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佩格询问道。
“你也知道,现在亨利一世对于异类的态度。”老约翰淡淡地说道,并给将罗伯特的酒杯斟满。
“是啊,我当然知道,我可算得上是受害者啊,不然,我也不会用这法术隐藏自己的面孔。”佩格道。
“我之前有一点并没有说谎。”老约翰咳嗽了一声,“我的确是做有关生物的工作,在全地区冒险,寻找奇异的生物,但是有一点我没有说,我当时的上司,那个狗杂种......跟你一样会些许的法术,而且他还是一位炼金术师。”
听到这里,佩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仅仅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听老约翰叙述。
“咒语,武术,诅咒甚至创造新的物种,我所不敢想象的事情在他身上都能够发生,可那时候他会给我很大一笔报仇,为了生存和还债,我只能继续做下去,而且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工作并不难,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老约翰低下头,并放慢语速,努力热昂自己的思路清晰。
“那时候我身体健康强壮,每天都奔波各地,只要见到不熟悉的物种就会记录下来,如果可以,我会将它们抓起来,但那只限于没有攻击性的物种,当我遇到所谓的蝎尾狮时,只能记住位置,随后逃跑。”
他挽起了衣服,漏出满是伤疤的小臂。
“我其他地方的伤疤并不比这少。”他苦笑道,“当我有了孩子后,我工作的时间慢慢开始减少,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将债款全部还完,存款也非常充足,因此我打算辞掉这份工作。”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产生了些许变化,有愤怒也有悲伤。
“可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位该死的术士创造出了一个恐怖的生物,像是巨型蝙蝠和蜥蜴的结合体!就是我现在孩子的样子!起初,我每隔几天都会听他的命令送去一头牲畜,牛啊,羊啊,有时候物资不充足还会送去马,鸡鸭这样的小牲畜他根本不屑于要,他并没有告诉我有什么用处,可为了钱,我只能照做。”
说到这里,三个人中最认真的就是罗伯特,他甚至都不再触碰酒杯,仔细的记录着。
“诗人阁下,您可以记下来,但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暴露我的身份,那样会给我带来麻烦。“
“当然,老先生。”罗伯特回答,“我肯定不会,我会以此写一本书,您给我了很大的灵感!”
“那样最好了,我说到哪了?”老约翰拍了拍脑袋,“对了,当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发现那位术士的神情产生了变化,而且对牲畜的需求量也增高,从曾经的一周一头,变成了每隔两三天就会要一头。”
“而且他给我的资金已经用完,也不继续给我,这让当时的我很恼火,甩脸走人,可谁知道,这一冲动令我惹上了灾难。”
老约翰更加悲伤,双眼明显的有些发红,他握紧双拳。
“我当时有两天没有给他送去补给,结果隔天的傍晚,我熟睡之时,他突然闯进了我的城镇,破坏了我刚买的房子,杀死了我的妻子……”
老约翰说到最后明显有些哽咽。
“你平缓一下情绪,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您儿子不会有事的。”佩格安慰道。
“好的,小伙子,我没事,我们继续吧,希望你听后会理解我。”老约翰道。
佩格和罗伯特一同点了点头。
“那时候那位术士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皮肤惨败,消瘦的面孔像是骷髅贴了一层皮,每当他开口说话都会漏出他那恐怖的尖锐獠牙,他在抱怨我在最后关键时刻阻碍了他的计划,于是气愤之下想要灭了我全家。“
说到这里,老约翰苦笑了一声。
“当然,我还能在这里与你们说话,证明我和我的儿子都活了下来,因为有数位自称术士协会的人员神奇地踏空而出,救下了我们,抓住了我曾经的老板,可在那时,他对我的儿子下了诅咒,而诅咒的内容,也就是我不想让那帮人伤害他的原因。”
“诅咒让他变成了怪……那个生物?”罗伯特说到一半急忙改口。
“是怪物,诗人阁下,叫他怪物便是,我不会再自欺欺人了,我承认,我的儿子现在就是一只怪物,与那被造出来得怪物一模一样,以血液喂食,惧怕阳光。”
“为您的遭遇感到不幸,约翰老先生,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佩格说道,他能感觉到此时的约翰并没有说谎,“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们的吗?比如如何解除那个咒语。”
“当然有。”老约翰并为此感到高兴,“当时救下我的那些术士协会的人也同样很着急,他们想要带走我的儿子,我拒绝了他们,那时候我的儿子才两岁啊!他们告诉了我那诅咒的内容,那怪物的灵魂一直隐藏在他的体内,当他成人后,如果在满月的夜晚吸食血液,就会激活灵魂。”
老约翰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抓紧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一开始非常小心,每当满月时,我连肉都不敢给他吃,生怕有残留的血液,可谁知道,在前几天,我让他在壁炉里添点木柴,谁知道这竟然划破了他的手,他下意识的将流血的手指放在了口中,恰好这一天还是满月,好几十年都过去了,谁知道……”
“我很抱歉。”佩格看到已经比邻崩溃的老约翰,急忙安慰道。
至此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老约翰深呼吸试图平缓他的心境,佩格皱眉思考,罗伯特则在完善着他的记录。
“协会的人说过这个诅咒如何解除吗?”佩格见到老约翰状态稍微平复,于是便开口问道。
“说过,我记得清清楚楚。”老约翰盯着佩格的双眼,“他们说,如果诅咒真的降下,一开始他的理智并不会被怪物所淹没,但会对血液有着极度的渴望,甚至会产生攻击行为,如果在三天内没有触碰到血液,就会失去那种渴望,下一个满月降临就会恢复原状,可是……”
老约翰再次陷入了崩溃,佩格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起身,轻轻的拍打老约翰的肩膀,人一旦老了在情感方面就会像个孩子。
“可是他在几天前喝下了一整个卫兵的鲜血啊!”老约翰带有颤音的话语中能听出他的绝望。
他站起身,蹒跚的走到一个橱柜前,从中拿出了一个用皮革包裹起来的长条状物体,他将其放在桌子上,打开皮革,里面是一个木锥。
佩格看不出这是由什么木头制作,通体发黑,在其上刻着原始语言和些许术士用的符文。
“那群人说,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于是给了我这个,只要……”老约翰抽泣了一下,“只要将它刺进心脏,就会瞬间毙命。“
佩格看了看那个木锥,并没有将他拿起,这是迫不得已才会用的东西。
“我会尽力的。”佩格说道,“我能问一下,那个术士叫什么名字吗?”
老约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每当他回想起这个名字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些后怕。
“德古拉。”他说道,“他叫做德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