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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恨(1 / 1)

太子受了伤还似乎有些生病,孙世平的嘴很紧,外臣旁敲侧击始终只有一个答案:“殿下暂时需要静养。”

“万一是大疫怎么办?不能让他跟陛下住在一起!”外臣诸多担忧,一边是担心钦昭传染了大疫给皇帝,一边是担心自己也遭遇不测。

只是此事,皇帝不开口,谁也不敢冲进了中军帐把钦昭拖出来,因而人人进中军帐的时候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生怕多喘一口气或者一口气喘大了,就沾染了什么在身上。

宁王倒是不顾及,干脆说自己感染风寒怕过病给太子,自己躲在营帐里不再去中军帐了。

皇帝也乐得他不露面,因而派了孙世平去看了看给开了两幅养气的药让他好生养着就是。

军队在原地驻扎休整,将伤重的人遣送回天行关外驻扎隔离修养,慕容远初则是允许入关修养的,临行的一日,碧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住张望,怎么看都看不到东宫有人来送,心中不满喃喃抱怨:“怎么连送行都不来人……”

“太子殿下伤重,人人自然都是护着殿下,咱们也没有危险,不要小题大做。”慕容远初倒是轻松,此时伤势依旧疼痛难以坐起,因而趴在床板上等着待会被人抬上车。

“奴婢是怕太子殿下忘恩负义。”碧痕难过,慕容远初看了看她:“予人恩惠的时候不能惦记让别人报答,不然会有报应的。”

慕容远初这么说着,可是自己的眼睛望向了远处的大营,钦昭的伤势谁也说不清,她担心的不是钦昭忘恩负义,而是钦昭坚持不住撒手人寰,自己岂不是白白拼上了性命。

祁宿坐在车尾,车厢里躺着好几个人正在哎哟哎哟的叫唤着,他呆呆的坐着看着满天的黄土随风飞舞,看着大渝的龙旗在黄土之中烈烈作响,看着远处军营里战马正在演练。

“你等我一等。”杨致欢并无大碍,马上就可以返回营帐继续随驾作战。

祁宿看着她,心里说不出酸溜溜的滋味,死到临头,可是到底说不好还有几年的光阴,想自己一辈子勤奋习武学习兵法,到头来来不及在战场上一展雄风,反而是出师未捷。

“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只是你别耽误在我身上了。”祁宿凄然一笑:“岑萧挺好的……”

“闭嘴。”杨致欢柔柔的看着他,她还是头一遭对一个人这么温柔:“你等我替你报仇,我带着仇人的头颅回来,然后我和你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我要给你生个孩子,将我们原本打算用一辈子做的事情做完。”

祁宿摇头,杨致欢却不打算给他说话或者拒绝的机会,她从没觉得自己的臂膀是如此的宽阔,从没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担负如此重大的决定:“你若不答应,我就杀了你,亲手!”

说完,她转身就走。

烈烈风中,祁宿看着杨致欢铠甲下面的衣摆随风飞动,她的身躯虽然矮小却那么坚韧,像是狂风之中执拗不肯熄灭的火种。

那是不是可以被风吹灭的火,只要它还想要燃烧下去,就没有人能够制止。

钦昭自送了平永昶之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话,隔着屏风,看外面人来人往,各种军报政务连绵不断,皇帝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人们聚在一起,对着一副巨大的地图指点江山,然后看着门外的远方感慨这一仗是如何的艰难。

钦昭的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让她的血脉里越来越烫。

为什么是平永昶去死?为什么不是皇帝?为什么跟上来的不是大军?为什么这么凑巧?

一定是阴谋!

一定是故意的!

一定是是他!

这些事情在钦昭的脑子里回荡着,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处黑暗的铁牢里面而耳边只能回荡这几句话,周而复始毫无休止。

范诺不知道平永昶是谁,她只以为钦昭被吓着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哄钦昭希望她能多说两句话。

岑萧和金英却完全不敢说话不敢哄,他们都明白,钦昭的心里藏着一头发狂的猛虎,不知何时会亮出利爪伤人。

皇帝沉默了几日,终于在临开拔准备继续向前行军的前一日,他走到了屏风后面。

这几****一直在外面处理事情,睡觉就是在屏风对面铺上毯子随便休息一下,似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有意给钦昭一些时间用来冷静,皇帝没有看过她,她也没有走出来看看皇帝,两个人默契的被这一道屏风隔开。

当皇帝走过来,钦昭依然呆坐在远处,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皇帝,没有戴面具并且病容憔悴的脸让皇帝的心口上揪了一下:“你好些了么?”

这一句毫无歧义的问候,在钦昭的耳朵里成了莫大的讽刺:“你杀了他对不对?”

