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离开有文明存在的地方,再次踏入满是白皑皑积雪的行程。
罗伯特在路上不仅一次轻声抱怨,就算已经过去了半天,但他对于那奶油羊角包的味道依然意犹未尽,没有姑娘将他夹在中间也让他没有之前那么的精神,只是偶尔清清嗓子突然唱那么两句罢了。
三人胯下的马儿喘息声还有些急促,只因为在刚刚不久,它们是催促马儿用疾驰的方式进行的赶路,就像三位贵族在玩赛马游戏一般。
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为了减少行程时间,他们有必要再每隔一段时间就加快速度奔跑一段距离,随后便可以稍稍放慢步伐。
而这让马儿休息的时候,正是三人可以聊天的时候,当下除了罗伯特的诗歌,没有什么比聊天更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了。
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来看,距离下一处能够补充补给品的地方还有接近两天的路程,而且那里是村庄,不一定会有补给品可以拿到,但不得不说,马库斯所安排的补给品完全能够让他们撑到下一个酒馆旅店。
“对了。”佩格道,“昨天晚上你们都熟睡后,感到有什么异样了吗?”
“异样?”蒂法妮思考半晌,随后摇了摇头。
“我感觉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那床绝对有什么魔法,不然我不会睡得那么快,那么香!”走在二者身后的罗伯特撇着嘴说道。
像往常一样,每当罗伯特说这些没用的话时,换来的都是蒂法妮嘲讽的眼神,同样的,罗伯特回复的也仅有耸耸肩,对于这种嘲讽,他并不在意,就像朋友之间的笑话一般。
“我昨夜看了一会书,在我困意来袭刚想要回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强大的魔法力量,可惜的那力量转瞬即逝,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查询它的来源。”
“虽然我不懂那是什么,但我想问,这代表着什么?”蒂法妮询问道。
“我其实也并不知道。”佩格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缰绳,“但那股力量的目标并不是我,也不是你们。”
“那你怎么没有询问一下那个管家?”罗伯特道,“我看他面相善良的很。”
“没有用的,如果这是马库斯德家族秘密,那么身为管家的他也不一定知情,再说了他也是一位普通人,感受不到那股力量的。”
“那至少提醒一下对方。你这么一说,我甚至感觉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他们可是款待了我们呀。”蒂法妮将马匹的步伐调整到与佩格相同的频率,并以最大程度的接近佩格,试图进一步看清他忧愁的表情。
“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佩格道,“我总感觉这个热情有些过度,或者只是我想多了罢了。”
“我们都已经走出来这么远了,如果他们有什么计划,我想早就该施行了。我说法师,放下你的顾虑吧,天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更准确来说,好人还是占多数!”罗伯特说话期间,还可以的拨动了一下鲁特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乐响。
佩格默默点了点头,罗伯特虽然在平日里恨不正经,但有些话还是比较有深意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也算得上一位知识分子,只是性格和职业的原因让他有些不拘小格罢了。
马匹恢复的速度很快,也就是这一会,它们的喘息就已经变得平缓,走起路来也不再撩蹄子,而佩格胯下的那匹马还时不时的扯一下龙头,并轻打鼻响,仿佛在等待着佩格第二次下令奔跑。
对于这匹马,佩格非常满意。
在走出传送门后,他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去马厩挑选马匹,而这匹马也在那时几乎花光了佩格身上所有的积蓄,但至少到此为止,这匹马都没有令佩格感到失望。
马匹通体黝黑,与丧钟剑一样,蹄子后方还有一簇毛发,每当飞奔起来就仿佛黑色的火焰,它异常的健硕,佩格坚信它的后蹄踢在人身上时,会直接令此人肋骨破碎,内脏出血,暴毙身亡。
这不禁让佩格想起最初与罗伯特骑马并行时所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罗伯特给自己的马匹起名为梦想,而给佩格的马匹起名为白兔。
但现在,他们二人都换了坐骑。
“罗伯特。”佩格回头道。
“嗯?有什么事情吗?”
“你那匹名为梦想的马呢?”
闻言,罗伯特先是苦涩一笑,随后回答道:“正如其名字一样,去追寻梦想了,鬼知道现在它现在在哪。那时候经常换地方旅行的我不小心弄丢了它,我本以为它会回来,但我想多了。你那匹与现在这只颜色恰恰相反的白兔呢?”
“我把他留在了那里,在也没有抽出时间回去,我想它一定有了新的主人吧。”佩格道,“你现在这匹马叫什么?”
“还是梦想,不论以后是否还会换马匹,我都会叫它梦想。”罗伯特耸了耸肩,“但你这只叫白兔是不是就有些不合适了?”
“我还没有给他起名字,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还与兔子有关吧,就叫他兔儿好了。”佩格一边说着“兔儿”二字,一边用左手抚摸着马匹的鬃毛。
而这匹黑马似乎听懂了佩格所说的话,只因为他仰头欢快的嘶鸣,在咀嚼马嚼子的同时打了一声鼻响。
此时,罗伯特稍稍提升马匹的步伐,来到蒂法妮右侧,并与他们二人保持相同的速度,这也是从行程开始以来,三人第一次并辔而行。
蒂法妮没有急着回答罗伯特,而是将缰绳缠绕在自己右手手腕上,双手则是在弱不经心的把玩着鬃毛,似乎是要给它编一个辫子。
这也引起了佩格的注意,知道蒂法妮开口之前,都没有人说话。
“墨菲家族有一个传统,就是每个孩子不论男女,在到达七八岁时就会被给予一只小马驹,就像是家犬一样,伴随着孩子一起长大,而我也不例外。”蒂法妮道,“与魔族的战争要比我所说的还要激烈,我的爱马名为阳光,在与魔族侦察队的战斗中英勇战死,若不是他,可能我也死在了那里。”
她的语速很慢,能够听得出,她是在陈述一件令她感到伤感的事情。
然而佩格并没有让这伤感的气息伴随着沉默变成尴尬,于是他建议准备第二轮的赛马,虽然如此,他还是记住了蒂法妮所说的这些话。