧。”
“是呀，看上你了，还上了你的身！”平头满嘴的暧昧，听得庄崇起一身疙瘩。
“那我同它说说，看它愿不愿意咯。”平头中年接着说道。
庄崇连忙拱手，然后把鹌鹑笼子解下来递给平头中年。
平头中年接过，伸左手把鹌鹑把了出来，放在手心道：“雀儿，这小子不愿意跟你混，你说怎么办吧？”
这鹌鹑咕咕两声，平头中年微微一笑。冲着二人道：“给你们变个戏法，看好了！”
说着从左手袖子里掏出一片黄纸，庄崇心道：“这年头还有在袖子里封口袋的，果然是不一般”。黄纸只有指头肚大小，上面可以看到画着符文，将这纸符放在左手鹌鹑旁边的位置，然后取下耳朵上夹着的那根“老黄皮”，烟头朝下朝着纸符一摁，然后拿起，纸符便沾在烟头上，中年人接着口中小声念了两句，那纸符立刻便着了火。中年念拿着烟把将燃烧的纸符围着鹌鹑头顶转了两圈，忽然一声：“回！”便听“嘭”的一声，纸符化成一股浓烟将鹌鹑包在里面。中年人将老黄片叼在口中，猛吸一口，冲着那股浓烟一吹，浓烟散去。再看他手上，鹌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鸟雀！平头中年嘴角翘起了弧度，将那鸟雀递到庄崇面前道：“你的，还给你！”
庄崇和君生两人早就被惊得下巴都要耷拉到地上了，平头中年又重复一句“你的，还给你！”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推辞道：“不要不要不要，你和大仙是好朋友，还是你照顾他合适！”
平头中年哈哈大笑，冲着那鸟雀悠悠道：“人家不要你，那可怎么办？”
那鸟雀，竟然抬翅遮住头部，转头冲着平头中年叽叽喳喳几句，中年嘴角的弧度不变，点点头，便将鸟雀放回鹌鹑笼子里，系在了自己腰间。
君生见罢，心中长吁一口气，道：“大仙是放过我了？”
“放过你？哈哈哈，我可不敢下结论！”一句话，将刚上云霄的庄崇一脚踩回了冰窟窿。
“那大仙什么意思啊？我可先郑重声明，我真不愿意当他的出马弟子。”
“嗯，大仙不会让你当他的出马弟子的，等你什么时间愿意养着他了，再还给你！”
“行行行，大哥你尽管拿去！”庄崇嘴上说着，心中暗道：“你尽管拿去，等会各走各地，最好一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这个大仙。”
“怎么鹌鹑能变成这么好看的小鸟？”君生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本来就是这个模样，也是我帮他变成鹌鹑的，能压住他身上的异类气息，飞来飞去的方便，怕有道行的人盯上他。”
“大哥，你不会是设好的套让庄崇钻的吧？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庄崇一脸严肃道。
“你小子说话倒是直，下套骗他？他是有钱啊还是俊俏的小姑娘啊？不说这个了，你俩也是要去郑州？”
“之前要去，现在不用了，我本来也是要去郑州找一个我们村的高人帮我解了大仙下的咒，现在你帮忙解了，就不去了，大哥你是要去郑州吧，现在咱们不顺路了，我得去路那边等车回去了啊。”庄崇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却赶紧拉了一下君生想溜走。
“郑州的高人？也就那么一两个，姓什么？”平头中年问道。
“哦，姓陈。”庄崇心想好歹人家也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最起码的礼貌咱得有，所以立马停下迈出去的脚正身回答道。
“陈庆明？”
“大哥你也认识陈大伯？”君生问道。
“我艹，怎么我师兄就是你大伯，我却是你大哥？”平头中年不满道。
“大，大叔，这不是不知道有这层关系吗？感情咱们还是一家人哩，大叔和陈大伯是师兄弟？我知道我陈大伯可是从他爷爷那里学来的本事。”君声道。
“嗯，我爷爷和他爷爷师出同门，我俩自然也是师兄弟相称。”
“怪不得，大叔，你收徒弟吗？”君生一句话，把庄崇和平头中年都搞愣了。
“你小子还真是口直心快啊！！！收徒弟嘛，不是小事，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质。”
“师父您老尽管考验，上刀山下油锅你让我去，徒儿我绝对不眨眼！”君生拍着胸脯，恨不得肋骨都拍断了。
庄崇：“。。。”
平头中年：“。。。。”
“咳”平头中年干咳一声道：“有人请我去收一只做崇的狐狸，你们可有兴趣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