皇帝的怒火在一瞬间腾起,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情绪失控过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差一点就要爆发怒吼,他及时的忍住,给了屏风外面的梁宏一个眼神。

中军帐外肃清,没人会听到这里的人都说了什么。

“朕对你很失望。”发火的时机已经过了,虽然养尊处优称孤道寡了很久,皇帝人情的练达之处仍旧胜出钦昭许多,他安静的坐了下来,冷漠的看着双眸都要喷出血来的钦昭。

“你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的留在这个位置上,你为了断我的后路是不是?你把我当猴子了,你是耍猴的,砍了我的尾巴,我就再也无家可归了!”钦昭怒吼着,皇帝听着那刺耳的声音,看着她扭曲的面容:“你比你的母亲丑陋太多。”

“你说,是不是你安排的!”钦昭已经顾不得尊卑,满腔的怒火喷涌翻滚着,要将她自己熔化了。

“可能是随我,毕竟,朕小的时候是个丑陋的孩子。”皇帝的心凉凉的,像是有人用一柄锋利的宝剑戳了个透明的窟窿,冷风夹着黄土吹进心口里面去,又冷又堵。

我想要用谎言守护你的纯良,如今看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从最最开始的地方,从我决定要守护你母亲的时刻,一切都错了。

“平永昶不是武举,是朕为安王时从府兵之中招募的,随朕出征,被一枚火炮震成了聋子,但是为人骁勇忠诚,朕派他入京为肃京皇宫值卫,吸引了喜帝的注意,然后喜帝为了羞辱你母亲才赐婚。”皇帝平静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钦昭身上掰断一根骨头。

“你母亲在深宫中不得自由,又怀了朕的孩子,朕不得已出此下策……”

“不可能!”钦昭大叫:“你们是兄妹!”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朕,朕说,朕向你保证,你与朕一样都是先帝血脉?”皇帝说着,看着钦昭:“当年高帝为了让靖王坐实秽乱宗室血脉的罪名,是核实了舞姬南氏怀有靖王世子的骨血之后才接南氏入宫,靖王根本无法抵赖,你母亲是靖王的孙子,顶多算是朕的外侄女,不是兄妹。”皇帝残忍的说着,看着钦昭因痛苦和伤病而整个人没了力气蜷缩在地上的样子,他很想伸出手去将她搀扶起来,却强忍住。

“平永昶是奉命照料你们母女,如今他也是为朕尽忠,他把你养成了个只顾着小家小业看不到天下苍生的人,算是辜负了朕。”

钦昭抬起头来看着皇帝,张张嘴,忽然咳出一口血来倒在了皇帝脚下。

皇帝大惊:“来人,太医!”

孙世平看过了钦昭之后来给皇帝回话:“回禀陛下,殿下只是动了些怒火,肝气受损,虽然不算大碍,但是还是需要情绪平静一些。”

皇帝的心里有丝丝懊悔,他看着孙世平:“是朕太难为她了。”

孙世平却低着头,一如既往的平静:“臣跟随陛下多年,知道天降大任,欲将予之必先取之,一切苦楚,尚不足以与陛下相较。”

皇帝沉默了,同样意思的话荣怡也说过,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臣怎么都是如此心冷的人物呢?总听人家说上了岁数的人都是心狠的,看来这是真的。

“朕不忍了。”皇帝叹口气,都是亲生的骨肉,玉璋整日里胡闹他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而这个孩子,却吃了这样多的苦。

“陛下此时不忍心,来日会有人替陛下忍心。”孙世平淡淡的说完,仿佛猛然想起似的:“对了,杨司直在外求见好几日了,臣以为陛下应该见一见。”

“谁?”皇帝对杨致欢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詹士府春录司左司直郎,是一件好事。”孙世平淡淡的笑了一下,皇帝难得见他笑,虽然太医这个官职几乎不算什么官职,可是一个侍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人,皇帝总是格外的看顾他们的意见:“那就见见。”

杨致欢走进来,毕恭毕敬行礼的时候皇帝想起来,这个家伙就是最近一科的文物双举人,还是刚刚一战护住了钦昭的功臣,皇帝看她的眼神也放松了一些:“你要见朕是什么事?”

“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事出紧急,还请陛下成全。”杨致欢深深叩首并不起身:“臣恳请陛下任命臣为先锋,臣要斩米庆东于马下,以平胸中仇恨。”

“请战,你想好了?”既然是请战的,皇帝倒也并不打算阻拦。

“是,臣想好了,臣恳请陛下恩准,若是臣能够带回米庆东的首级,就为臣与东宫詹士府右司直郎祁宿赐婚。”

“阵前成亲……”皇帝刚要变脸色,看到了孙世平微微摇头的样子。

“你有什么隐情?”

“祁宿此役护驾有功,然受伤之后感染大疫,命不久矣,臣与祁宿两情相悦,恳请陛下赐婚,臣必定鞠躬尽瘁万死不辞。”杨致欢语气铿锵。

钦昭在屏风后面躺着呆呆望着床帐,听到这一句,眸子里忽然出现了些许神采,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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